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总是让我明白我有多喜欢你
咔嗒，她的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引起了回声，开门后她看见屋里的灯竟然全部打开了，但是静悄悄的。 这个小东西，知不知道电费也是很贵的啦！她佯装生气地踏着重重的步子去找它，看样子知道做错事听到她回来就躲起来了。 没想到那个她以为躲起来了的调皮分子安安静静地伏在客厅里，她这个角度看不见它的头，它趴着，就像块超大的毛皮地毯，扁扁的，没有生气。 “光？”她试着叫它。 它没有反应。 她半信半疑地朝它走去，不确定它是在逗她玩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 她在它身边蹲下，看见它的脑袋软软地缩在毛里，眼睛紧闭着。 过分疲软的它让她不安，她是伸手摸上它的背脊，还好，还是热的。 “光，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还是撞到了哪里？” 它还是没有动静。 宋念光不停地拍它，晃它，希望它能给点反应:“说了让你别乱吃东西，你也知道你体质别说和人不同，连和狗都不同！我带你去医院！” 它的形态现在是和普通的狗一样的，但是她把它抱起来还是有些费劲，她匆忙地拿上钥匙踩着拖鞋就要开门出去。 这时，怀中的一团突然动了动，她小心地停下动作，慌乱地看着它。 “不用去医院，我只是很累。”去也没有用。 累？她很怀疑，但看到它没事了总算放下心来:“怎么会累呢，又没让你做家务，好吃好喝的还会累啊。” 光只是看着她奇怪的表情，轻笑了一下。 宋念光无言地瞪它一眼，假装要把它扔到地上。 “别动。”它说。 “我就要动，你没事了就给我下去！”她不依，就要松手。 “我有事，我现在还是很累。” “你知道我跟你说句话要用多大力气吗。” “所以，就这样抱着我。” 宋念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被它说得一愣一愣得:“哇，你竟然连着说了这么多个字耶！看样子你真的生病了，据说平常不爱说话的狗生病了话就特别多。” 她抱着它这么久手有点酸，于是抱它坐在了沙发上。 它没回答她的话，在她的怀里轻蹭，嗅着她温柔的味道。 “你为什么把灯全打开啊，电费很贵的！”她一静下来嘴巴就开始念了。 “因为很黑。” “怎么会呢，这么亮！” “可是在我眼里还是很黑，我不喜欢看不见。”它嘟囔着，好像要睡着了。 “那这么黑，你是不是看不见我了？”宋念光没觉得奇怪，可能是它身体不舒服所以觉得眼前那么黑，反正，在它身上不可能得也会有可能。 “开了灯，就能看得见。”看样子魔力消耗得比它想象得还多，很累，真的。 宋念光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它的话老脸一红:“你这个家伙，还好是只狗，要是是个人放你出去岂不是无形之中就撩拨了一群姑娘回来……” 她打开电视，无聊地换台，看着它呼吸均匀起伏的身体，没多久也趴下了。 沉沉的睡梦中，突然感觉到手臂和小腿传来一阵麻痛，宋念光迷迷糊糊地醒来，才发觉自己还维持着抱住光的姿势，而它也偎在它怀里，一动不动。 看样子光还是很累呢，她看了看挂钟，该去上班了。她把它放在沙发上，才刚站起，脚底就又痒又麻，啧啧，怪自己每次睡觉都像长眠不起的架势，太麻了…… 梳洗完毕，因为时间很赶，她打开一盒牛奶倒在碗里放在桌上，就赶去餐厅了。 希望光明天就能活蹦乱跳呢。 她边走边想着，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她掏出来一看，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但归属地显示是她所在的城市。 接不接呢，她觉得很大可能就是推销诈骗之类的电话，没必要接，刚想按下挂断键，但鬼使神差地，手指却按下了接听键。 “小光。”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宋念光的脑袋霎时一片空白，傻傻地站在原地。 是他。 虽然这世界上声音相似的人有很多，但这声小光，她听了四年，那语气，那声调，哪怕是那曾经让她迷醉的短促的尾音，都分毫不差。 梁辰浩，为什么过去了四年，你还能用这样讽刺的喜悦温柔的声音喊我？你不觉得荒唐吗？ 她一声不发地就要挂断电话，可那边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梁辰浩急急地说道：“小光，拜托，别挂我电话！” “我只是试探地拨了你的电话，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的号码竟然没变，你不知道，我再见到你有多么高兴，我以为……以为这辈子我们也不会再见了。” “我知道你在听，那天我看着你从我眼前离开，我很难受，我知道你也许一点都不想看到我，可是我做不到，不去联系你……” “当年我对你做出那种事后，我瞬间就后悔了，那时我以为你会原谅我，因为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会包容我，我以为那次也能被你原谅……我发誓，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 “你说完了吗？”宋念光难以忍受再听到他迫不及待想把过去翻开的声音。 “我……”梁辰浩一时语塞。 “我告诉你梁辰浩，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干系，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也不会再有像现在一样和你交谈的机会，懂吗？”她冷硬地说道，坚决地切断了电话。 他没变，就以为她也不会变吗。 梁辰浩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冲出了家，现在，还不能放弃。 今天，齐烁意外得安静，她没有捉住他看向她的任何一个目光，看来，他放弃了。 很好，这样她也安心了。 齐烁昨天睁眼睁了一夜，他第一次觉得彷徨，好像这个世上真的有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的东西，仔细地回想，他爱上宋念光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瞬间而生的感情，为什么会让他这么执着呢。 而且他每前进一步她就会后退两步，这样的感情，还有坚持的意义吗？ 没有意义，完全没有意义。 放弃吧，放弃吧，他这样说服自己，大不了不爱了。 叮，餐厅门被推开，这个声音在嘈杂的人群里几乎被淹没，可是下一个声音响起时，齐烁却再也无法专心了。 “小光！”梁辰浩气喘吁吁地跑进餐厅里，一眼就看见了宋念光，并朝她走去。 宋念光在听到那声叫唤后，手中的碗筷差点抓不住，她惊恐地转身看着梁辰浩一点一点接近她，不断往后退。 不，不可能，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别过来……” “别过来，求你了……求你了……”她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低喃。 不，不……她捂住脸，不要看见他的脸。 齐烁看着宋念光失控的举止，整张脸都变得隐忍扭曲，不要管她了，反正她也不会领情，她说不定心里开心得很，可以和旧情人旧情复燃了。 他不管她，不看她，不管她，不看她…… 可是，他该死得做不到啊！！她样子哪里是高兴了？她怎么可能会和背叛她的人旧情复燃？放着她不管，他做不到！他那么喜欢她，那一瞬间的喜欢明明像是积攒了七十年，要他怎么放弃喜欢了七十年的人啊！ 他甩下围裙就朝宋念光跑了过去。 别害怕，我来了。 梁辰浩看见宋念光像是很害怕他的样子，刚想走上前询问，没想到有个人突然挡在了她的身前。 是齐烁。 他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不敢再上前。 捂住脸的双手被人温柔地拉开，宋念光看见了齐烁的脸。 “齐烁？” “是我，别怕。”齐烁轻轻地安抚她。 她在发抖。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齐烁转身看着梁辰浩，阴沉地问。 梁辰浩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对宋念光的呵护，而他控制不住地感到自卑，因为和这个男人比，他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他唯一拥有的，只是那先他独享的宋念光四年前的爱意。 “我在财经报刊上看过你开的这间餐厅，所以我猜想小光会不会也在这里。”他有些失落地回道。 “那么，无论你找她有什么事，都请你闭紧嘴巴离开。”齐烁直接了当地下逐客令，她还在他身后不安着。 客人们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被他们这边的动静所吸引，宋念光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能让这无关痛痒的闹剧影响营业。 离开？不，小光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他不能离开她：“你和小光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替小光做决定！”他鼓起勇气朝着眼前毫不掩饰对他的敌意的男人反驳。 宋念光伸手不轻不重地把齐烁推开，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压低声音对他说：“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去忙你的吧。” 然后，她想要把梁辰浩拉出去谈，也许，故事无论喜剧悲剧，都必须要有一个结尾。 齐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梁辰浩一眼，突然伸手把宋念光抱住，一手将她的挣扎控制住，一手把她的头摁在怀里防止她说话。 “她是我的女人。” 宋念光瞪大眼睛。 梁辰浩黯然垂眸。 围观群众溢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