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将计就计 新
程剑额上的青筋凸起,咬着牙道:“好,好,我养了这么多人,在你看来却一文不值。”他忽又跳起来对着门外大吼:“给我把附近的树砍光,天黑前若是还有一颗树,全给我卷铺盖走人!” 秦越等他的火气稍平才压低声音:“若是没有掩体他们还敢来,那他们好比几个会移动的靶子,这个道理你一定明白。”他眯着眼睛略带笑意看着程剑:“既然来的人只是个靶子,我们还有什么好紧张的?甚至紧张到连饭菜都没时间做,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说完这句话,他大笑着走出去。 程剑本来也在笑,可是看到秦越走出去后,他的笑容就不见了。 他实在受不了这个人的狂妄和无礼。 虽然秦越的地位在程家很高,可他毕竟是程家的直系血脉,秦越至少总应该对他尊敬一点。 可惜的是,秦越这个人似乎从来不懂礼貌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非但不尊重任何人,好像别人不尊重他,他也从未放在心上。 程剑却自认为是个高贵的人,当然不喜欢这种特别“野性”的路子。 他拿出烟杆点燃,在昏暗的房间内烟斗里的火光明灭,吐出来的烟雾越来越浓。 外面风更大了,风吹着破旧的窗纸“噗噗”作响。程剑还在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一闪一闪的火光,照着他棺材一样的脸。 他虽然讨厌秦越,却不能不赞同他做事的方法。并且他不愿得罪秦越,这种笑里藏刀,翻脸无情的人,谁也不愿意得罪。 他又叹了口气忍不住要去想。 “如果程峰在这里,他会怎么样处理这件事?怎么样对付黄旭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程峰在这里,秦越就绝不敢这么嚣张跋扈。 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遍,每次想到这里,程剑心里总觉得自怜悲伤,脸上却一点都没有露出。 透风的门被推开,秦越挪着满身肥rou坐在他旁边,拿起两个杯子,首先替程剑倒了杯尚有温度的毛尖。 程剑心里总算比较舒服一点。 于是秦越才开口:“刚才我派出的人回来,他带来一个消息。” 程剑:“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秦越苦笑:“简直不能再坏。我真的不敢想象,那个叫小狼的年轻人身手有多好。” 程剑:“我们一直低估了他?” 秦越点点头:“这个人,绝不能留。”他叹口气又说:“若不是附近有十几把枪埋伏着,我简直觉得自己像个没穿衣服的大姑娘一样危险。” 程剑大笑:“就算你是大姑娘,也是个二百多斤的大姑娘。” ———————————————————————————————— 乐乐手里拿着片新鲜的白菜叶正在喂鸡,她嘴里“咕咕咕”叫唤,还摇晃着菜叶挑逗它们的食欲,可每当鸡快啄到菜叶时,她总能及时抽手让鸡啄个空。 然后她开心的笑了,笑得那么甜,那么美。 这时候她看到了老马垂着头走进院子。 乐乐盯着他,过了很久,才慢慢问:“找到他们的位置了?” 老马点头:“找到了。” 乐乐微笑,接着说:“我就知道你们能找到。” 黄旭文匆忙赶来问:“他们在哪?” 老马:“在寨子西面盆地里。” 黄旭文:“有多少人?” 老马摇摇头。 黄旭文嘴角扬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冷冷的说:“能找到人就好。” 乐乐:“就算他们找不到,程剑也会让他们找到。” 黄旭文:“你什么意思?” 乐乐很亲切的笑了笑,一双眼睛带着种婴儿般的无邪和纯真。无论谁都能看出她是那种心肠很好,脾气更好的姑娘。 可是黄旭文却知道,这些只是表面,如果这个姑娘把你卖了,也许你还会帮她数钱。 乐乐微笑:“他们在那里待着,故意不出手,也不逃走,就是为了要让我们找到,并且让我们低估他的实力。”她慢慢的接着说:“我们没打探到程剑有多少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果低估了他们,我们就是以身犯险。” 黄旭文吐出口气:“所以我们不去找他们?” 乐乐:“不去。” 黄旭文好似已经动了怒气:“难道我们就这样耗着?”
乐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那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至少已经占了地利。” 黄旭文承认。 乐乐:“就算你们身手再好,对枪多少有些顾虑,所以他们一定会找个最有利的地方,来埋伏几个枪手。” 黄旭文:“那么我就从最可能埋伏的地方下手。” 乐乐摇头:“这个问题对方也许已经想到了,所以那地方一定很空阔,就算有树木也早已被砍掉,让我们没有隐藏的位置,更加没有掩体。” 黄旭文闭着嘴,没发表意见。 乐乐:“还有一点,这里毕竟是密云寨,程剑可以把一部分人的衣服换下来,换成当地人的服饰,我们很难分辨清楚。” 黄旭文:“所以我们要去,会必败无疑?” 乐乐:“很可能。” 黄旭文:“也很可能死的是他们。” 乐乐好像没听懂他话中的讥讽:“这好比打仗,我们要选择有利的条件下出手,否则非但不能替麻子叔报仇,还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黄旭文承认。 一直没开口的小狼也点点头赞同:“我认为乐乐说的话绝不是没有道理的。” 乐乐捧起杯菊花茶浅浅的啜了一口,悠然的说:“马谡如果也明白这个道理,怎么可能丢掉街亭?” 看来乐乐年龄虽小,却对历史相当有研究的。 黄旭文忽然问:“那我们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乐乐:“程剑的人现在哪里?” 黄旭文:“在寨子西面的盆地里。” 乐乐:“他会不会一个人在那里?” 黄旭文:“当然不会。” 乐乐:“现在他人马尽出,并且把自己困在一处狭小的盆地中,这种荒山中一没有水源,二没有粮食,已经犯了兵家大忌。”她笑了笑又说:“就算有水源,我们在上游也可以切掉。” 黄旭文沉思片刻,直到现在她才真正领教乐乐的智谋,他一直以为乐乐只善于玩弄小聪明。所以他这才开始问老马,盆地有多大面积?必经之路在哪?有没有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