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下不为例
傅生已然走后，荆不夜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她是否知道杀手来历，因为傅生出手总是太快，他两次都都只来得及见到尸体而已，不过今夜与昨夜有些不同，昨夜他们两人在一块，所以分不清杀手的目的，可这次杀手显然是冲着傅生的，这让他不禁越发忧心，他之前之言其实也是真，他真的是在担忧他的身体状况。 之后一路向南，一行人就几乎没有太平过，再五日后，又遇到了两次被杀手袭击，荆不夜才知道了前仆后继的杀手的来意。 因此，荆不夜对傅生十分愧疚，想表达歉意，却觉得那话太轻而说不出口。 傅生看了荆不夜一眼，立刻明白了他所想，一派淡然道，“是我自己搅和进来的，你没必要觉得愧疚！”她做这些也并非就完全是为了荆不夜，既然她也不夜门的人，她自然要确保他这个少主的安全，但更是因为荆不夜是她找回自己身份的线索。 荆不夜觉得如此下去并不是办法，杀手是要取不夜门少门主的性命，虽然傅生武功很高，但若有万一…… “傅公子，他们既是冲着我来的，你不该受此牵连，不如我们想个办法澄清下你的身份！” “闭嘴！”傅生明白他的用意却完全不领情反而有些生气，瞪着荆不夜冷声说到，“你以为现在我们就算出去说我不是不夜门少门主，你以为会有人信吗？” “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只怕会牵连她。 “来几个杀几个就是办法！” “这并不是办法！”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傅生冷笑道。 荆不夜沉思了半晌，之后带着傅生找到了卫道。 “走水路吧！”卫道听了他的话后很快给出了一个主意，“从这里往西去，一日的路程可以到江边码头，在那里有不少商客船停泊，我可以设法找一条与我们目的地相同的商船搭个顺风，这些商船都是有庇护的，只要那些杀手还识相，就不会到船上找事。船会一路顺流而下，差不多一个月我们就能到墨门！” “那麻烦卫兄了！” “不客气！”卫道连连哈欠道，“不愁你多欠我一回。而且总这样半夜被吵，我也快受不住了！”说完话，卫道就趴在桌上似睡了。 荆不夜和傅生便离开了，之后按照卫道所说改道坐了船而下，也确实如卫道所言，这一路都很太平无事。 近一月后一行到了碧云潭，此际正是春好时，十里桃红岸，百丈柳绿堤，春风拂面将醉人，碧波千倾留行。 到了碧云潭选定客栈落脚后，傅生第一件做的事是提出要和荆不夜出去走走却带着人进了一家衣铺。 因为珠儿说累，所以荆不夜嘱咐柳意守着珠儿留在了客栈，卫道自己跟了两人，所以他们是三人成行。 “做什么？”卫道对两人紧跟不舍，进了铺后终于忍不住问。 荆不夜也是同样的疑问，但他没开口，只是忍耐着由着傅生。 “人靠衣装马靠鞍！”傅生说话时都还认真仔细地挑选着。 卫道笑道，“我觉得荆兄弟已经够俊朗好看了，他只要往路边一站，路过的姑娘绝对都会眼睛全飞他身上。我说……傅公子你不怕把他打扮好看了被别的姑娘看上抢走？” 傅生没理会卫道，让卫道只能去看荆不夜，却见无所事事的荆不夜也去挑选了。 卫道一见荆不夜选了几样后忽然凑了上去，笑得有几分诡异道，“这是姑娘的衣服吧？” 荆不夜面色淡然道，“珠儿没什么衣服，正好帮她选几件！”若非傅生带他来了衣店，他都不曾想起这件事。 “你确定这能给珠儿穿？”卫道满脸疑惑。 “不行吗？我不大会挑小姑娘的衣服！”荆不夜有些疑惑。 傅生走了过来，直接将他手上的衣服拿起来看了看，道了声，“颜色太素，也大了！珠儿还是个小姑娘，鲜亮些她会更喜欢。”傅生白了荆不夜一眼，之后便将他选的那些全部交给了随在她身后的女掌柜，之后挑了各色上下共三身丢给荆不夜。 “这就够了！” “多谢傅公子！”荆不夜诚心道。 傅生挑来挑去没选上她满意的合适荆不夜的成衣，最终选定了两块料子定制，女掌柜说需要五日才能制成，傅生也点头同意了。 签下订单后，女掌柜还说要替荆不夜量体。 “你随意！”傅生静荆不夜推上前。 “可以请公子移步内屋吗？”女掌柜似乎有些紧张对荆不夜道。 傅生这时候才盯着女掌柜看，她瞧着年纪并不轻，应有三十许，是个贤惠老实的相貌，年轻时候也不会有多漂亮的长相，脚下轻重来看几乎不会武功，没什么威胁。 荆不夜还未回应，傅生先道了一句，“你去吧！” 荆不夜点了下头，女掌柜吩咐一名女伙计看店，带着荆不夜进了屋。 卫道立刻要往上凑，伙计往门上一站，挡住了他。卫道讪讪地回过头来看向傅生，“傅公子还真是很放心啊！” “我不放心什么？” “你不担心荆兄弟被人拐走吗？” 傅生微微一笑，“他这么大人了，还需要人担心吗？”就算担心荆不夜，也是担心他身边有卫道这样不可测的人。 卫道哈哈笑道，“傅公子说的是！” 不久，荆不夜和女掌柜从内室出来了。 傅生瞧一眼荆不夜没少什么，便利落道，“结账吧！” “不用，这位公子已经付过了！”女掌柜道，“几位公子五日后来取货便是！” 傅生看向荆不夜，荆不夜点了下头，傅生领会，便不多言。 三人离了衣铺，卫道又按捺不住问，“荆兄弟，你付了多少银两？” 傅生冷嗤道，“又没用你的银子，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是怕荆兄弟不知世俗事，会吃亏！”卫道显出几分情真意切。 傅生笑了，“他最大的吃亏也就是这一路的花费都是他出的吧！不如卫公子把这些先补给他？” 卫道哈哈笑了两声，“傅公子呢？” “我一路不是替他杀了不少人吗？我是靠这双手吃饭的啊！” “我也没什么事都没做吧！” “二位都不必介怀，钱财只是身外物而已！” 荆不夜本是缓和气氛的一句话立刻得来了两人不同的眼神，一个是赞许，一个是冷漠，前者是卫道，后者自然是傅生。 到回到客栈，三人不再有一个人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