第六十三章
“都是摆摊几年的邻居了，我也知道你这人对人还是实诚，这瓶子我看也像个古物，八两银子你也没亏待我，按道理来说卖出去应该不是这个价的，不过我老头子也没多少银子。八两就八两吧”刘半仙从口袋里掏出银子给这男子道。 “啊？八两？乌鸦？你让他往前挪挪……林大哥，你……你一早就知道他那里会出事赔钱？所以你让他往外挪挪，还多给了他五两银子？你……林大哥，原来你比他会算多了……” “我？我哪里会算命啊？哈哈，只不过是碰巧罢了。人家是算命先生，我又不是？”这时朴恩贝和公主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想把他看穿。 朴恩贝倒是跟着瞎闹腾，林海南会奇门她是知道的，不过以前可没这么厉害，似乎是自从他父亲死后，重启盘古门以后，林海南身体里的灵力莫名的就被唤醒了。之前在大祀殿请神就看得出来，林海南的玄学道法高她许多。林海南虽然没有承认，不过朴恩贝已经认定这就是林海南搞的鬼，这阿玲都看得出来，难不成还瞒得了她。 “你们两别用这养的眼神看着我啊？喜欢我就直说，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你们这样看着我我怪不好意思的”林海南道。 “滚！流氓！”朴恩贝道。永安公主也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几位请留步”几人正想离开，身后传来一阵浑厚的声音。 几人转过头来，看见刘半仙满头大汗的站在几人身后，旁边多了一位老者，这人个头不高，面容饥痩，不过背有些佝偻，加身灯光有些晦暗，不太看得清脸。 “九叔……就是这位公子……”刘半仙指着林海南说道。 “怎么？刚刚算命没给你钱啊？”冯建飞见刘半仙追来，没好气道。 “不是……不是……” “这京城夜市，虽然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皆有，不过大家一向是进水不犯河水，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规矩，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我们跑江湖算命的也有些规矩，几位是哪里来的真神，不显山不漏水的就救了刘瞎子的命，连名字都不报一个就想离开，也未免太不给我们崂山的人一个面子了吧……”那老头道 原来这些人是有帮有派的，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崂山道士。这可是不得了。 这佝偻老头虽然背陀人老但是声音却洪亮如钟，一听就是刚刚在后面叫他们留不的人。 “怎么？他算命我们给钱，就算如你所说他也算是就了那刘半仙，你还想找茬是不是？”冯建飞一听，有些不愉快的说道，这些老头，就是是非多。林海南示意冯建飞先不要说话。因为这些人应该是一个帮派，不是一个两个，虽然他们现在在太子府任职，真要闹起来也不怕他他们，不过现在他们还是少树敌人的好。 “在下姓林，名海南，我和几个朋友初来乍到，逛这京城夜市，有什么地方坏了崂山规矩，还请多多包涵。”林海南朝那老头鞠了一躬道。 “哦，初来乍到，逛京城夜市，不急不急，这夜市才开，好东西都还没摆出来，几位坐下来喝杯茶再走如何……”那老头话语间带着些许的森严和不可违背。 “你……”冯建飞准备想说些什么话，但是又被林海南叫住。至于朴恩贝一向是个不怕事的主，既然这个老头叫他们喝茶，喝一杯又何妨。倒是公主，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跟着人家去喝茶了…… 几人跟着这老头走进一间茶摊，这虽然是也是，但是来此喝茶的人也不少，大多是些市井小民，过着些悠闲日子，在茶摊喝茶听说书的，也有喝茶吹牛的，无不热闹非常。几人跟着老头后面，这茶肆的人几乎都认得这老头，看他进来都纷纷起身打招呼，看了这老头在这里还有些名望的。应该是崂山道士里的一个长者。 “九叔，您老好！” 听着这名字够霸气，几人跟在这人身后也不知道他要带他们去哪里，而朴恩贝观察了这老头好久，也没看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这些人这么尊敬他。 几人进了个大厅，那老头坐下来以后，林海南才看清他的脸，这老头骨瘦如柴，却是生得红光满面，印堂饱满，一看就是年高德劭，子孙满堂的有福之人。“谁说崂山道士都是五行缺一。不是穷苦就是短命。要么鳏寡。这老头看起来福泽广阔。哪里有什么缺失之象”林海南心想。 他端茶的时候林海南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叫他九叔，并不是他排行老九，而是他左手断了一指。他应该只有九个指头，林海南看了，心里大惊，这老头绝非常人。 “这位公子，今年贵庚啊？” “九叔，您老客气了，贵字就免了……至于年龄……”林海南并没有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要以明朝的年历来算，他是现代穿越过去的，恐怕至少都几百岁了。要是按现代来算，他们又在明朝。怎么算都不好。所以他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谁跟你客气了？你一个外地人，初来京城，就到我们地面上指手画脚的，当着这么多三教九流的面下我们崂山的面子，我看你是存心和我们过不去。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来此撒野？你打了刘瞎子的脸，就是打了我的脸，打了我的脸就是打了我们整个崂山的脸，这要是按江湖上的规矩，你今儿别想从这里走出去，按规矩三刀六洞，知道吗？” “你这老者好不讲理，看你年龄大我们都尊重你，你怎么为老不尊？什么叫我们来撒野？他算命我们给钱，我们招谁惹谁了？你还讲不讲理？”阿玲说道。这妮子性子一向安静，不知怎么的今天就发起火来。估计是怕林海南受到伤害。 “这里生什么时候轮到女人说话了？”老头白了一眼阿玲，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神瞟了一眼这几位，淡淡道“不把话说明白，今儿，你们谁都别想走！” “呦呵！看你年纪老大不小，你还挺横！你让你的人动一个试试！今天我们还就走了怎么的？我倒要看看这京城是谁说了算！你要是动我们一根汗毛，我让你们这些臭道士都完蛋！”公主这下坐不住了。他养尊处优的，从来都是她威胁别人，可从来没有被别人威胁过。 这老头自然是不知道永安公主的身份，知道了自然就不敢这样说。 “就是！你当真以为这京城你是家开的？”冯建飞道。 “年轻人，就是气盛……我也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我今儿只要一句话……”那老头缓缓道。 林海南怕这两人把事情闹大，赶紧叫住两人。两人见林海南让他们安静，也都坐了下来。 “什么是三刀六洞？” “三刀六洞你都不知道？这是帮会规矩。如果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请求对方恕罪，就得用利刃在自己的身体上对穿三个窟窿，此之谓“三刀六洞”。这是一种仅次于自尽的自我刑罚。”茶摊旁的人郑重其事的解释道。 不过林海南知道这是吓唬人的，如今在京城，新都天子脚下，谁还敢搞什么帮会规矩，一切都应该安大明律令行事，谁还敢明目张胆的伤人。那简直是自己找麻烦。如今新都初建，对治安一向管理得严格，这林海南他们是知道的，不然罗仁也不会每天忙得跟个什么一样。 “我今年27”林海南想了想，还是给这老头说了年纪。 “听说过九指毛齐这个名号么？”老头端起茶来，依旧是慢慢的抿了一口。缓缓说道。 “额……没……这……我还真没听说过……”九指神丐洪七公林海南倒是听说过，什么毛齐的他倒是没听过。林海南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九指毛齐……我听说过！之前听人说起过，听说在这京城九指毛齐可是个高人，听说会算卦摸骨，看相风水，奇门遁甲，梅花易数，茅山符咒无所不会！江湖上都叫什么神机算子。不过这原本就是那些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道听途说。没什么可信的”阿玲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过他突然看到老人残缺的左手手指，她才吃惊道“您，您老……不会就是九指毛齐吧？” “九指毛就是我，至于神机算子嘛，承蒙江湖上各位太爱，这都是以前的名号了，我现在老了，别人都称我一声九叔。我早就封卦十多年，命理相术早就不碰了。不顾今儿想不到还能见到货真价实的同行高人。哼哼，林海南？我这老东西也歇了十多年了，来，今儿我们来比划比划，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如果说得过去，你就是刘半仙的救命恩人，要是说不过去，哼哼……你就是存心拿我崂山的人呢开涮”毛齐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随后走进来几十个带刀的汉子，一看个个都是习武之人，身体颇壮。身带腰刀。 “这是作什么，前辈有话好说，晚辈不该和前辈比划，既然事情是我跳起来的，那就与我这几位朋友无关，您还望前辈不要为难他们，有什么事情我一个承担。和他们没关系”林海南道。林海南实则是怕冯建飞和朴恩贝这几人动起手来。伤了和气不好，这江湖上的人还是和平解决的为好，伤了和气的话那是极为不好的事情。要是惊动了太子府，那就更为不好了，太子固然能给他们解决问题，但是事情传出去说他们仗势欺人，在江湖上引起众怒就不好了。 “年纪轻轻，到还听讲义气，好样的，不过你恐怕是挑错了地方，这里没人跟你讲条件……”那毛齐看着林海南必以为然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林海南，你没病吧……你还真怕他了？我告诉你……”朴恩贝正准备发飙呢，又被林海南压了下来。 “哼，我们还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们怎么样？我告诉你，我是……”林海南连忙拉了拉永安公主的一脚，这京城龙蛇混杂，这公主的身份岂是随意能够暴露的？万一被哪个不要命的盯上的话就多的事也得弄出来。 毛齐也不理会那两个小女子，喝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