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七号目标
***这一讲,就象是一盆灼炭烙了大家的心,气得一个个咬牙切齿,七孔生烟! “他妈的!”***举起大铁榔头,“笃”地一声,一下子就把一根大钉子打进田里。 “他奶奶个熊!”先前阻拦***的那个士兵,捧起一根又粗又重的铁钉,向着路面向使劲一甩,那钉子象一支箭,从路面上“呼”地直射到泥土里,刚巧露出路面五寸! 刘家语吩咐***再去侦察,特别要把敌人过来时的队形摸清楚。 刘家语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他从李欣手里接过那面红旗,把附近几个村都看了一遍,然后高高举到半空,连划三个圆圈,放开洪亮的嗓门儿,高声喊道:“兄弟们哪,加速准备,誓把芝麻村变成埋葬小鬼子的坟场!” 一声长啸,地动山摇,附近的房山、宋庄、芝麻等村的各个战场,响起了惊雷般的回音:“誓把芝麻村变成埋葬小鬼子的坟场!” 敌人的车队向房山来了,象一条毒蟒顺着弯曲的乡村土路逶迤而行。 川崎中队长为防止中国军队的袭击,动身前特地与田二计议一番,对兵力作了周密的布置,使得大家都放心大胆地前进。 开道的那辆半新不旧的军车,车门上插着一面膏药旗,如同绳子上凉的破尿布不停地飘动。川崎缩着脖子,瞪着牛蛋眼,僵尸般坐在驾驶室里,一手按着佩刀的刀把,傲慢地品赏着田野的风光。驾驶棚上驾着一挺机枪,两个受气鬼似的射手半闭着眼睛,好似孝子样趴着。 紧紧跟在头车身后的一辆破军车,周身发着黄黝鱗阳闪光。坐镇在上面的机枪小队长,一边呼呼地喘着气,一边撕咬着中午吃剩的鸡头鸭脚。 第三辆是小炮小队,一个比武大郎还矮半头的“猪八戒”正吸着香烟,盯着一只肥鸡傻笑着。 那第四号军车上,上面坐着的三小队长“长颈鹿”,这个家伙象吸过十年大烟,干瘦得只剩下一把筋,他疲惫不堪地打着哈欠,连眼泪水都涌了出来。 末后的那辆只剩下半边车箱的大破烂,后半车箱已在上次上战斗中被东北的小炮炸掉,就这么个破铜烂铁也被开来充数。负责断后的四小队长“斗鸡眼”坐在上面,看着一些张美女像片发呆,心想赶快打完战争,好早早回家同小情人相聚。 在离这个汽车车队里把之后,紧跟随的是一个伪军大队的马车。这些汉jian胆战心惊地跟后面,总是担心被飞来的子弹结果了自己的狗命…… 俯卧在房山和芝麻村各工事里的东北军官兵,圆瞪着亮闪闪的眼睛,注视着这些敌人的一举一动。 阵地上象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只有西南方向有几只野鸡在叫,从房山西一拐,不远处就是芝麻村。 清风阵阵地吹来,千万颗麦苗兴奋地舞动着长衫,田野里动着一丛丛的麦浪,闪耀着一灼灼反射着的亮光。跟战士们伏在麦田排进水沟中的吕志先,在这战斗即将打响的时刻,显得异常沉着。 因为,要准备的工作都已就绪,要想的问题也都一遍、两遍地思考过了,现在最需要的,是用一副相当冷静的头脑来迎接战斗,并准备随时处理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的情况。只见他侧过头来,有意无意地望着眼前摇动的麦苗,仿佛它们在“沙沙”的议论,急着想看一看伏击入侵者的战斗情景。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敌人的车队渐渐驶近了芝麻村,毒蟒似的队形,完全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坐在汽军驾驶室里的川崎,见前面麦苗密布,水沟交错,想起东北军打仗时也会行动无常,往往利用山沟水沼,林深草茂的地形给人以致命的打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七上八下起来。他赶紧举上望远镜,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东张西起来,还不时命车棚顶上的机枪手进行火力侦察。 “哒哒哒”一阵扫射,子弹象饿蝗一样飞遍了两边的麦苗,看看没有什么动静,他又回顾自己的车队,见各车都摆摆出战斗姿态,也就壮起胆子,毫无顾忌地催车速进。 隐蔽在工事里的第一战斗队的官兵,见汽车向他们迎面开来,战斗的冲动使他们精神焕发,一支支枪口都随着敌人的前进而移动,一颗颗手榴弹都揭开了弹盖,火线紧扣在小指上,扔击的目标都选择得清清楚楚…… 汽车已驶到芝麻村东三百多米,川崎所坐的头车正位于不远的吕志先一营指挥所附近,“长颈鹿”所坐的第四辆军车也进入了我伏击圈。 吕志先紧瞪着新吴庄头大树下,由师部临时抽调刘家语和李欣等人所组成的指挥部,盼望着战斗的信号。 突然,指挥部大旗一展,官兵们的心头也都豁然一亮。这战斗的召唤,这行动的命令,立即鼓起大家无比的勇气,只听吕志先有力地高喊了一声:“打!”霎时间,火舌齐喷,弹丸进发,象陡然刮起的暴风骤雨,对着敌人的车队、人马,兜头盖脑地倾泻下来。
失去戒备的川崎,不由得大吃一惊。回头一看,三号车已仓惶逃命,整个车队在东北军火力斩割之下,也支离破碎,溃不成军,他心里更为恐慌,一面组织力量还击,一面也命人开火,自顾自地向前乱撞。 战斗中,时间就是生命,哪容这伙强盗端枪抽刀回过手来抵抗!我们的子弹,象长了眼睛似的,瞠向他们的胸隙、瞄壳吱吱地直钻。趴在车棚上的鬼子机枪手胡乱地射击了一阵,就两腿一蹬滚下车去。小鬼子有的象老鼠似的卷曲着身子,有的头还埋在车箱里边,只是好象为了壮胆,才“乒乒乓乓”胡乱地打着枪。 川崎气得脖子缩得更短,张着嘴巴哇哇乱叫,尽管他挥刀督战,火力还是发扬不开,因此只好对着司机直嚷:“快,油门大大的,油门大大的!” 汽车这时也象一匹受惊的野马,昂起头,一声吼叫,猛力向前冲去。 谁知““嘭””的一声,军车轮胎扎上了铁钉,任凭司机怎样卖力地转动方向盘,也休想控制,象脱缰似的向大路边跑去。 吕志先一见大喜,高喊一声:“手榴弹,上!” 话犹未了,一颗颗手榴弹飞出战壕,在敌车的车箱上,驾驶棚窗口里,棚顶上同时开花,硝烟腾起,弹片横飞,敌人一个个地倒下。 在双方交火下,有几个士兵已经身负重伤,被前来救护的老乡按上了担架,他们一见这个情景又兴奋得身子一侧滚下地来,拿起枪弹,跃身扑到阵地,对着敌人开火。 “轰!轰!”红光一闪,第四号军车上的汽缸、汽油箱几乎同时爆炸。无数的火苗在机舱里四处窜开,股股的黑烟从各个窗口向外直冲。阵阵南风从九龙口直灌进来,刹那间烈焰呼啸,烟火腾空,烧裂的玻璃、铁片火蝶似的飞舞,如丧家之犬的鬼子又倒下了一片。 “兄弟们冲啊——”随着吕志先一声高喊,官兵们一个个如排山倒海,向着燃烧的汽车直扑过来。一个汉jian翻译慌得举起双手投降,小队长“长颈鹿”一见暴跳如雷,上去一刀把他身首分了家。接着又挥动指挥刀,组织反扑,但没有人听他的,自己只好跳进路边的麦田之中,撒开了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