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章 真正的考验

    萧毅看了一眼徐琳，收敛了心情，沉声道：“进来吧！”

    萧贵推门进来，看见徐琳也在，稍稍有些惊讶，“徐小姐也在啊。”

    徐琳敛衽福了一礼，但是心中却是有些怨恨萧贵来的真不是时候，脸上有些不快之sè。

    “侯爷有事，那小女子就先告退了。”说着收了碗盘，袅袅娜娜的出了书房。

    “大人，徐小姐好像有些不高兴。”萧贵有些纳闷。

    “这个问题你要问你自己。好了，那些jiān细都抓到了吧，审问的如何？”萧毅将话题转到了今晚的抓捕行动上。

    “jiān细暂时只抓到了四人，其中两人原本就是滁州城中的居民，被那两个鞑子的jiān细威胁利诱之后才成了他们的同党，给他们提供藏身之处。他们的身份已经经过邻居和里长的证实。另外两人，一个就是属下昨rì看到的那个扮作算命先生的人，真名叫做陆仁。另外一个就是昨晚夜探侯府的人，叫做马六。整个抓捕过程基本顺利，没有人员伤亡。”萧贵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那就好。从这些jiān细口中可吐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没有？”萧毅又问道。

    “暂时还没有，谢虎子还在审问他们，属下赶着过来给大人禀报。”萧贵摇摇头说道。

    “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一天了，早点休息吧。审问这两个jiān细的事情交给谢虎子去办就行了。他们军统司的人现在对于这个刑讯犯人还是门外汉，就让他们用这两个jiān细作为练习对象吧。那个锦衣卫千户黄志忠不是还在城中吗，他们刑讯逼供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让谢虎子把他请过来给指点一下，自然是受益匪浅。能从jiān细口中掏出有用的情报自然最好。如果不行，那也没关系，死了就死了。只是有一点告诉谢虎子，别让他们死的太早了，整死了就没得玩了。”萧毅神sè轻松的吩咐道。

    他最恨的人不是鞑子，反而是那些甘愿做汉jiān的人。鞑子抢掠大明，那是人家的本分。他们本来就是一帮子野蛮的强盗，不抢人难道让他们去做好人好事。但是那些个生在大明，长在大明的汉jiān却将刀尖刺向自己的同胞，将强盗引进家门，那就是永远不可原谅的。对于这种人，唯有用最残忍的方式来回报他们引狼入室，为虎作伥的无耻行径。

    萧毅的这几句话就已经注定了马六和陆仁两人的悲惨下场，真是求生不得想死也不太容易。

    “大人，那么那两名窝藏鞑子jiān细的同党呢？”萧贵又问道。

    萧毅闻言眉头皱了起来。说心里话，他不想杀人，但是他知道有的时候是不能有妇人之仁的。大明朝从来对于通敌叛国的人都是处罚极其严厉的。这两口子自己实在想不明白他们通敌的理由，但是却也想不出可以饶恕他们的理由。

    “对于这种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审问清楚了将他们交给知州衙门审判，让徐华从快，从严处决。”做出这个决定，萧毅忽然叹了口气。

    内jiān叛徒的事情自古皆有，古今中外没有那一个国家，那一个王朝能够例外，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国家兴盛之时，国富民强，自然没有多少人愿意当叛徒被人唾骂，尤其是在中华这片尤其看重节气的热土上，要是有人当了叛徒，那么即使死了也不得翻身，被后世人咒骂，唾弃百年千年，就连子孙后代都是抬不起头来。然而，汉jiān叛徒还是层出不穷，为何？这里边的原因或许很多，但是最根本，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国家衰败了，没落了，不能保护他们既得得利益了，所以他们舍不得自己的利益才转而当了叛徒汉jiān。这个利益可以是权势，财富，也可以是生命。因此可以得出的结论是：最少的减少当汉jiān叛徒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国家迅速强盛起来，永远强盛下去。关于后者，没有人能够做到。但是，前者，却是可以做到的。

    “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安排？”萧贵的声音将走神了的萧毅来了回来。

    “我们先分析一下鞑子如果接到细作传回的消息后会有何反应。”萧毅盯着案上的地图说道。

    “鞑子如果相信大人遇刺重伤的消息后必然会开始调兵遣将，准备进攻，这是毫无疑问的。”萧贵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可未必，鞑子在我们手中吃了好几次亏，就算是头猪也会长些记xìng的。而且多铎手下还有洪承畴，范文程那几个大汉jiān都出谋划策，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莽撞了。据我估计，鞑子就算接到消息后也不会立刻出兵，肯定还要多观察几rì，确信我们不是使诈之后才会出兵。那么他出兵的方向是在哪里呢？”

    “若是鞑子真信了大人受伤的消息，前来攻打滁州是肯定的。”

    “不然。你来图。如今江北掌握在大明手中的只有滁州和扬州。而扬州是鞑子攻打南京的必经之路。再加上上次多铎在扬州城下铩羽而归，他们自然是不会甘心失败，肯定会再次对扬州发动进攻。若是不攻下扬州，他们是不敢继续南下攻击南京的，生怕史阁部在后面夹击他们。所以鞑子这次的目标之中必然有扬州。

    再说滁州，滁州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城高墙厚，在加上我们的两万jīng兵驻扎，若是鞑子来攻，我们只需坚守不出，鞑子也是没有办法。但是我想这正是鞑子所希望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派一支人马牵制我们，然后派另一支军队攻打扬州城。我军若被鞑子牵制，自然无法救援扬州。扬州一破，鞑子顺势南下，南京即rì可下。一旦南京陷落，那么大明群龙无首，形势则是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在滁州的坚守就没有多大意义了。说了这么多，其实鞑子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扬州。”萧毅脸sè凝重，指着地图侃侃而谈。

    萧贵一听，也是心中肃然。大人的分析很有可能。鞑子没有必要非得在滁州城下死磕。只需要派一支人马看住定北军就可以了。定北军虽然jīng悍，但是毕竟只有两万，既要守城，还要驰援扬州，这个困难却是有点大。

    “大人，若鞑子真的如此安排，那么扬州真的就危险了。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再派骑兵sāo扰，伺机歼灭鞑子的辎重部队，毁了他们的大炮。没了大炮，他们想打下扬州城估计困难些。”萧贵提议道。

    “鞑子在我们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这次不太可能再扔下辎重部队冒进了。若是真的有洪承畴坐镇的话，那么鞑子很有可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向扬州推进，再加上我军大部分都是骑兵，如今江南雨水增多，很多原本干涸的低洼处都会变成水塘，会大大限制骑兵的行动。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作战了。鞑子有了防备，再加上天公不作美，这一次是真的考验我们的时候了。”萧毅将手中的炭条笔扔在了地图上，沉声说道。

    萧贵听了默然不语，他知道萧毅说的都是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只有希望鞑子这次的进军部署不会像大人分析的那样了。

    淮安府，多铎的行辕中也是灯火通明。大厅中的zhōngyāng，三个人影围着一个桌案而立，从背影看去，三人发式服饰都可不相同。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身穿紧身武士服，脑后光秃秃的头皮上留着一条细细的金钱鼠尾。身旁一人，身材略胖，也是脑后留辫，却是穿一件汉人的青sè长袍。还有一人身材适中，头戴云巾，身穿青sè交领道袍，一身大明文士打扮。

    这三人正是多铎，范文程，和洪承畴。留着辫子的自然是降清最早的大汉jiān范文程，仍然穿着大明衣冠的却是洪承畴。

    多铎久攻扬州不下，就被定北军接连挫败，损失人马数万，而且很多还都是满八旗的jīng锐，甚至还丢了一个亲王，两个贝勒，一个汉王，简直称的上是损失惨重。多尔衮远在běijīng，接到消息之后大吃一惊，气的连连跺脚。他知道多铎打仗勇猛，但是却不善于谋。担心若是让他再指挥下去，这一路大军就折腾的差不多了。虽然他对于萧毅是几乎是一无所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萧毅的重视。

    多尔衮从他的父亲老野猪皮好他的四哥皇太极那里继承的经验和教训告诉他，在大明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的。之前跟他们后金在辽东打过仗的将领中不乏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读书人，但是他们照样能打仗，会打仗，甚至还折腾死了他爹。这让他不得不小心。他虽然野心勃勃想吞掉大明，但是其实心中也不怎么有底。大明辽阔的土地上生活着一万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将他们那十来万人给淹死了，所以出现什么天上的将才，奇才什么都是很有可能的。

    鉴于以上原因，多尔衮一咬牙就将范文程和洪承畴这两的自己最为倚重的智囊派到了江南，协助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