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摄影

    演员也同样是人，与别人并无差别。作家、画家或音乐家可以躲到角落里去舔净他的伤口，但演员却要站在大庭广众面前忍受这种伤痛。——莫琳·斯特普尔顿

    随着刘长歌的一声“开拍！”，剧组很快的便忙碌了起来，由于是要多角度呈现这个场景还要有所调度，所以这个重任自然而然就交到了摄影指导拉乔斯科泰手里，刘长歌毕竟是初生牛犊，有些东西他是不懂的，尽管他能写剧本，能写分镜头，但是他做不到的是能像拉乔斯科泰和他的摄影团队一样的默契。

    在“西蒙”泰勒文斯与“阿德里安”丹尼尔－布鲁赫对话的时候，拉乔斯科泰随即采用了好莱坞叙事常用的经典三镜头：用主镜头或交待镜头建立一个故事的发生地点，然后，当动作发展时，切至人或物的中景，在戏剧性高潮时用特写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当然这种方法更容易让观众接受，可是刘长歌却没有想到，他在分镜头脚本中只是写到了用正反打，显然这是远远不够的，无法具体的交代事情所发生的坏境周围的布置，刘长歌一边看着拉乔斯科泰提点到画面的之间前外不要越轴。

    所谓的轴线，就是在画面虚构构成的一条直线，那么如果西蒙和阿德里安的谈话在一侧进行拍摄，突出他们的面部表情进行中景拍摄也就是胸部以上的拍摄，而下一个镜头接着在这条线的另一侧转换角度变成特写，那么组接后就会出现不同的拍摄效果，那么这就是越轴了，进行比较，会出现不同的画面效果。两画面组接后，将会使观众产生视觉混乱。

    当然专业的摄像师是不容易犯这样的错误的，拉乔斯科泰之所以会为刘长歌讲这个是因为，刘长歌作为第一次指导拍戏，自然是一个初学者，而对于镜头的把握，刘长歌很容易就会越轴，这样的话对短片是一种致命的失误，为了保险起见，拉乔斯科泰在托纳多雷不在的情况下还要承担辅佐刘长歌的任务。

    刘长歌自然是听从了拉乔斯科泰的意见，可是光知道这种问题并不行，刘长歌拿出了之前记录的小本子，又开始记拉乔斯科泰为他讲述的怎么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其实这样的是可以通过移动镜头进行机位移过轴线，在同一镜头里实现越轴过度的。

    这种方法很简单也很实用，刘长歌记下之后便开始进行这一场戏的第二次开拍，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刘长歌这次亲自尝试去握住阿莱摄影机的摇杆进行镜头的摇动，这次的效果显然要比上一次要更好的多。刘长歌在经过多次的不同机位的拍摄尝试后终于找到了最好的角度和拍摄的效果。

    其实作为一名新导演最忌讳的就是会导而不演，只会负责调度，而没有抓住演员的动作是否到位，摄影的机位是否精准，画面是否符合影片的气氛这些东西都是要懂的。

    分镜头脚本只是一个辅助的作用，它虽然可以呈现一个很清晰的画面和各种光源的设置，但是它只是导演脑海里的一种假设而已，只能告诉摄影师这是我心目中的想法，但是实际上能够如何拍摄，到了现场和想象中的差距多少会有所差距，所以就要摄影与导演进行沟通交流。

    刘长歌早已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在拍摄的时候他并不会像托纳多雷似的直接进行指导，更多的是听取拉乔斯科泰的意见，毕竟托纳多雷不是拍摄一部电影的雏儿，而是一名电影艺术大师，而他所想的镜头的摇晃和抖动都是刻意而为之，会有很深刻的含义和内涵，而自己作为一个新生代的导演所要做的就是积累经验，更多的东西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这也是为什么托纳多雷住院之后给刘长歌就说了一句话：“导演是拍片子拍出来的，而不是学出来的。”

    刘长歌在真正的做了导演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差距有多大，比起调度和指导表演上面，自己和恩师托纳多雷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好在团队里的各部门主管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之前又作为编剧助理曾经跟他们交流过多次，很了解脾气，所以除了有些地方刘长歌有些固执的坚持要这么做以外，大多还是随了他们的意愿。

    这毕竟就是不错的了，而刘长歌的脑海里记得这样一件事情，他的脑海里是有很清晰的印象的，在多少年后有一个叫陆川的导演，因为在拍摄影片《借枪》的时候是新导演，直接被主演姜文架空，这样的事情不知在中国时有发生，就是在制度严密的好莱坞这种事情也是习以为常，可能因为演员的名声大过导演，而且在制片方的压力之下结果导致影片的最终结果导演被架空，影片完全由制片方和主演负责，而剧本医生则对影片大改特改让导演苦不堪言。

    拉乔斯科泰还跟刘长歌说，其实摄影并不是获过国际大奖最佳摄影的就是出色的摄影师，一个摄影师只要有他的想法，只要敢于对自己拍出的画面负责，这样的摄影师就是最好的，一个最好的摄影师拍出的并不一定是多惊艳的画面，而一定是能够触动观众心目中最软的那块地方，这就成功了。

    刘长歌一直记得这句话，直到有一天他真正的有了自己的团队，自己的御用摄影师，他还一直牢记着拉乔斯科泰跟他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他是一个对自己所拍摄的画面负责的摄影师，他对于自己每一个画面都尽心尽力，就是这样的一个摄影师，刘长歌觉得能够跟他学习摄影很是庆幸，至少在以后的刘长歌的人生里，这位教他摄影的老前辈在他的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随着第二场的多次拍摄，布鲁赫已经精疲力尽的仰在了咖啡馆的椅子上，刘长歌过去宽慰了下他，的确这个戏份很难排，已经一上午了，阿德里安的眼睛总是没有之前第三遍的效果好，拉乔斯科泰此时已经从摄影机的机位旁走了过来，招呼刘长歌到了吃饭的点了，刘长歌一想也是，忙碌了一上午，或许吃饱了饭会有新的想法，站起身刘长歌被拉乔斯科泰搂着拉出了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