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个不靠谱的跟班
这场架终究没有打起来，双方都没有这个意愿。 经过几天的了解，仓库送货的这帮人对新来的三人都有了大致的印象，阿鬼就不说了，瘪三一个，好吃懒做，鬣狗就是一个暴脾气，才来几天就跟这边的人吵了个遍，而且长相凶狠，颇能唬人，大伙不了解他的底细，只能容忍。 钟剑整天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看样子很好说话，从不得罪谁，但是他力气大啊，没看到二三百斤的东西，他说扛就扛，还不带喘气的，要是他手里的棍子劈在谁身上，谁不伤筋动骨啊？ 平日里挺好说话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突然爆发了，大家才发现原来这小子是只笑面虎啊，说打就打，难怪鬣狗在他手下，跟一只病猫似的，指哪打哪，听话的很。 大家才想起鬼前段时间说的钟剑拿刀到B哥场子闹事的事，还把铜锣湾的阿水打成猪头，当时谁也没当一回事，以为是阿鬼在吹牛，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好了，好了，你们再这样胡闹下去，我只能跟大飞哥说了，工作还想不想要？”张迎春站了出来，今天事情真要闹大了，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只听到他语气刚硬气了点，转头又软了下来，“大钟，我这不是跟你商量事么？我这也是没办法，你就帮帮老哥这一次。” 说着眼巴巴的瞅着钟剑，一脸可怜相，演技太浮夸，钟剑忍不住笑出声来，众人一看打不起来了，顺势出来当和事佬，将骂骂咧咧的边叔拉开。 “哎哟！我才迟来一会，怎么就吵起来啦？”阿鬼穿着花色大裤衩和衬衣短袖，脚下穿着人字拖“吧嗒吧嗒”走来，嘴里叼着早餐，估计早到了，刚才远远躲着不敢冒头呢，现在看危险结束才跑了出来。 “我说边叔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老跟我们这些小年轻吵架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欺负新人呢？” 边叔火气正旺，看到阿鬼这瘪三也敢在他面前人五人六的，怒骂道：“你个烂仔，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边叔，你息怒啊，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年纪大了，火气大，是肝不好，得早点治啊！” 钟剑没好气道：“阿鬼，过来搬货，是让你来做事的，还是让你来卖嘴皮子的？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以后一辈子都是一个烂仔。” 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边叔，气的他脸色都发青了，钟剑估摸着可能真的肝有问题，还是别跟老人家一般见识了，万一气出病了就不好。 “来了。”阿鬼小跑了过来，本来就是八字腿，再加上那******，跑起来跟唐老鸭似的，看得其他人都乐了。 他跑到钟剑身边，献殷勤道：“大佬，我给你买了早餐。” 钟剑挥手道：“给鬣狗。” 鬣狗有点感动，翁声道：“我吃过了。” “再吃点，瘦的跟竹竿一样，以后打架也就挨打的份。” 鬣狗双眼一瞪，大声道：“谁敢打我？我砍死他全家！” 阿鬼正心疼自己的早餐，这可是他特意到“德福记”买来的早点，二三十块钱呢，便宜鬣狗这家伙了，但送出去的东西又不好反悔，有气没力道：“大佬让你吃就吃，就算是屎你也要吞下去啊！” 这还没吃呢，先把别人给恶心住了，不过鬣狗没有那么多讲究，拿过早餐，大口吞咽起来，味道真不错，含混道：“谢谢，大钟哥。” 阿鬼露出便秘一样的表情，道：“狗哥，做人得讲究，早点是我买的，是我买的！吃慢点，我刚才还没吃饱呢，分我一点。” 鬣狗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狼吞虎咽起来，阿鬼一看快没了，过来抢，两个人闹成一团。 钟剑懒得理这两个吃货，看着张迎春道：“四眼哥，做事我们得讲规矩，该我做的，我会认真做好，不该我做的，我也不会去碰的，更何况西贡那边一直是阿威负责的，那边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 “大钟，你听我说，我也是没办法了，你就帮我这一次……要不这样，你负责区域跟西贡很近，以后阿威那块地盘也交给你，刚好顺路，连成一片，今后你的月底红利翻一倍，趁着你还年轻，多累点钱也来得快。” 钟剑目光闪烁的看着张迎春，自己在这个世界还不知道能呆多久呢，能多赚点钱也好防身，现在的工作也就早上忙一点，剩下的时间都比较闲散，只有那些书摊老板缺货，突然来电话订购，才临时大不了今后起早一点。 “这事你能做得了主？” 张迎春拍着胸口道：“我跟大飞哥去说，他早就不满意阿威了，三天两头的请假，我可是给你机会了，你要好好把握啊。” 钟剑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一个个在旁看得眼红，地盘都是固定的，所得有限，也只够一家人生活所需，其实私下大家都有拉些私活，贴补家用，现在一听红利翻倍，哪个不急红了眼。 “春哥，你这就不厚道了，我那离西贡也近啊，为什么不让我去？” “就是啊，我为公司拼了这么多年，这种好事轮也该轮到我了。” “……” 张迎春嘴角冷笑，刚才自己求大爷一样求你们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来找我？晚啦！对于他们的话，他当作充耳不闻，只是看着钟剑。 钟剑还没有决定是不是答应，阿鬼那边说道：“哎呀，本来干一天的活就累的够呛，现在还要跑西贡，简直是要命，爱谁谁去，反正我不去。” 鬣狗只是呆滞看着钟剑，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倒让钟剑感到几分欣慰，“既然四眼哥这么照顾，好，这活我接了。” 张迎春大喜，转身喊道：“快装车，时间不早了，谁要是晚点，小心月底扣你们奖金，对了大钟，你驾照早点搞定，别整天看到警察就提心吊胆的。” 钟剑点了点头，一群人懒洋洋的散开，各种怪话连篇。 “拿着鸡毛当令箭，真当自己是根葱啊？” “我早说过这个四眼仔不是个东西，翻脸不认人啊，亏我还请过他吃大排档。” “劳苦命咯，没办法，赚的还没有一个新人多。” “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明天我就找大飞哥……” “……” 等人群散尽之后，鬣狗好像这才回过神来，吞咽了下口水，问道：“西贡在哪？” “噗！”钟剑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喷血，“你是不是香港仔啊？” “嘿嘿，我就知道西贡海鲜好吃。” “干活了，以前怎么做，以后就怎么做。”钟剑踢了一脚阿鬼，骂道，“关键时刻就给我掉链子，你怎么就不上天呢？” 阿鬼委屈道：“大佬，我已经很拼命了，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以后还要跑西贡，这不是要我死吗？” “你回去少打两圈麻将就好了，废什么话，装货！” 又多了十几个摊位要送，时间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加快了装货的速度，就连一项爱偷懒的阿鬼不得不加快了脚步，才跟得上其他两个人的节奏。 装完货后，钟剑开着那辆二手破旧的小面包出了仓库，这辆小车经过改装，只能做两个人，今天阿鬼惹到了钟剑，被他踹到了车后箱，跟一堆书挤在一起。 这几天天气热的不像话，车里又没有空调，刚上路没多久，三个人就跟进了桑拿房一样，从头湿到了脚，衣服一拧，水就吱吱往外冒。 钟剑先将以前老主顾的货送到，然后才开着车去了西贡。 因为是第一次来，这个时代又没有GPS也没有导航，拿着一张简陋地图找了半天，才到目的地，一家一家的送下去，已经是中午了，免不得招到各位摊主的埋怨和叫骂。 来到下一个摊位，钟剑将车在路边停住，习惯性的先观察四周的情况，鬣狗正准备下车，被钟剑一把拉住。 鬣狗疑惑问道：“大钟哥，怎么了？” 钟剑摇头，道：“有些不对劲……” 一辆同样灰色的小面包车加速朝他们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