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进入空间

    “进入空间。”

    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发出指令，地面上陡然出现红色发光的圆形，赵承平伸手拿走搁在一旁的背包，甩在肩上。刚要迈步，又停下站住，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好友辛伟。总是拍着胸膛说自己健壮如牛从不生病的那家伙，现在动也不动地躺着，脸色苍白。

    这画面再次刺痛了赵承平的眼眸。他猛地扭回头，毫不犹豫地踏入光圈内，红光骤然一闪，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眼前一片茫茫，自己会进入什么样的世界，他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去，辛伟就会一直像个活死人那样无知觉地活着，直到真正的死去。

    用他的命，赌好友复原的一线希望，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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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赵承平与其他人一样，在城市里日复一日过着平凡的生活，他是一个在游戏公司上班的设计，准确的说，是曾经。

    就在一个月前，老板以“我觉得应该高大上一点”“我觉得应该再可爱一点”“我觉得应该再接地气一点”等等理由，让他将游戏人物设计稿改了二十多遍。

    改着改着，他忽然想戏弄一下老板，拿了业内某知名大公司正在火热内测中的游戏人物设计图给老板看。

    没想到老板说：

    “这么难看的人物，不会有人喜欢的。”

    他又换了同款游戏中的另一个人物，并把设计图上的公司LOGO露出来给老板看，结果老板说：

    “看看人家大公司，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整体设计风格就比你画的要强一百倍。”

    他当场把没有抹去logo的第一张人物设计图甩在桌上，看着老板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他宣布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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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他与辛伟以及几个朋友唱K撸串，至凌晨方归。

    深秋的夜，穿着衬衫走在马路上已经有些寒意，赵承平多喝了几瓶酒，走路有些摇晃，高大健壮的辛伟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边兴高采烈挥着胳膊：

    “等明年，我买了房！你也一起去住，我们天天一起打LOL。”

    赵承平唾弃道：

    “你水平太差，不想跟你玩。”

    两人正忙着互相嘲讽，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辆无牌大货车正向人行道碾来。

    当赵承平发现大货车靠近时，想拉着辛伟闪开，却因酒后腿软，根本没躲开。

    只听见一句“卧槽”，他便被一股强大的冲力扑到一边，接着就是撞击声，当他再次站起来，发现辛伟趴在数米之外，身下一滩血红。

    那一刻，赵承平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甚至忘记了呼吸，他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却发现双手竟然颤抖的按不准那三个数字。

    他努力的稳定心神，按下120，准确的报出自己所在位置。再探辛伟的脉博，很微弱。赵承平曾经做过户外救援队的志愿者，在那里他学习并多次实践过急救的方法，可是现在资源接近于无，他只能进行最简单的伤口处理。

    救护车到来的时候，辛伟的脉博仍在微弱的跳动，看着医护人员包围着他进行紧急处理，赵承平觉得辛伟一定可以好起来。

    他满怀着希望，在手术室外守了十几个小时，但是，当在抢救室里刺眼的红灯熄灭之后，医生抱歉的告诉他，辛伟脑部损伤较为严重，已经进入重度昏迷，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状态。

    在技术层面已经尽全力抢救，是否可以醒来，需要看患者自己的求生意识，留在医院里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最好是家属接回去好好照料，也许还有希望。

    噩耗传来，赵承平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辛伟，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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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承平与辛伟从小一起长大，赵承平的父母早年离异，母亲远走他乡，父亲也一日日的只管酗酒，不管他。幸好辛伟一家子住在他家隔壁，看他这么样实在可怜，每次家里吃饭都会召呼他一起，也要求辛伟处处让着他，不准欺负这个可怜孩子。

    上小学一年级的某一个雨夜，有人跑来告诉他，父亲在村边的小河沟里淹死了，得知这个消息，赵承平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照常写作业，在辛伟家看电视。

    看到电视剧《我爱我家》里，家里人和乐融融的在一起时，赵承平突然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辛伟的父母百般安慰也无济于事，是辛伟抱住他，对他说：

    “以后，你就是我弟弟，谁要敢欺负你，我就替你教训他！”

    一直以来，他也都是这么做的。两个人一直做同学，高二的时候，赵承平听说将来做美术类工作不仅好找工作，工资高，所以决定拿起画笔，苦练画画，以求能进美院。辛伟则认为理工科更容易找工作，还劝赵承平不要选美术。

    “梵高穷困潦倒一辈子，死了才成名，你搞美术，万一你的风格不被世人认同怎么办？”

    两人因为观点不同，而争执了起来，甚至一度闹得很僵，辛伟的父母一直在劝，但是，直到高考，两人也没有和好。赵承平考入了历史名城中的著名美院，而辛伟则是考入了同城的一家以理工科闻名的大学。

    由于不想再用辛伟家的钱，赵承平去申请了助学贷款，却没有批下来，他又四处寻找打工的机会，开头也只能做做发传单促销的工作。

    那段时光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暗无天日，练画、打工、上课，一天睡觉的时间也就四个小时，收入却杯水车薪，应付生活费还行，学费就差远了。

    何况那些画材的价格，实在不菲，就算是使用那些将就的不能再将就的牌子，对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后来突然有家工作室找到他，说他的画不错，是否愿意画插画，他当然接，心中还有些不安，担心对方是否为骗稿的无良工作室，稿费很快就打了过来。

    银行卡上显示的入帐金额简直让他心花怒放，想找人分享这巨大的喜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辛伟，但是两人在各自入学后再也没见过，不知道他是否仍会对自己冷嘲热讽，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去找辛伟。

    似乎运气的闸门就这样打开了，奖学金、导师的项目、越来越多的曝光度，是更多的委托，终于他的收入足以支付学费和生活费。他想要把钱还给辛伟的父母，却被拒绝了：

    “我们一直把你当亲生的儿子，还这么见外？”

    再后来，赵承平又从插画工作室那里得知，这个工作室之所以会找到自己，是辛伟托了关系，让那个工作室的老板看见了他的画，才有了第一份工作。

    当他听着工作室的老板说当时辛伟是如何在自己面前大夸赵承平从小就是画画天才，如何的灵气四溢，如何的构思巧妙，还不敢相信，辛伟不是一直在嘲笑他注定是个穷画家吗？不是一直说画画没前途吗？

    他拨通了辛伟的电话，却提示关机，他去问辛伟的父母，才得知，辛伟不久之前被选做交换生，去德国一年。

    拿着辛伟在德国的号码，他犹豫再三，想如何措辞才好，一天天的拖延着，始终也没有拨通那个号码。

    在画室门口与一个美丽的姑娘擦肩而过，开启了赵承平甜密的初恋，每天两人都腻在一起，畅想着未来，赵承平甚至想过毕业后与她一起回家，女孩子毕竟是在父母身边生活更好些啊。

    他对女朋友几乎是有求必应，最新款的手机一上市，她一个眼神，就让他拿出刚刚收到的稿费，网上热门的日本料理，人均价格四百多元，当天上午看见，当天晚上就去……

    有人对赵承平说过，在校门口看见她坐进了一辆豪华轿车，当晚她也没有回寝室。

    赵承平还觉得那人是挑拨离间，看不得别人恩爱，就算真的坐进了豪华轿车，万一是她亲戚呢？当晚没有回寝室又能说明什么，在亲戚家留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去问这件事，依旧任劳任怨的为她买衣服、买口红、买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直到寒假快要开始的时候，就在她生日那天，赵承平买了鲜花和蛋糕，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却亲眼看见，她坐在一辆奔驰车里，与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热烈拥吻着。

    她看见了站在车外失魂落魄的赵承平，却连下车都不想下，是那个男人对她说了几句话，她才不情愿的下车，对赵承平说：

    “你也看见了，他有的一切，你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会拥有，青春对女孩子来说是很短的，我不能等你那么久。”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鲜花与蛋糕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奔驰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时，那些被摔脱的花瓣被卷起来，在空中飞舞，如同他破碎的心，在向这段初恋做最苦涩的告别。

    不想上课、不想工作、兼职的活也完全放在了一边，赵承平整个人就如行尸走rou一样，天天躺在床上，连饭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如果不是同寝室的室友硬逼着他吃些喝些，他真可能会绝食而死。

    手机震动着，来电显示是辛伟的母亲，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手机屏幕，却没有接的意思。

    手机一遍又一遍的震动，直到它没电，自动关机。

    又过了几天，寒假到了，同寝的同学们早已买好了回家的车票，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最后一位离开的同学已经开门准备走了，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赵承平，很担心他，尽力的劝慰他想开些，他躺在床上，无力的说：

    “走吧，不要管我。”

    正在此时，走廊里传来奔跑的声音，脚步在他的寝室门口停下，

    “赵承平住这吗？”

    同学刚答应了一声，就见那人旋风一般的扑到他床前：

    “妈.的，为什么不接电话，妈都快急疯了，我刚从德国飞回来，还在机场呢，她就打电话给我，说你失踪了。”

    赵承平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眼泪缓缓的顺着眼角流下来，把辛伟吓坏了，直问：

    “怎么回事？”

    那同学把辛伟拉到一边，小声告诉他经过，辛伟点点头，对那同学说：

    “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弟弟，你放心回家吧，这儿有我。”

    那一年寒假，辛伟没有回家，他一直陪着赵承平，每天按时给他把食物买回来，看着他吃下去，又硬拖着他出去走走，不让他一直在床上躺着。

    辛伟从来没有劝他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也没有说什么世间女人都是嫌贫爱富都不是好东西，他就是这么一直陪着赵承平。

    就在一个冬日难得的温暖午后，辛伟拎着打包的食物回来，意外的发现一直都要靠拖才肯起来的赵承平竟然已经起来了，站在窗前，笑意浅浅的看着自己：

    “今天吃什么？”

    辛伟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你怎么了？”

    赵承平一面接过装着食物的塑料袋，一面回答：

    “我没事了，想通了。”

    之后的几天，辛伟看他看得越发紧了，生怕他口是心非，根本就是嘴上说着想通，转身就跳楼。有一次赵承平晚上一觉醒来，发现辛伟正圆睁着眼睛坐在床前看着他。

    他抓起枕边的书就砸了过去：

    “卧槽，你干嘛，吓死老子了。”

    经过一番长谈，终于让辛伟确信他是真想开了，而不是真的想去死。

    说清楚之后，辛伟一头栽倒在床上：

    “几天没睡，困死了，你别叫我起床啊，敢叫我起床，我醒的时候，就是你死的时候！”

    赵承平还想跟他开几句玩笑，却发现他竟然真的就这么睡着了，看着他眼眶下乌青的一片，心中一阵感动，他喃喃的说：

    “谢谢……谢谢你……”

    毕业之后，辛伟工作特别拼，就是希望能寄更多的钱回家，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很高兴的对自己说：“老板要升我当总监了，工资起码加50%，太棒了，很快我就够首付了，到时候你一起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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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幕幕的往事涌上心头，脸色苍白的赵承平坐在医院大堂的长椅上，捂着脸，死命压抑着却仍有低低的呜咽从咽喉深处传出来。

    什么学武之人，喝了点酒竟然腿软成那样，车在后面都不知道，都怪自己没用，连累辛伟变成这样。愧疚在心中发酵，越变越浓，他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脸颊很快肿了起来，他犹自觉得不解恨，又举起了手，却被人抓住。

    “你想救他吗？”一个温柔空灵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他茫然的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子冲他温柔的笑了笑。

    “跟我来。”

    这个女孩子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因为自己精神太恍惚而没有注意到吗？赵承平觉得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

    “你是谁？”

    “我叫梁晶晶，也许是唯一可以帮你的人了。”

    这样的说法，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赵承平虽然心急如焚，但不代表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是什么教会的人，还是要卖什么东西给我？”

    梁晶晶笑笑，摊开手，赵承平一看，惊呆了。

    她手中有块手机大小的晶体，上面如同放电影一般，内容却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卡车司机双眼微眯着，头向前一点一点，手中的方向盘一直在向左偏，忽然他的头猛得向前一冲，这才醒来，此时赵承平与辛伟的身影已经在近光灯的照射范围，司机狠狠的踩下了急刹车，巨大的惯性仍带动着车身向前滑行。

    赵承平甚至还看见自己想要拉着辛伟躲开，脚下却没挪开多远，反倒是辛伟被他这么一拉，发现身后的危险，将他一把推开，自己却被卡车撞了个正着，飞出去，落在地上。

    “还要看吗？”梁晶晶看着呼吸急促的赵承平。

    赵承平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如果说这是从路旁的监控里调到的，也不可能，这视角明显是站在一旁的人才能拍到的，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周围完全没有人。

    “现在相信我了吗？”

    虽然她在微笑，但怎么看都好像幽魂一般。

    辛伟昏迷不醒的模样此时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虽然这个白衣女孩实在很可疑，但是赵承平还是不由自主的站起来，随着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梁晶晶一起去办了辛伟的出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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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晶晶旅馆。

    整个建筑透着古色古香的风格，在这个现代化的大都市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处所在。

    到了旅馆大堂，赵承平才好像醒过神来：

    “这是哪里？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老板，来，你把他带到顶楼房间。”梁晶晶指着盘旋而上的楼梯，看起来，有十几层。

    赵承平知道这是怕在电梯里撞上其他客人，也没有反对，等他背着辛伟一气到了顶楼，坐着电梯上来的梁晶晶已经站在房间门口等他了。

    “我果然没看错人。”梁晶晶赞许道。

    房间里陈设其极简单，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他将辛伟放在床上，辛伟一动也不动，好像只是沉沉睡着了。

    “为什么你可以看见那些？”赵承平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说那块水晶吗？那是别人送给我的。”梁晶晶认真的说：

    “我接手这家旅馆的时候，在夹墙里发现了第一位店主留下的手记，他说，曾在新月之夜，在这里误入异世界，那里的世界跟我们所在的世界完全不一样，这样东西，你看着很难理解，但是在那个世界里，这是很常见的东西。”

    “异世界？”

    “是的，在那个世界里，也有强大的医疗能力，只要器官完好，生命还没有完全消逝，就可以让这个人健康活泼的活到寿终正寝。”

    听见“健康活泼”，赵承平心中一动，转头看着辛伟那张年轻的脸：“他一直身体都特别好，肯定可以活过来的。”又抬头看着梁晶晶：“我也会进入同样的那个世界吗？”

    “不知道。”

    “那如果进入的不是医术发达的世界，那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

    “怎样才能出来？”

    “不知道。”

    梁晶晶似乎觉得自己一问三不知也有些丢脸，补充说：“我又没有进去过，不过既然有别人进去过又出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还让人不要太担心？这句话明显没有什么说服力，梁晶晶也不想再多废话：

    “明天农历初一，一句话，你敢不敢去。”

    “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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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踏入光圈后，赵承平的眼前就是一片白茫茫，不知会落在什么地方。

    当他的双脚终于踩在有实感的地面上后，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一片繁忙景象，地上尘土被跑来跑去的人们搅动，飞扬半空，大大小小的背包、罐子、箱子一排排放在地上，有人将它们依序装上越野车，一溜排的四驱越野车，大约有十多辆。

    “张队，开车的小杨说不来了，他mama说看过可可西里的记录片，盗猎者太厉害，不能让家里的独苗去冒险。”一个熟悉的男声。

    被称为张队的人皱着眉头：“这会儿才说，上哪儿去找会开车的。”

    赵承平惊讶的看着那人：“辛……伟？”

    后者见他，也挺惊讶：“你怎么才来，上车吧。”

    “去哪儿？”

    “可可西里啊，还能是哪儿？来，介绍你认识，这位张队长，张海山，厉害了！科考队队长！机会难得啊，跟着科考队进去，一路上有车有向导还有吃有喝，想想，那可是真正的无人区，一望无际的大地上，藏羚羊一点都不怕人，在身边跳来跳去，多有意思。”

    不是说会去异世界吗？为什么会到可可西里，而且还有辛伟？赵承平只觉得大脑一团乱，难道是自己穿越回了过去？不对啊，辛伟跟自己从小学就认识，他哪天在哪儿干什么，自己就没有不知道的。去可可西里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且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辛伟对自然科考还有兴趣，为了不露出破绽，赵承平也只得随便搭几句：“为什么去可可西里？”

    “咦，你失忆了？说好给科考队当车夫的啊。”辛伟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说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么长时间的假？”赵承平记得辛伟的工作非常忙碌。

    “老子辞职啦，不伺候那个傻X老板了，那孙子说了，工资就按全市最低标准发，等三年后公司上市了，就给我们这些元老配股票，分红！我就恭祝他三年之后纳斯达克敲钟了，拜拜啦您呐！”

    可是在赵承平的记忆里，辛伟是从毕业后就一直在那家公司任职，从来没换过，老板对他很好，还说要升他做总监，然后……

    “等等，那你不工作了？以后喝西北风啊？”

    辛伟一脸的不耐烦：“嗨，我辞职以后啊，好几家公司、猎头都主动打电话给我，我面了几家，感觉还不错，好几家都给我发offer了，我看中一家平台挺好，说好了一个半月以后入职，正好从这回去就能上班。我可不能断了工作，咱爹妈还等着我给家里盖房子娶媳妇呢。”

    看赵承平发呆的样子，辛伟拍拍他的肩膀：“哎哥们儿，想什么呢，你千里迢迢跑到青海来，不会就为了在玉树视察地震灾后重建情况吧？一句话，你去不去吧？”

    “去！”

    必须去，自己进入这个诡异的空间，就是为了救辛伟，能看见健康无事的他，比什么都重要，虽然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位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区，虽说是无人区，却并非生命的禁区，这里是中国面积最大也最高的自然保护区，2004年的电影《可可西里》，让大多数人认识了这里，同时也让很多人心中留下了一个印象，可可西里就等于藏羚羊，同时，还有疯狂的盗猎者。

    赵承平听说21世纪之后，盗猎的事情已经不再像90年代那么猖獗，不敢说百分之百没有，但是如同土匪般的大规模盗猎已经没有。

    “放心，不会有事，这次还有巡山队员与我们一起，他们都是有枪的，特别安全。”辛伟握着方向盘，自信满满。

    世上有一些话，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类似句子有：

    特别安全、等打完这场仗我就回老家结婚、这是我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