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有所触动 二
二 被皮鞭抽着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可耿玉强没有接受这个深刻的教训，这一天里，竟然把张叶留下来买菜的五十块钱又花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耿玉强的这个做法，不只惹恼了张叶，并且还刺痛了儿子的心。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想与mama联起手来，用武力好上惩罚惩罚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经过一番准备，这天早上，张叶率先朝耿玉强发起了进攻。她挥着一个粗木棍子，对他进行了无情的追打。 不肯低头的耿玉强进行了还击，他把张叶击倒在地上，一边用脚踢一边无情地咒骂。 见母亲败了下来，有些犹豫的儿子不再犹豫，他咬着牙扑向这个不争气的父亲。 耿玉强倒是狠，却不敢伤着儿子，在那里躲让着。 见出现了好的机会，从地上爬起来的张叶又冲了上去。由于对耿玉强产生了极大的恨，她豁上了，一把暖壶被敲碎了，没在乎；一个心爱的饰物被打折了，也没心疼。她的心里只产生了一个想法：必须制服他。 在他们母子俩的猛烈攻击下，耿玉强投了降，跪在那里求饶：“哎呦呦，棍子那么粗，打在头上的话，会丧命的！” 听他这么说，儿子有点心疼了，劝父亲一定要悔改：“我都这么大了，你再这个样，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这些话像一把利剑扎在了耿玉强的心口上，使他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那种不轨行为是遭人唾弃的，孩子已经大了，实在是不可再继续。他倒在地上，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拿出了好的态度，说他要彻底改变自己，把那些不良习惯全部抛出去。 听了耿玉强的这种许诺，不知是产生了悲呀还是喜，张叶伏在儿子的肩头上放开声哭起来。 耿玉强走过去要张叶相信他，说在这个时候，突然使他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孩子已经长大了，确实是需要很多的钱来资助他的学业。他表示，只要有好的工作，将不再愁着出力，安下心来走好今后的每一步。 见耿玉强说的既动情又真诚，张叶高兴了，赶紧乘上公共汽车来到市委，敲响了程远景家的院门。 否定了文化大革命之后，随着新政策的落实，党组织先后恢复了程远景和耿范娥的职务，让程远景在市委书记这个位子上干了五年，等选好了耿玉梅这个接班人后退了下来。眼下，这两位离休干部闲住在市委家属院里。现在的他们不再受苦，程远景在张叶的面前摆上了那么多好吃的。 在那个动乱年代里承受了种种磨难的耿范娥，特别重视恩情，老是想着别人曾经对她施与的照顾。每每见了张叶，她是既关心又热情。她靠近她坐下来，细问她的工作情况。 现在的张叶工作在县统战部里，这份工作是耿范娥在恢复了市劳动局局长之后亲自为她安排的。她向她汇报说，那里的工作环境很好，唯一不足的一点是自己的文化程度低，有的时候应付不下来。 耿范娥想给张叶换换工作单位，让她精心选择一下，说不要为难，他们虽已经离开了领导岗位，可还有能力做好这件事。 张叶过来，不是为了自己，是想让他们为她的丈夫找一个比较体面的工作。她恳求这两位老人要重视这件事，说从她丈夫的表现上看，有了很大的改变，估计能干好。 耿范娥立即表态要支持，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确实是得为耿玉强的今后好上策划策划。 以前，为耿玉强cao过多次心。可他总是走不好，不管是在哪个单位，都干不长。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人家开除了，就是自己主动撤下来，使人对他失去了信心。程远景说，最好是再观察他一段时间，省得弄出什么不快。 由于担心耿玉强的态度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化，张叶不想往下拖，说从他的表现上看，确实是想朝好处走。“我十分了解他的为人，要是不那个，我是不会走到这里来的。” 耿范娥埋怨程远景老是用老眼光看人，催他说：“别在这里多心了，快快把你的关系网打开，托托过去的那些朋友，为他找一份好的工作。” 那是一个出了名的流氓，程远景不想再次把脸丢在耿玉强的身上。他找来耿玉梅，叫她拿个主意。 耿玉梅的看法与程远景的观点差不多。她说，耿玉强的素质太差，改好的可能性不大，绝对不能把他安排到某一个公家单位。 张叶急了，请求耿玉梅不要这样看待耿玉强。张叶说，应该试试看，他若是真的改好了，不帮帮他，会误了他的前程。 这个说法正确，是得应该向好处想他。耿玉梅说，先把耿玉强交给夏立，让他在他的工厂里锻炼一段时间看看。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这样既解决了问题，又不用担心弄出什么不好的社会影响。 想得是不错，可夏立不同意。在夏立的眼里，耿玉强是一个极坏的人。他不愿接受他，说他的厂子里有几百号女职工，不能让一个大色鬼出现在这个干净的地方。他不支持的原因还有许多，说他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着严重的隔阂和仇。耿玉强还始终怀疑他和他的老婆张叶相好，在这十多年里，他们没有发生过往来。 见夏立的态度很坚决，耿玉梅没有强求。她把目光投到了县领导们的身上，想请他们为耿玉强找一个合适的企业。 张叶看上了夏立的工厂。她觉得，把耿玉强放在夏立这里让人放心一些。趁没有人的时候，她走进了夏立的办公室，说：“在这件事儿上没有耿玉强的‘不是’，咱们两个人确实是好过，你不能以这种理由朝外推。” 夏立说，他不肯接受耿玉强的主要原因，是怕弄出大的问题，“张叶，他对我和你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他要是在某一个时间里出现了激动，闹起来，会出现不好的后果。” “你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自己。你为什么不为我好上想想呢，一家三口，靠我一个人的工资是有困难的。” 见了张叶的眼泪，夏立的心动了。自从与张秀芹结了婚，他就没有再和张叶好下去。现在想起他们的过去，是万分感慨。他把她拉进怀里抱紧，动情地说：“你为我牺牲了那么多，我却这么无情，实在是太那个了。说吧，快为耿玉强选个好的职位吧。” 张叶的想法，也是不想让耿玉强去接触那些女人，说：“你的那个观点是对的。那个人确实是不行，见了漂亮女人，心里就痒痒。” “我这里的车间倒是有十几个，可其它车间里都有女人，唯独锅炉房里没有，只是那里的活有点脏和累。” “应该给他施加一点压力，不能照顾他。” 一心想走好的耿玉强，并没有埋怨夏立未给他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工作。他拿出好的态度向他道了歉，说十多年前的夏立处在那种危难之时，他耿玉强不但没有向他伸出援手，而且是抛开友情向他下了黑手，引着公安四处抓他。 耿玉强的这个行为挺感人，大家看到了希望。可就在耿玉强安心地干到第四天上，这种平静被李小妮打破。她把他找到家里，说：“坏了，坏了，咱们的屁股后面着了火。” 耿玉强不解，问：“摆在眼前的是太平盛世，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不再搞那些阶级斗争了，从哪里冒出来的火？” 王可义说：“对于徐春秋的问题，他们怀疑到了咱们的头上，夏立已经来找过我。” “啊！”听了这些，联想到夏立的这种做法，耿玉强想多了，“他不记前仇，收留了我，原来是为了这个呀！” 当得知耿玉强进了夏立的工厂，王可义更是吃了惊，说这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个阴谋，喊起来：“天哪，咱们这几个人的小命眼看就要不保了！” “他们把我弄到厂子里去，到底是为了啥呢？”耿玉强吓出了一身汗，转着眼珠在那里思考。 “这个意图很明显，肯定是想从你的行动中看出什么破绽。这样做，是为了便于接近你。” 仅仅为了这个的话，就说明他们所掌握的证据还不足，还有补救的可能。耿玉强叫他们别紧张，要冷静：“不能慌，不能慌，首要的任务是快点拿出一个对策来。” 李小妮说，不了解对方的情况，无法找到可行的办法。她叫耿玉强把老婆献出去，利用张叶的身体，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两个已经好上了，你就不要再去计较什么了。” 为了保住性命，应该豁上的就得豁上。这天夜里，耿玉强突然叫张叶去见夏立，从他那里探出一个真实情况。 张叶埋怨耿玉强多了心。她说，让他到厂子里去的建议是耿玉梅提出来的，并不是夏立的想法。 耿玉强不信，在那里苦求。他说，他已经想开了，不在乎她和夏立的过去，也不计较他们的将来。 “不要听李小妮他们两口子的，他们这是捕风捉影。”见耿玉强吓得不行了，张叶耐着性子解释说，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存在着什么阴谋。 “你不会背叛我吧？”耿玉强对张叶产生了一种担心，害怕她和耿玉梅她们联起手来对付他。 张叶说，耿玉梅是一个好人，徐春秋也是一个好人，实在是让人不忍心看着他们这么长期分离。可她不敢暴露了这个秘密，原因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失去了耿玉强这个亲生父亲。 当耿玉强正在这里对张叶进行研究的时候，李小妮找上门来，说王可义有了新的意见。他认为，在他们这些知情人当中，最危险的是那个女演员，只要把她杀了，就完全失去了暴露的可能。 对呀，这是一个最彻底的办法。耿玉强接受了这个建议，立刻带着几个人，投入到了寻找那个女演员的行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