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初试锋芒
黄旭文：“我只是奇怪，他怎么会派你们两个来送死。” 这人已经闭上嘴不再言语。 他是个用刺的高手，这种高手的必须条件就是速度和机会，要能在一瞬间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对于这点，他曾经受过严格的训练。 所以他每一刺的出手，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尤其是两个人一同出手。 他们所在的位置，阳光的角度，站立的姿势，每一样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虽然黄旭文对他们的态度有些轻视，可他们两人的神情居然全部很冷静。 虽然黄旭文看起来好像比他们高大许多，可他们也并未被激怒。 他们的脸仿佛岩石一般，没有丝毫的表情。 就在这一刻，急锐的军刺破空声响起。 致命的武器，致命的招式，已刺向黄旭文的后心和腰部。 这两处都是要害，冰冷的利锋从两个方位攻击，他们有足够的信心，黄旭文绝对避不开。 这一刻，他们已经听到利刃刺入，骨头碎裂的声音。 是他们自己的骨头，他们每个人手腕上各插着一根枣木筷子。 小狼的筷子却不见了。 这两人矗立当场，所有的动作表情，全都在这一刻停止，紧接着他们冷汗已经溢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被吓呆了。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可仅凭两根筷子隔空就能插入手腕的功夫，他们非但没看过，连听都没有听过，就算听见也不相信。 可现在不由得他们不信。 他们的身子似乎发起抖来，冷峻的面容此刻已经变得有些憔悴。他们眼睛紧紧盯着腕上插的筷子，伤口处慢慢泌出一滴血珠，转瞬间又已凝结。 他们手上除了这根筷子以外，还戴着个发亮的戒指，在阳光照射下，小狼发现戒指上竟然有根又尖又细又短的针。 小狼疾呼：“小心毒针。” 这声惊呼刚出口，他们手指已经稍稍有些动作，针已刺入自己的手指。 两人此刻心跳气喘，眼睛发红，脸上却带着种无奈的笑容。随后这两人连叫都没有叫出来，全身组织一下全部失去控制，眼泪鼻涕口水小便一起涌出来。 他们都已软瘫在地，却偏偏还有呼吸。 黄旭文急忙揪住一个人头发，一巴掌重重掴在他脸上问：“程剑在哪里？” 他的手掌不停的扇着耳光，重重的掴在他脸上，希望这个人保持清醒，可他没有掴出任何话来，只打出一片鲜血，从这人口鼻中渗出来。 就连这血，都带着腥臭味。 黄旭文还在揪着这人的头发，腥臭的血已滴落在他手上。 他讨厌流血，无论是谁的血，他也讨厌疼痛，可自己的手却又红又肿。 可是他现在并不讨厌疼痛，这种感觉至少可以让人头脑清醒。 他只知道程剑是在密云寨，现在他最少已知道了仇人的大致下落。可是密云寨的面积太大，他不能确定程剑究竟在哪里。 敌暗我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的眼睛里，带着种说不出的迷茫和疲倦。 小狼这时候淡淡的说：“我们走，这里已经不是我们应该呆的地方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拿起一把军刺放入桌上的包裹内，然后率先踱出门去。 他对于这两个人，并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椎心泣血的发誓替孙麻子报仇，可他这种态度，反而更显现出了他的成熟稳重。 在十年的艰苦磨砺后，他已经比任何人想象中都成熟得多。 门外，留有两个破旧的茶碗，还有半个没有啃完的硬饼，抬滑竿的伙计看到苗头不对时早已溜了。 小狼站在高处，环望四周，只感觉这个寨子密密麻麻的小路四通八达，可大路只有两条，十字交叉。往前方通往一座小集镇，后方通往深山老林。 这座有些残破的小镇，在悲凉的落日下看起来特别平静。 小狼却明白，在平静的背后实则激流暗涌，一个不留神，可能把命给搭进去。 乐乐这时候倒显得善解人意起来，她这两天根本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从刚进入茶棚时就打起了盹。可是她还在死命的撑着，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皮合起来。 刚才和那两人动手时，他紧张的早已忘记困倦，可猛然松懈下来，困意仿佛乌云盖顶一般来袭，挡也挡不住。 他们找了个避风的巷子，靠墙躺下…… 秋，傍晚，秋风送爽。 这是所破旧的宅院，宅院的角落还有间简陋的厨房。 程剑今天来到这里，准备做一顿大餐来犒劳自己。 今天他做晚饭比平常迟一些，因为今天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办理。 最让他生气的便是温良玉，他交给温良玉的任务并不难，可惜他还是办砸了，这使程剑很不满意。 他对这种年轻人一向没有好感，他一向认为年轻人如果好酒色，那么这个人一定办事不牢，一定不会太可靠。 现在他已经让温良玉得到终生难忘的教训，所以他今天的心情有些差。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自己做上一桌丰盛的饭菜。 当然，如果没有他的允许，这桌饭菜就算喂了狗也没有人敢吃一口。 因为他的属下一向很守规矩。 可是今天，他正在厨房做最后一道菜时，就听到门外吃东西的吧唧嘴声。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偷吃他做的饭菜。 他已有些发怒，说不定会打断这个人的腿。 他循声而至，就看到一个胖子，这个胖子已经把他炖的汤喝掉一半，吃剩的鸡骨头撒的满身都是，现在他正端着一盘酱爆牛rou往嘴里倒。 程剑看到他，只不过笑了笑。 如果有人惹你生气，但是你又惹不起他，那么你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笑一笑。 这种笑不但能让你冷静松弛，还有可能让别人感到羞愧。 胖子看到他，也笑了笑。 可是他脸上的rou实在太多，这一笑，连五官都被挤在一起，实在看不出笑模样。 他笑过后，又专心致志的对付这盘酱爆牛rou，吃完后甚至不忘记舔了舔盘子。 这时候胖子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想不到你还会做菜，而且居然做的这么好吃。” 程剑：“我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要吃饭。” 胖子：“我以前认为，你只个刽子手，谁知道你还是个厨子，真是多才多艺啊。” 程剑没有再接下去这种玩笑话，烧菜本来就是他的兴趣，他不想自己的兴趣被别人侮辱。 幸好胖子已改变话题：“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吃你顿饭，茶棚里的两个杀手是你派去的？” 程剑：“没错。” 胖子：“他们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程剑：“知道，他们本来就是一块探路石。” 胖子：“这块探路石能为你提供消息？” 程剑：“能。” 胖子：“死人也能说话？” 程剑：“死人当然不能说话，可是店里的伙计却还能开口，他也是我的人。” 胖子：“他给你带来什么消息？” 程剑：“他把尸体运了回来，听说出手的并不是黄旭文。” 胖子：“是个年轻人。” 程剑：“我看过他们的伤口，可以断定，这个年轻人虽然出手很快，力量也足，可是他下手却不够狠，这对于他来说足矣致命。” 胖子：“或许这个年轻人没打算要他们的命。” 程剑：“即便是为了留活口，可他出手也太轻了，轻到别人还有还手的余地。” 胖子：“所以你断定，他是个刚出茅庐的小子，手底下还未见过血。” 程剑：“是这样的。” 胖子：“你有没有想过，是另外一种可能。” 程剑：“哪种可能？” 胖子：“这个年轻人，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程剑：“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 胖子忽然打断她：“你觉得不可能，我却认为大有可能，因为我看到过他出手，我当时也在那家茶棚里。”胖子叹了口气又说：“这两个人的距离本来有三米，而且正在合击黄旭文，就在他们刚出手的时候，一个年轻人能用两根筷子让他们弃掉武器，而且那两根筷子刚好刺到他们非要扔武器的地方，非但分毫不差，力量也用得刚刚好。” 程剑凝视着胖子，仿佛在沉思。 胖子缓缓的又说：“三米的距离，我竟然看不清他们究竟谁先被筷子刺中。” 程剑眉头皱了起来：“连你也看不清？” 胖子：“这个年轻人出手太快，他们就像是同时被刺中。” 程剑沉默着，过了很久才，连额头上仿佛都有了汗珠，他忽然开口：“这个年轻人，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