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咆哮裁判（中）
坐在家里的乔丹忽然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将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当然，就算是开到最大也不可能听到肖邦的声音，这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 球场上的肖邦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他只是看着主裁判慢慢开口：“裁判先生，我觉得邓肯刚才并没有犯规。” “先生，我很确定他犯规了。”主裁判并没有动气，而是朝肖邦解释一句，宣布比赛继续开始。 无论是马刺的球员还是湖人的球员都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NBA球场上，很少出现这样替别人出头的事情，所有人都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比赛依旧在继续。 第二节第三分，肖邦再次站到了主裁判面前。这次不是邓肯，而是大卫罗宾逊。肖邦依旧说着一样的话。只是主裁判的回答也是一样，主裁判依旧确定的回答着犯规。 这其实不需要认真，因为只要不是最关键的球，没有人会为这样的犯规去跟主裁判计较，只是他们显然忘了，如果是没有普通时候的计较，在最关键的时候，主裁判怎么会容忍他们的计较？ 直到第四节第七分时间，肖邦已经在主裁判面前出现了十次。这样的次数显然不是有点多，而是多到刻意了。 肖邦的话当然并不尖锐，甚至很平常很认真。只是裁判已经感觉到某些不安全的事情。 比分到现在马刺已经98:92领先了湖人六分。 也许裁判自己都没有注意，他们在比赛中吹哨的时候已经受到了肖邦一直追问的影响。 比赛最后110:105，马刺拿下了比赛，只是肖邦在比赛中一直到裁判面前的问题才一点点出现。 波波维奇对这一点倒是没问什么。像肖邦这样的球员，所有权利在手，如果没什么出格任性一点的举动，那才奇怪、只要问题不大，波波维奇也不准备管，毕竟这是核心球员的权力。 常常有球员以为自己可以做到非常多的事情，只有在撞到墙之后他们才会安稳，肖邦在波波维奇眼中只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相信他，可是如果肖邦连错事都不会做，波波维奇也许反而不会相信了。 年轻人，不做错事还是年轻人吗？ 肖邦在比赛之后也松了一大口气，虽然知道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被罚出场，再加上几场禁赛。可是在做的时候，肖邦依旧有些心惊胆颤，也许真的是不适合做这些事情吧。 在回家的路上，肖邦跟珍妮苦笑着解释：“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做那些事情吧。总感觉有些不安稳。说话的时候假装冷静。今天只拿下二十四分。因为在说拿下话的时候，一直都得准备……” 珍妮耸肩，对于她来说，肖邦做的一切都是最完美的。至于肖邦在做些什么具体的事情，她倒是没怎么在意，理论问题她可以回答，可是关于肖邦的实际问题她却不会做出任何答复。 肖邦还在随便的说着一些事情，珍妮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直到电话声响起。 是乔丹的电话。 肖邦朝珍妮耸肩，而后接起电话。 “你可真让我吃惊啊。这不过是第一场，你就开始了。”乔丹在电话里直接开口。 “不是你说的吗？”肖邦无奈的叹气。 “是我说的，所以我才吃惊啊。你还真做了。”乔丹的语气里带着笑意：“感觉如何？” “不太安稳，感觉有些发虚。”肖邦苦笑下，没在意乔丹的说法继续说着：“感觉不大好。” “难免的，人们想要得到点以前没有得到的事情，总是要付出点以前不曾付出的东西的。”乔丹收起了笑意：“你只是还没将这些事情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弱rou强食。强者拥有的权力，也许是弱者终其一生都无法接触到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稳，发虚。”肖邦好像没听到乔丹的话一样依旧叹气：“或者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这不是我想做的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给你打电话是庆祝呢。你这是在说些什么？你不觉得你今天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吗？如果是在其他赛季，你这样一场比赛十几次的质疑主裁判的判罚。早被直接罚出场了，而现在你竟然可以打完比赛。只要继续打下去，自然就会好起来。”乔丹说完，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肖邦看着挂断的电话，很是迷糊的看着珍妮，珍妮笑了。 乔丹也挂完电话笑了。 对于听从别人的话做事，出现的问题就是道理是别人的道理。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如果是非常相信的人还好，可要是不太相信的人，行为跟理念的冲突就有点大。 如果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那肖邦恐怕发挥至能越来越差。 可是事情比他想的更严重，接下来的第二场比赛。 肖邦没有停下来，只是他做的事情，这次却不再是正常的答复。 最开始的犯规的依旧是内线，依旧是邓肯。 只是这次当肖邦站在主裁判前说出那句话后，回答他的不是原来的那句：“先生，我很确定他犯规了。” 而是淡漠无比的一句：“先生，请不要干扰我们判罚！” “先生，请不要干扰我们判罚，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们会直接给你技术犯规。”主裁判的语气很是冷淡。 话语本身的意义没有任何不同，但代表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丛友好到冷淡。从冷淡到敌对。 肖邦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冷。 第二次的犯规来的不晚。 肖邦的身体有些僵硬，却依旧走了上去。 “先生，我认为……” “嘟……” 肖邦的话还没有讲完，主裁判口中的哨声就已经响起。 然后一个手势。 技术犯规！ 波波维奇直接喊了暂停，让其他球员将站在那里不动的肖邦拉下场。 肖邦沉默。 别人也不好跟他说什么，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肖邦在想什么。波波维奇倒是知道，只是在他看来，一个犯错的年轻人员比一个不犯错的年轻人好的多。 马刺的球员们有些莫名其妙。各有各的想法，肖邦在发呆，作在他一边的石头人邓肯却忽然开口：“你不必保护我们。” “什么？” “就算你是球队的老大，你也不用什么这样。”邓肯石头一样继续说着：“我们不是几岁的小孩子，用不着你这样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