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卷：拿谁的命运开玩笑
“没想到，小王爷的马技和箭术如此不凡啊。”坐在太宗皇帝身边的朱服看着楼下平地上，那个朱红马服，意气分飞的少年策马奔驰带来的阵阵叫好声，淡笑道。 “使者过誉了。”坐在后排的永康王应声笑道，旁边的官员也少不得接着声称赞。 这小子，怎么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虽然他平日里也喜欢练弓马武艺，我倒是想着要让他到军中去历练历练。嗯，不过，这小子这欢腾的劲头，不会是想着在这拿到圣上和两院的奖赏再要那个叫什么秋宁的丫头吧。永康王看着儿子箭无虚发，虽然高兴却不由得疑虑。 朱服注视着沙场两边高高立起的四人高扎淡黄贡缎朱红牌子上，用墨水更新着的两队比分，紧了紧眉峰，转动着手上的绿祖母介指。 之前见这叫薛仪的公子哥，家伙一付懒洋洋的贵公子颓费模样，没想到，那只是表面。中原人啊，干个什么事都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知道那位司空公子的马术和箭术怎么样呢？”朱服转开视线，指了指远处扎在楚国红队边上，不太起眼的少年，向旁人问询道。说实话，我更感兴趣的倒是这位青年才俊。 “使者说的是司空曙吗？”文帝眼随着朱服所指，道，“这个小子，不过是我朝一位四品官员。不知道，使者为何会对他感兴趣呢？“ “哦？我看他长相不俗，虽然此人官职不高，可是于人群之中，却有一派磊磊大家耿朗之风。想来应该是一位青年才俊吧。”明明是你们朝当红才俊，却说只是一个不起眼小官，大伙都来打呵呵装傻吧。 “使者好眼力。”一旁的参知政事大臣，接声道“不过，青年才俊我朝还有很多。如果一个个数起来，可能数上几天。使者啊，这看人嘛可没有看新兵器有趣。想必使者已经知道，我朝新制出来的兵器百机弩，待会使者就能看到了。哈哈。。。。”一边说，这位大臣一边向圣上旁边的两省大员看去，使者不是对我们的军事人材感兴趣吗？想必你们的探子也收到了风声。既然这样，正好，圣上和两省要给你看看新兵器扬我国威呢。 “原来草原上来的狼族也不过如此啊。”远处的几位官员见朱服果然被“新兵器”三个字吸引住了，正在出神，便指着下面沙场上齐楚两队的分数牌子声音不大不小地打趣着。 “听出使的汪大人说，那里多是黄土风沙，也许是风沙太大，把狼的眼睛给吹迷了呢。” “哈哈哈。。。。” 几位官员打着哈哈，侧头再看前排座位上的使者，人却不见了。 “你们这激将法倒是很奏效。”文帝看着楼门洞下出现的另一骑额束青缎身上却不是青服的青年，淡淡笑道。 “难得看到薛侍郎的神勇骑射之姿，下官们当然也想看看朱使者的技艺。让大家一起看看，齐国的骑术和箭术到底如何。”其中负责激将法的官员忙起身恭礼道。 热闹的沙场上，青杨手扶汉白玉栏杆，看着楼门下突然出现，骑在马上的朱服不慌不忙来到起点处，和控马回转的薛仪擦肩而过。 咚咚的鼓声和呜呜的牛角声陡然高涨，把坐在露台内的乐女们都吓了一跳。 “是齐国的使者啊！”原本站在乐女们身边侍立的内监们一听，最精彩的部份开始了，纷纷往栏杆边挤去。身边的拘管少了，平日里蓬勃的好奇心被拘管住的少女们也悄悄跟着往栏杆边挤。 秋宁见势，忙起身挤到青杨身后，可惜前面隔着四五个人的位置。着急着怎么才能等他转过头来，向他问问司空曙的近况。 朱服拉紧缰绳，加速，如雷霆之势往前奔驰。迅而从妈上站起身来，往远处红心草靶上连发三箭。紧接着，勒马回跑，在马背上转身倒坐，后仰又是一箭。这一切，发生的迅雷不及掩耳，待人们回过神来，才看到四箭都立在了靶心上。 “好！”齐国的青衣队爆发出一阵阵欢快的喝彩。齐国的战士大多耳闻或见过褒国公大公子的英武，这一次，现实印证了传闻的真实。 对面的楚国队伍中，都是惊羡的表情。随之而来的是，楚齐两队的分数由红队的领先变成了青红两队的平分。 司空曙看着马上向队友扬鞭示意的朱服，脑海中浮现起父亲偶而从自已口中闲谈中，得知齐国使者姓名时不安的表情。 “你要小心那个使者。他的身份并不简单。别问父亲为什么知道这些。现在我还不能说，以后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父亲这段莫名其妙的话，只能说明父亲一早便认识这个使者。他的身份到底是谁？他会对自已造成什么危险呢？ 挤在人堆中的秋宁听着下面平地里传来的阵阵喝彩声，见自已不管怎么盯着青杨他也不回过头来，急中生智，便走到远处人少的露台转角处蹲下，伸长了脖子往远处找司空曙的影子。 可惜下面人影重重的，只见红的绿的全是男人，还有靛蓝裳的宫中侍卫骑着高头大马来回穿梭。秋宁四处打量，又担心看久了被人注意到，正又乱又着急，便只觉到下面近处有一道视线直直盯着自个。 “你好大的胆子，跑到这四处打量男人。”不知何时，薛仪骑在马上来到了栏杆下，此刻正从马上半立起身子，脸一抬正对着秋宁往下看的秋水明眸。 秋宁看了看被薛仪的声音吸引来一旁宫中侍卫大哥的眼神，腹诽了几句，也不接这疯王爷的话，半蹲着身子往后面退。 “我今天的可是中了九靶呢，丫头。”薛仪笑看着半蹲退散的少女，她这一身浅绿裙子和臂纱就像一池春水搅暖了人心。 不听我说话是吧，过几天你可就得天天呆在我身边听我说话了。薛仪乐呵呵地坐回马背上。 “你到底怎么招惹上薛仪的？”青杨冷冷看着退回到露台内，刚直起身来的秋宁“我以为你一直倾心于司空曙，没想到啊，也许是我把你看得太单纯了。你真正想要的是王妃的身份吧。” “什么意思？你怎么了？”不明就里的秋宁呆呆地看着青杨冷冷的嘴角，“我和薛仪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喜欢的人是嫣罗啊。你以为我刚才去栏杆那是为了和薛仪说话吗？不是啊！我。。。。” “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真的不是故意在他们两人中左右摇摆的话。请你长点脑子。注意你平时的言行。你知不知道，薛仪准备把你讨去永康王府。还有嫣罗。。。。“青杨忍住怒气斥责着这个大大咧咧，神经大条的少女。 “不会的，他为什么要讨我去王府？”一听到进王府，秋宁急了“你可能听错了，他平日就喜欢逗人玩，我不想进王府。”话说，你个疯王爷哪能比我家温柔专一的司空曙啊，再说了，司空曙的家门对秋宁也算是高攀的好亲呢。我才不想进你那粉黛多多，宅多必也多多的王府呢。 看着青杨板着脸，生气多过无奈的样子，秋宁知道，事情的发展方向完全错了。不过，她更不能相信的是，难道薛仪喜欢上自已了？不，不，不，那个人应该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是想占用和戏弄。 青杨，薛仪，嫣罗，自已怎么成了制造这团乱麻的结了？ “青杨，你能不能帮我给司空曙捎个信？让他帮我。”先顾着把握自已的命运才是王道，秋宁来不及多想，拉着青杨的衣袖急急道。 “秋宁，快过来！上面下旨开始演宴了。”吕主簿在不远处招呼着列好队的乐女往楼上走。秋宁不得不一边跟上队伍，一边用眼神哀求青杨相信自已不想进王府的决心，并要他快传话给司空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