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事与誓言
通往索伦王国首都庞贝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快速地向前行进着，带起的阵阵烟尘让行走在官道上的路人一阵抱怨。 车箱之内，狮子无聊的爬在叶飘肩膀上啃着烤rou，耳朵里塞满了费尔斯特这几天来对叶飘讲述的家族种种情况，以及叶飘的亲生母亲露西亚一些简单情形。 三天三夜这两个家伙一刻都没停过，仿佛所有的事情用一辈子的时间也不会讲述完。 无奈中，耳朵倍受摧残的狮子，对这个残忍将叶飘丢弃在大草原的家族做出了定义，一个烦琐，冷酷，无情，变态的强大家族！ 三天中，叶飘通过费尔斯特的叙述，大概明白了当年发生事情的起因，以及整个家族的大概情况。 并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费尔斯特完整的解答了当年无奈丢弃叶飘的原因。 家族内斗，权力相争，继承人选，叶飘可以用这几个最简单的词语来形容出当时的情形，一个古老而又现实的残酷故事。 当年，因为自身家族问题而被迫嫁入桑特斯家族的露西亚，成为了现任家族族长利奥特.桑特斯的第二位妻子，形成了苦难的开始。 家族之中，大夫人费娜.索伦.桑特斯凭借着自身家族的庞大势力，在桑特斯家族拥有很大的权力。而做为被迫嫁入桑特斯家族的露西亚来讲，她甚至得不到来自自身家族任何形式上哪怕一丁点的帮助。 除了一直跟随露西亚来到桑特斯家族的费尔斯特和吉安娜两人之外，露西亚在桑特斯家族再也使唤不动哪怕任何一个下人。 在大夫人的命令之下，家族中所有下人，见到露西亚都躲得远远的，露西亚只好在吉安娜的帮助下自己动手做家务与打理日常，受尽了屈辱！ 而这一切都被费尔斯特看在眼里，所以他发疯似的拼命修练自己，硬生生在三年里从六阶高级战士提升到八阶巅峰强者，就连族长利奥特都在私底下对费尔斯特大加赞赏，称其为武学天才。 但是即使是成为八阶强者，费尔斯特也无力改变露西亚的现状，只不过让她的生活有了些许起色，仆人们也不敢再公开的嘲笑他们。 悲哀的是，八阶与九阶之间巨大的鸿沟，如同一座巨大的高山彻底地挡住了费尔斯特前进的道路。而在九阶强者利奥特公爵的眼中，八阶巅峰的费尔斯特也只不过是一只比较强壮的蝼蚁而已。 想要在家族中留有一席之地，体面的生存下去，费尔斯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成为与利奥特同样的九阶强者。可惜费尔斯特无论如何努力，始终都只是停留在八阶巅峰，实力上再无寸进。 如果日子过的只是清苦一点，受点委屈，被仆人们背地里嘲笑，也就罢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也更不会有之后叶飘被丢弃的事情发生。 可是随着小夫人露西亚的怀孕生产，却给露西亚带来了巨大的机遇和危机！ 如果生产的是个女孩，大夫人也许会容忍她的存在，毕竟一个女孩儿的存在还无法影响育有一子的大夫人在家族中的地位。 但不幸的是，露西亚生出的偏偏是一个男孩儿，一个看起来各方面都要健康无比的男孩！ 考虑到自身的地位受到威胁，以及不想让露西亚在家族有翻身的机会，大夫人费娜执意要杀死这个她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弱小婴儿。 面对夫人的强势，利奥特考虑到其家族背后的背景，以及还有自己唯一亲近的儿子，最终利奥特选择了沉默。 大陆终级强者，一族之长，在家族利益面前，无情地放弃了这个自己刚刚出生的另一个亲生骨rou。 而刚刚生产不过几天的小夫人露西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一只小脚踏进了鬼门关，她还在满心欢喜的给孩子起了‘阿瑞纳斯’这个名字之后感激上苍，给了她一个生活下去的动力。 之后，费娜派人找到了费尔斯特，给了他一个痛苦的选择！ 孩子生，露西亚死！孩子死，露西亚生！ 费尔斯特不敢让露西亚来做这个决定，因为得到的答案是一定的，她很了解小夫人，她一定宁可自己死，也要保住这个弱小的生命，这正是天下所有母亲所拥有的伟大共性！ 费娜夫人几乎敢肯定，费尔斯特一定会自己做出最利于露西亚的决定，将孩子杀死，从而换取小夫人露西亚的生存权力。她丝毫都不担心费尔斯特会动用武力来保护小夫人所生的这个孩子，因为，自己的丈夫，同时也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站在了自己的身边。以费尔斯特的冷酷和冷静，大夫人费娜有十分的信心，费尔斯特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正如大夫人费娜所料，当晚费尔斯特在小夫人熟睡中抱走了叶飘，在吉安娜的强烈反对下，费尔斯特无奈的没有亲手杀死叶飘，而是与当时还不是自己妻子的吉安娜将叶飘送往了大草原任其自生自灭！ 在大夫人的监视下，费尔斯特和吉安娜顺利地完成了任务，虽然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立刻将小孩儿杀死，但是她丝毫不认为这个弱小的生命能在满是野兽的荒芜大草原上生存下去。而在随后影子法师的报告中，大夫人确认了孩子已经被狼群叼走的信息，更是无比的放心。 而小夫人在失去孩子之后，就一病不起，并且时常的精神恍惚，不肯在说一句话。利奥特可能是出于对她的愧疚，请来了牧师给露西亚治疗，可是经过治疗的露西亚非但没有半点好转，病情反而越发的严重起来。 而大夫人，仿佛是很享受折磨这位失去孩子的母亲，并没有在刻意的刁难，反而吩咐下人，给她用最好的药物来治疗。所以，露西亚才有幸能托到今天，并且，有可能见到自己一直以为死去的孩子——叶飘！ 正如狮子对桑特斯家族做出的评价，烦琐，冷酷，无情，变态，强大！ 车箱内，刚刚听完费尔斯特叙述的叶飘，紧紧地攥着双手，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长长的指甲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深深地刺进了紧握的手掌里，鲜血顺着双拳的缝隙流淌出来，滴在车箱的地板上，发出微弱的响声！ 整个车箱内静的可怕，除了听见马车行进时产生的声响之外，再无任何其它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响起。就连平时爱和叶飘斗嘴的狮子，在这种气氛下，望着神情激动的叶飘，也识相的闭上嘴巴！ 大脑高速运转，就连叶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真实的事实会这么激动。 只要一想起自己那个无比陌生的母亲所遭受到的种种痛苦，叶飘的心就如同被一辆重型坦克碾压过，痛苦也同样的一丝一丝流淌进自己的身体里，与叶飘今后的命运一样，再也无法与叶飘分割开来！ 神情激动的望着费尔斯特，叶飘看着眼前这张自己以前讨厌的英俊脸孔，突然间想起了十年前在那个荒芜的大草原，费尔斯特丢下自己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如果成为九级强者，我将有资格改变这一切的发生！可惜如今的我，还不是！～～～” 同样的话语，但叶飘现在的理解又完全不同，想起了费尔斯特话语中的无奈和自责，叶飘对费尔斯特的怨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的内心深处，一股nongnong的感激油然而生！ 望着坐在车箱对面神色痛苦的费尔斯特，以及感受到那发自内心深处的疲惫，叶飘缓缓地伸出手掌。 在鲜血不停地流淌中，叶飘两指指天，在费尔斯特惊讶的目光中，以前世中国特有的姿势，誓言道！ “我叶飘对天立誓，无论我的生母生存或是死亡，我叶飘必在有生之年将桑特斯家族连根拔起！所有鄙视，戏弄，嘲笑，折磨过我母亲的人，必将遭到我的报复，生不如死。” 在费尔斯特越来越亮的坚定眼神里和狮子咬牙切齿的怒吼中，马车顺着官道向叶飘此行的目的地索伦王国首都庞贝城快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