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海云堡主
王青疑惑道：“何以见得？姑娘见过庄前辈？” 庄梦蝶淡淡一笑，道：“小女子不欲欺瞒王大哥，先父名讳正是上天下凌。” 王青怔道：“你是庄天凌前辈的女儿？” 庄梦蝶点点头。 王青问道：“姑娘自称先父，难道……莫非庄前辈竟然仙逝了？” 庄梦蝶黯然道：“先父辞世已有月余。” 王青一呆，喃喃道：“这难道是天意……” 庄梦蝶疑惑道：“王大哥认识先父？” 王青闻言叹息一声，缓缓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来姑苏，便是为了拜访庄前辈，想向庄前辈打探一桩旧事。” 庄梦蝶闻言细细打探了王青一番，蹙眉问道：“是否百剑阁之事？” 王青身躯一震，急急问道：“姑娘知道百剑阁那件事？” 由于激动，他已将手按在了庄梦蝶肩上，吓得庄梦蝶一声轻呼。 只听庄梦蝶道：“先父在弥留之际曾向小女子提起过，言道若是有人来询问八年前百剑阁灭门之事，便将一件东西交给那人。” 王青按着庄梦蝶肩上的手，由于激动，不觉加重了力道，庄梦蝶疼得“哎哟”一声，王青方自醒悟，连忙收手道歉，随后急急问道：“敢问姑娘，那是何物？” 庄梦蝶得王青收回手掌，疼痛之感却仍隐隐，揉着肩头向王青道：“王大哥稍候，小女子这便取来。”言罢转身去了。 约莫盏茶时光，王青正觉时光太过缓慢之时，却见庄梦蝶拿着一长条锦盒回到房中，庄梦蝶将盒子递与王青，道：“先父曾言，这是他八年前自百剑阁废墟之中找到的，至于是什么东西，小女子却未打开看过。” 王青接过锦盒，用颤抖的手将其打开，只见其中竟是一截断掉的剑刃，约莫有一尺长短，透着银色光华，只断裂处附近似是为烈火焚烧过一般，满是焦黑。 王青见了此剑，便似见到了负手剑炉前的父亲一般，眼中不觉氤氲出水汽，喃喃道：“不知此剑是否便是那凶手之物。” 庄梦蝶轻抚王青肩膀，道：“先父还曾说，当年百剑阁中人被害前几日，已有人在百剑阁中做客。” 王青问道：“庄前辈可提过是谁？” 庄梦蝶道：“好似是海云堡主东方昊。” 姑苏海云堡，坐落于黄海之滨，乃是江南第一大世家东方世家之所在。 王青决定在夜中潜入海云堡，向那东方昊询问当年之事。他实在不敢大咧咧去拜访东方昊，只因他再也无法忍受丝毫变故。 越过围墙，王青便闻一阵花香，然后便见一片花海，红的、白的、黄的、粉的各色花朵在月光下十分美丽，想到当年百剑阁中也是这般风景，不由心中一酸，忙收摄心神，向堡中查看。 只见堡中房舍鳞次，楼宇栉比，若星落棋盘，然则所有房屋建筑布局，便是将一座高大牌楼围在中心，而在月光照映下，那中心牌楼上“云海居”三个大字仍是十分清楚。 王青略略定神，便向那牌楼而去。 在穿过长廊，绕过一片碧湖之后，那边石林中一道身影闪过，却为王青所见。 王青急忙悄然追去。 那身影奔若御风，自是极快，王青凭借师门绝妙轻功，却始终能够紧紧掉在其后。 只见那人竟是直直便往云海居方向而去。 但到得牌楼附近，那道身影却忽然消失，王青不由背心一凉，双目迅速扫视，旋即便见一口枯井，是以也不犹豫，跃下井去。 用双手双脚撑住井壁，施展壁虎游墙功夫，借着月光查看。 却见井下虽干涸，却布满淤泥，然则在离井底一丈之处，却赫然有一洞口，可由一人有余通行。 既来之则安之，王青不多加思索，便往那洞中而去。 通道一路斜向上方，行了约莫盏茶时分，出口已在头顶。原来这通道出口处竟似一间藏书阁，只见林立的书架之上，倒是满满放置着各种典籍，王青在一间书架上略略看去，只见各种经史子集武功秘籍兼而有之，料想此处应是云海居藏书之所，自己如此擅入，当真无礼之至。 念及于此，突然想起那黑衣人不知是敌是友，藏在何处，忙悄然往前查探，却见房中除了书籍以外，更无其他，又何来他人？ 王青心下疑惑，却见第一排书架之上，一本论语竟在佛经架上，实在突兀之极，是以便想拿下论语查看，谁知一动此书，便“咯吱”，墙边书架翻转，漏出内中一间门户。 王青不加迟疑，便凝神进入。 却万没料到，原来这间密室竟仍是一间书屋，然则书架之上罗列的，却是《点苍剑法》、《两仪剑法》等各剑派不传之秘籍，王青将一座座书架看过去，又进另一件室中，却见各种剑器琳琅满目。 而此前那引王青前来之人，正对着一柄蓝柄蓝鞘宝剑伫立。 “兄台……”王青正欲表明身份，以探明对方是敌是友，谁知一句话尚自未完，那人却迅捷伸手摘下那柄蓝鞘长剑，向王青抛来。 种种动作仅只一瞬，王青接过长剑，不由怔住，不知此人是何用意。 只见那黑衣人双手做出拔剑之举，王青也不迟疑，“当啷”一声，便即剑刃出鞘。 却不由木立当场。 只见这柄宝剑剑刃薄如蚕翼，银色剑刃泛着寒光，却在二尺长短处断去，断痕处一片焦黑，尤以中心处最甚。 只一眼，王青已知此剑便是自己于庄梦蝶处得到那截剑刃的另一半，也正是自己父亲生前所铸最后一柄宝剑。 王青心中激荡，摸着宝剑，半晌方道：“此剑何以会在此处？” 那黑衣人倒未答话，却听一阵狂笑之声，随后那声音冷冷地道：“夜半三更，谁人偷入别家重地？” 语音方落，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王青面前，只见此人长须飘飘，衣衫华贵，看上去甚是威严。 而那华衫中年亦在打量着王青二人。 王青料想此人应是云海居中长者，是以拱手道：“晚辈王青，误入贵地，实在抱歉。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华衫人道：“误入？尔等经过重重机关误入此地？当我东方昊傻吗？” 闻得此人便是堡主东方昊，王青不由一怔，旋即一揖，恭敬道：“东方前辈，晚辈深夜造访，本是为向前辈询问一件往事，只是这位突遇这位先生，是以误打误撞进到这里，还请前辈原谅。” 东方昊闻言，向那黑衣人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知我云海居密室？”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向我发问？” 王青闻言，一股熟悉之感升起，不由皱起了眉头，紧紧凝视那黑衣人。 东方昊闻言，已知这黑衣人是敌非友，却也不发怒，向王青问道：“你想问我何事？” 王青收赦心神，道：“请前辈赐知当年百剑阁灭门之事。” 东方昊闻言脸色一沉，急问：“是谁指使你来的？”他见王青不过二十出头年纪，不应当会知道八年前的旧事，是以问王青是否有人指使。 王青道：“晚辈已查访当年之事多时，近来得知当年百剑阁遇害前，前辈曾在百剑阁盘桓数日，是以前来相询，倒并非受谁指使。” 东方昊冷冷问道：“你为何要打听那件事？” 王青还未回答，却听那黑衣人冷哼道：“你向东方昊打听，他怎敢告诉你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