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西庙口
唐安身子微微一抖，仍旧是咬着牙风轻云淡的道：“萍水相逢，好聚好散！” “吱呦”一声脆响，一阵寒风吹进，唐安突然站定在门口，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坚定的道：“我若不死，必来找你！” 话音刚落，门已被关上。再看小楼里，只剩下一个泪人孤零零望着紧闭的门窗黯然落泪。 唐安知道，自己是一团火，一团包不住的火，他不想把灾祸带到秦家，至少，不带给秦子曦，这是自己的女人……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望着初升的大日，唐安的脸上勉强多了一丝笑意，他仰着头，大步流星的走向未来，路还很长，还很远…… 街头的雪已经被勤劳的百姓清理干净，街头的叫卖声虽仍旧是不绝于耳，可是与往日相比，却似乎又少了点什么。 唐安今天是出来打听风声的，可是这青城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热闹。 他走过繁华的市坊，径自走到了一间客栈门口，酒旗迎风挥动，客栈里面传来闲汉的笑闹声，他淡淡一笑随即大步走了进去。 “小二，上菜！” 唐安在桌子上丢了几两散碎银子，随即找了一处比较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都听说了吗，昨晚白玉坊的事儿？” 一个红脸汉子手里端着半碗酒，跟身旁的几个闲汉挤着眼色，声音虽是不大，却是句句落在了唐安的耳中。 “那么大的事，咋能不知道呢，青城的天都快被捅破了，嘿！” 一个眼睛里贼光闪烁的闲汉嘿然一笑随即又闭上了嘴巴，俨然一副知情人的样子。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给大家伙儿说道说道！” 几个闲汉看着这贼光闪烁的汉子，眼中充满了好奇耳朵更是竖的老高，不得不说，这男人要是八卦起来比女人还来劲…… “客官，您要的酒菜齐活了！” 唐安挥了挥手示意小二先下去，随即又闭起眼睛，开始聆听这几个闲汉的对话。 桌子上的菜肴虽然和八珍宴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却也能给人不少食欲，只是唐安并不太想吃饭更不想喝酒，直到现在他的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在客栈的那一头，几个闲汉闻着唐安的菜肴也是转过头来，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随即又转过头去继续八卦昨夜的风波。 “嘿，我来跟你们说吧，昨晚上东街口死人了，死的可都是官差啊！” 那红脸汉子眼看这家伙还在卖关子，有些看不下去了，随即再也忍不住说了出来。 吃酒的闲汉们倒吸一口冷气，一口酒水就是咽不下去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嘿，你知道死的是官差，你可知是谁干的么？” 眼看着焦点转向那红脸汉子，这贼光闪闪的闲汉又不乐意了，他冷笑一声，又是透露了半句话出来。 听到这个贼兮兮的声音唐安第一次睁开了眼睛，他很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知道！ 不止是他，所有人听到这声冷笑后马上又一次的聚在了这贼兮兮的汉子身旁，只有那红脸汉子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他不相信这人会知道这么深的内幕，随即有些不服的道：“难道你知道，切？” 嘎嘣一声过后，那贼兮兮的汉子鼓着腮帮子咬碎了一颗蚕豆，跟前想听热闹的闲汉也是很识相的把自己的那碗酒朝这贼汉子的身旁送了送。 “快说说，牛二！” 牛二美滋滋的灌了一口酒又舒坦的摸摸肚皮，这才道：“你还真猜对了，别人可能不知道，可是我牛二就是知道，嘿！” 听到这个有些嚣张的声音唐安笑了，他就静静的看着这个汉子装逼，看他装了逼怎么跑！ “昨儿个晚上，有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爷大闹八珍楼，差点翻了这青城的天，嘿，也是八珍楼里的那位爷，在东街口……嘿嘿……” 牛二看起来是真的知道不少东西，他的话说的虽是零散但是一字不差，他说了这半句之后马上又闭上了嘴只是小口喝着酒水，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不肯说，又开始卖起了关子。 “说啊，牛哥，继续说啊！” 一个八卦的闲汉端过自己身旁的花生，很大方的放到了牛二面前，随即又催促起来，跟前的闲汉们也在跟着起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牛二抓过一把花生尝了尝咸淡，这才又笑道：“嘿，你们可知那位爷是什么来头吗？” 听到这里，唐安仍旧端坐着吃酒可是心里却是多了一丝杀意，若是他真的知道，那么不管他是牛二朱二还是什么二，他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嘿，要说这位爷，我也跟他有一面之缘，他老人家混迹三水十六道，江湖人称鬼面柳爷，柳爷不要说青城县，在这府州也是头一号的人物！” 牛二说的是有名有姓听起来跟真的一样，可是唐安却是差点喷出一口酒来，且不说他混迹什么三水十六道，他来这个世界也不过半个多月，至于什么府州乱七八糟的，还有鬼面，唐安就只能呵呵了…… “鬼面柳爷，嘶，他老人家来咱们青城了？” 闲汉们的惊呼声再次响彻客栈，唐安有些坐不住了，鬼面柳爷这个梗实在是让他想喷饭，但是看到这些闲汉们说的跟真的一样，唐安释然了。 鬼面柳爷，不错，是他大闹八珍楼，是他当街杀人！ 酒足饭饱之后，唐安终于惬意的打了个饱嗝，他想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他不想知道的也如他所愿！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 凭着一张嘴皮子牛二也混了个半饱，他哼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小曲儿，大摇大摆的也出了客栈…… 剽窃是可耻的，是要遭到抵制的，随着牛二走出客栈，打击盗版的急先锋唐安动了！ 不管牛二说的鬼面柳爷是什么梗，但是他前面说的话却是半分不差，唐安想知道牛二的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唐安经过一路尾随终于将牛二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牛二的脖子有点抽筋，原因在于他转了很多次头，他总是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可是每一次转头却又是空无一人，这让他感觉很不好，他觉的自己该吃药了…… 一路这么走来，莫名其妙中他竟然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这让他愈发的迷茫，看起来真的要去看郎中了！ 算了，来都来了，撒泡尿到此一游吧。牛二叹了一口气，突然觉的有点尿意，随即很洒脱的写了一副狂草。 尿性尽了之后他下定决心去医馆的时候，在巷子的中间突然多了一道身影，一个黑衣男子抱着一把尺子一样的东西堵在他的身前，不是唐安又是何人。 来者不善，走为上计，牛二眼看唐安堵在自己面前，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真的有人在跟踪他！ “借过，借过……” 牛二带着干笑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可是唐安怎么会让他走，他就是为了牛二而来，就是想问清楚牛二的消息来自何处！ “当！” 唐安横刀而立，一把官刀露出了些许锋芒，官刀上还有一丝血腥的味道，让人觉的不寒而栗！ “告诉我，昨天晚上的事你从哪里知道的？” 官刀几乎在一瞬间出鞘，又在下一刻架在了牛二的脖子上，一阵凉意侵袭着牛二的脖颈。 牛二一慌，知道遇到的不是什么什么简单角色，他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都说，我全说！” “说！” 唐安的刀并不离开牛二的脖颈，而是继续架在牛二的脖子上，他的眼睛死死的顶着牛二的眼睛，只有他的目光有一点点飘忽，下一刻牛二就是个死人了！ “我……王胡大哥跟我说的，他说昨天的事是一个武林中威望极高的老江湖做的，就是鬼面柳爷，除了这些我啥都不知道，大爷，我家里还有孤儿寡母，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牛二不断的恳求着唐安，想让唐安放自己一条生路，若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他早就给唐安磕头求饶了…… “王胡么……” 唐安琢磨着牛二发话，有些玩味的笑笑，随即又道：“你，可曾见过鬼脸柳爷？” “我……没见过……” 牛二看着唐安玩味的表情，摇了摇头，随即接着道：“方才在客栈里纯粹是为了骗几口饭吃，我这样的人哪里能碰到那样的高人……” 唐安很想笑，很想说你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说好的鬼面柳爷不就在你面前吗？ 看到这牛二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唐安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需要再确认确认，随即又开始打问王胡的下落。 “你可知道，王胡在哪里么？” “西庙口！” 牛二看到唐安似乎并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虽还是有些忐忑，只是说话却已经不吞不吐比方才好多了。 “好，西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