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最初与最终(大结局2)
傅青竹一眼认出了人——他是珠儿的爹魅生。!既然见到他,那胡肆在此的可能性更大了! 武修罗将手已按在刀柄之,楚逐东没有多的动作,但他要动手根本不需要提前准备。傅青竹抬手示意所有人先不要动手,但她很明白这里的人听不听她的全凭他们自己意愿。 “楼主只见夜门主一人!”魅生说到,“其余各位烦请留在此地。” 傅青竹往前来到魅生面前问,“胡肆要见我做什么?事到如今,他还有话和我说?还是说又是他的计谋陷阱?” 魅生道,“楼主的原话是,若是夜门主师徒来皆可见,其余皆不见!” “他要见我和荆不夜?” 魅生点了下头,“不过荆公子未与门主一道?” “让他失望了?”傅青竹勾唇一笑。 魅生不置可否,仍然语气平静道,“傅姑娘顺路过去可以了,楼主在后山等你!” 傅青竹回头看向楚逐东和武修罗,楚逐东根本没搭理她,武修罗看了她一眼,表情冰冷而凝重,傅青竹对武修罗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很快又转身回来,对魅生笑了笑道,“那我去了!” 魅生点了点头,往后稍退了两步,“傅姑娘请!” 傅青竹顺着石阶往前走,不曾回过头……武修罗和楚逐东会和魅生之间发生什么她不多想,那两个男人都是有自己主意的人,方才他们不动手,已经给足了她情面;也多不担心,魅生非常人,那两人也并非凡俗! 傅青竹留意了下周围,确认脚下的石阶是重修的,除此之外并没有明显修整过的痕迹,青藤花草爬在往昔的断壁残桓,看起来倒也让此地平添了生机勃勃,道旁花枝随风摇曳,傅青竹瞧着甚至有几分喜欢。 不知不觉,傅青竹走到了后山,山多了一座小亭子,亭子里坐着一身红衣的男人,自然是胡肆。 傅青竹的心情变得糟糕了很多,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亭子里有张石桌,桌放了一壶酒和两只杯子。 “来了?”胡肆头也不曾抬。 “你为什么来了这儿?”傅青竹毫不客气地问。 “这么着急问?”胡肆瞧了傅青竹一眼,“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说着低头看了眼傅青竹明显凸起的腹部,“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学不会安分点?” “我安分,你能安分吗?”方才那一照面,傅青竹发现胡肆面似乎有些疲倦,神情和平日的慵懒也不同,有些忧郁悲伤。傅青竹想起之前也有过一回…… “你若安分些,我算要你死,也会让你死得没有痛苦点。”胡肆声音很平淡,毫无感情。 这种平静淡然代表他的心意没有丝毫犹豫,傅青竹十分明白。 “可我不想安分地去死。”傅青竹回得同样平淡。 “这倒是较像你!”胡肆摆了下手,“坐吧!有些事我们要先谈完!” 傅青竹寻思了一下,这才坐下,“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为什么来这儿?” “因为小涯。” 傅青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义父?义父让你过来的?” “他说……如果他不在了,让我过来这里,替他下葬!” “义父他……真的仙去了?”傅青竹并不太惊讶,但心还是涌出如潮的悲痛。 “尸骨无存!” 关于胡无涯尸骨的事,傅青竹生出了怨气,“当初义父已经入土为安,是你强行将他拉回来的!”如今落得尸骨无存,这一切胡肆负有极大责任。 “小涯对我说过,他当初确实并不想要我让他活过来,但是他又跟我说他很感激我让他活过来,像他也很感激我和昙姬让他出生在这个世!”胡肆撇嘴笑了一下,微有几分苦涩,“小涯真是一点也不像我,也不太像他娘!” “不像你是好的,像你一样做个疯子有什么好?” “可是我这个疯子还好好活着!” “能活着当然好,但活成一个疯子,这个疯子自己还不快乐,有什么意义?” 胡肆笑了一声,“你说得都很对,但我还是活着,而小涯死了!这次我想再复活他也不可能了!” “义父的尸骨已经无存,那你来这里怎么安葬?义父的衣冠当年便陪着他入土了!” “你说的这些小涯会不知道吗?” 傅青竹不解地凝眉。 “他的死是他选择的,他要的安葬方式也是他的选择。”胡肆笑笑道,“他是故意让我过来!我毕竟是他父亲,他最后的愿望我怎么能不让他如愿?” “义父故意让你过来干什么?” “这个世他在乎的只有你,所以……我认为和你有关。” “我想杀了你!”傅青竹并不需要隐藏,她知道胡肆也很清楚。 胡肆点了下头,“那么这是他给你的机会!”胡肆将两个酒杯斟满酒,端起一杯,对傅青竹示意,然后一饮而尽,再说到,“来杀我!” 傅青竹看了眼另一杯酒,“我有孕在身,被叮嘱不能喝酒!”但接着她伸手将酒杯端了起来,又道,“不过这酒不错,不能浪费!义父既安葬于此,他平生也好酒,敬给义父吧!”傅青竹倾杯将酒泼洒在地。 胡肆笑着点了下头,“小涯还算没白疼你!” 虽然是夸奖,但傅青竹对胡肆的话仍然表现出无视。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小不夜放心你一个人来见我?”胡肆若有疑惑。 “他没来!” “吵架了?”胡肆很惊讶,转而又笑,“不过也该庆幸他没来!” “为什么?” “小涯最终不是死在他手,但也和他有重大关系,也许你能放过他,我可不会放过他!” 傅青竹拧眉咬牙片刻,最终还是问了,“义父是怎么死的?” “被荆不夜和入云山的人重创之后遭飞仙剑阵所诛,形神俱灭。”胡肆说到此处,掩不住略有些悲伤。 形神俱灭?傅青竹心一阵震动,狠狠握紧了双手。 好一阵后,傅青竹稍稍冷静下来,瞪着胡肆道,“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不是你用迷魂术控制了义父,让他帮你做事,他怎么会被杀?”一切的起源还是胡肆,所以害死义父的罪魁祸首是他! “我并没有对小涯用迷魂术!”胡肆坦然直视傅青竹,“我对他用的是另外的方式,是小涯自己让我这么做的!极大部分时间我都并没有控制小涯的言行,我更多只是一个旁观者,他做的事都是他自己决定的,只是他做的每件事我都清清楚楚。” “义父做了些什么?” “他做了些什么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行了!一切都是小涯的计划,一切都按照他想要的在发展!”胡肆勾唇一笑,“我可以告诉你实话,现在小涯死了,我也受了重伤……这是他为你留下的机会,也是你最后也最好的一个机会!”
傅青竹一直看着胡肆,觉得他似乎并未说谎。 胡肆泰然自若地扫了一眼亭外,又道,“我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寒月宫毁前毁后我都来过不止一回,唯独这次来了之后我发现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是想弄清楚有什么不一样,所以我在这里待了好些天,然后等来了你!” “很遗憾,除了长出了花木以外,我也并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 “也许我也没必要知道!”胡肆悠悠然站了起来。 傅青竹也起了身, “别急,暂时我还不和你动手!”胡肆笑了一下,“你先和她过过手吧!” 胡肆拍了拍手,戴着黑幕笠的人从一处断壁后面走出,朝着亭子走了来。远瞧着身量娇小,明显是名女子,稍近了,傅青竹感觉到熟悉,直到她忽然拔剑刺来,傅青竹才认出人…… “雅言?”傅青竹飞身避开,恨瞪向胡肆,“胡肆,我一定杀了你!” “你先杀了她,有机会杀我!”胡肆悠悠然地再度坐下,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江雅言转身再举剑刺向傅青竹,傅青竹自然不会正面和她交手,她飞身越过江雅言,迅速抽出匕首刺向胡肆—— 胡肆完全不避让,傅青竹直觉有些轻微怪,忽然黑影一闪,傅青竹手的匕首刺入了皮rou。傅青竹定眼看清,自己伤了自己完全不愿意伤的人。 “雅言?”傅青竹怔了怔。 江雅言不是练武的料,她的武功很弱,是傅青竹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的程度,但为了让她能保命,所以傅无涯和傅青竹都一直有让她着重练习轻功,故而她的轻功至少她武功高那么一点,但即便这样也几乎不可能能快到抢在傅青竹前面回转身来替胡肆挡下这一剑才对…… 胡肆大笑了一声,说到,“傅青竹,我所有至亲之人都死在我前面,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痛苦,让你至亲的人都死在你面前!” 江雅言再度举起了剑,傅青竹要抽身而退,但江雅言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接着剑光一闪,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雅言!”傅青竹惊叫却来不及阻止。 傅青竹从没见江雅言用剑如此利落过,她利落地用剑刺穿了她自己,同时伤了她身后的胡肆一只眼…… 胡肆吼了一声,一掌打在江雅言后背,将她震开,傅青竹抱住江雅言飞身后退出了亭子,浓重的血腥味窜进了傅青竹的鼻子,让她心一阵惊惶…… “雅言?”傅青竹揭开江雅言的幕笠,看见满脸泪水的江雅言嘴流淌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脖子…… “小姐,我……对不起你!”江雅言用力睁开眼望着傅青竹,“我想起了我做过的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我对不起你和公子!” “你闭嘴!你没有对不起我和荆不夜,不是你的错!” 傅青竹来不及多说,被伤了的胡肆已经发了疯,只见他一挥手,整座亭子瞬间分崩离析,碎片往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傅青竹抱着江雅言飞身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