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智若愚
离开姬家就听说一则惊动东荒的消息，太玄门收徒的日子快到了。 太玄门势力极大，在这片地域，除却姬家与摇光圣地外，没有任何宗门可以压制他们。无尽仙山中，一百零八座主峰，代表了一百零八种传承，是太玄门长盛不衰的根本所在。纵然一些传承现出颓势，还有其他传承正在崛起，历经王朝更迭，岁月流转，太玄门始终屹立不倒，昔日最鼎盛时，实力足以位列东荒前一百名内。 这些或许还不足以吸引众多圣地、世家，但若提起另一种传承——九密，就足以令人眼红了。 山门内，地势开阔，人流涌动，足足有数万人聚集在此，但却一点也不拥挤，都在等候选拔。 而这仅仅是一天而已，将持续七八年，若每天都有这么多的人，可以想想，将会有多少人赶到此地。 这些人来自周围数十个国度，都有一定的天分，但仅有很少的一部分可以留下，必诵天赋异禀，极其出色方可。 最初始的考验，仅需穿越过前方的一座由第十九代祖师祭炼的仙门，若是无仙缘根本无法通过。唯有过了此门，才能前往一百零八座主峰，进行测试，若适合某一座山峰的传承，就可以留下来，成为太玄门的弟子。 太玄门有不少年轻的弟子守护在这里，没有人敢闹事，几次被传送回来后，那些人不得不瀹然离开。 数万人最终只剩下了几千人，他们当中依然会有很多人会落选，能留下的仅仅占少数。太玄门深处，秀丽的山峰无数，当中一百零八座主峰最为壮丽。 有的主峰，仙乐阵阵，云雾飘渺，霞光闪烁。有的主峰，生机勃勃，瀑布长达千丈，垂落而下，犹如银河坠落九天。有的主峰，仙鹤飞舞，天宫悬浮，极其祥和，如世外净土。 拙峰，如其名，无瑰丽景致，无雄伟气势，无灵秀仙根，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它普普通通，近乎荒凉，像是一片野地，枯藤老树昏鸦，血色夕阳西下，一派慕气沉沉，根本不像仙门主峰。拙峰上断壁残垣，瓦砾无尽，蒿草丛生，荆棘遍地，连山路都没有了。 原本寂静的拙峰现在份外热闹，因为有人登上九阶天梯，数位峰主架临，希望将她收做弟子。 “拙峰李若愚何在？”就在这时，一道神虹降临在山头，“妖族金武前来拜会。”金武自然不用向普通人那样通过考验，直接降临在拙峰上。 “金乌王大架光临，我拙峰蓬璧生辉。”一位身体枯瘦、显得有些虚弱的老人迎上去，“不知架临我太玄门有何指教？” “吾最近修为止步不前，听闻拙峰的自然大道陂为不凡，特来请教一二。”金武目光扫过山顶众人，对叶凡点了点头。 “哪里，哪里，请教愧不敢当。”李若愚连忙摆手道：“相互切磋尚可。” “多谢！”说完金武腾上高空，临空而立。 李若愚老人也一挥破旧的衣袍，不带起一丝烟火，跟着扶摇而上。 半空中，两人相对而立。金武身上散发强烈的战意，镶了金边的紫色王袍猎猎作响，不断压迫着这个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 另一边，李若愚老人随意伫立，周身也不见一点气势，残破的衣角随风飘舞。面对金武强烈的战意，依旧气定神闲。有几分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意境。 “金武王不凡啊。”几位峰主感慨，“年纪不过三十已经超越我等，初具无敌天下的气势。” “是啊，可为北斗第一人”一位时日无多的宿老惭愧不已，“我们一大把年纪白活了！” “现在说什么的晚了。”另一人不无担心，“下一代将活在金乌王的天空下。” “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李若愚确实不凡。”金武的气势无论如何都压不倒他，“让吾见识一下自然大道吧。” 金武背后浮现一个小世界，天空日耀天下，地上古木冲天，大河环绕，万物生长，如同一个蛮荒世界，自成空间，演化出生死轮回之道。 “这是？”一个宛若真实的世界在演化，所以人都惊讶不已。 “这是什么异象吗？怎么如此宏大？！” 李若愚首次露出惊容，“金乌王好手段，老朽佩服之至。周身一震，天地间仿若有一条条“线”在交织，有一道道未明的规则化成了秩序，衍生出莫名的力量，在虚空中构建出种种纹路。万物枯萎，草木凋零，化成泥土，回归本根，由动而静，返回本性，像是有一种永恒的法则在演变。从初生到归根，历经生机勃勃，极度鼎盛，再到繁华落尽，极致宁静，回归本源，天地间有一条条“道纹”在生灭。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之道在李若愚的身上得道完美的诠释。无生有，有归无，这是万事万物的起点和终点以及运动变化的最后依据。无外无他，无蕴含有且是有。无生有，是无动而有然，也就是说，无自然而有然。 有源于无而归无。有归无是有动而无然，也就是说，有自然而无然。无有是一体的两极。无有向对方的运动，或称双向运动或反运动，就是自然。 悟了自然之道的李若愚遇强则强，根本不受外物所动，风清云淡之中化解一切攻击。百年来，他才心中宁静，渐与拙峰合一，休悟到了前贤的心境，感悟到了拙峰之道。体会到了前人留下的种种妙谛，与拙峰相融相合，揣摩到了自然大道。 “这就是自然之道，李若愚的道。那么我呢？我的道在哪里？”虚无飘渺的道难以琢磨，不可言传，唯有亲身体悟，金武在这一刻决定踏上寻道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