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邹林在飞船工作室里，一边看灰鸽吟诵《楚辞》，一边在琢磨；屈原放歌《离sao》，他在感叹时光飞逝，他还在求索着什么？为什么还要路漫漫呢？灰鸽也是这样吗？

    英子自信的对邹林说：“灰鸽醒来后，他要重新回到现实社会，你说从哪开始呢？我认为，应该从校园生活开始。在校园，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种美好的事物，它似花朵点缀着人生之路。更是一束束鲜花，一缕缕阳光，一句句暖暖的祝福……，可他要选择什么样的大学？要选中国最早的大学，还是最好的大学？我还要拭目以待。”

    邹林说：“关于最早的大学长期以来一直众说纷芸，有的说前身是岳麓书院，即有千年历史的湖南大学；有的说是清朝盛宣怀最早创办于1895年的北洋大学堂和1896年的南洋公学；还有的说前身是京师大学堂的北京大学。然而，由于受政治等各种因素影响，历史的真象往往被长期淹没了。湖南大学的前身岳麓书院根本不具备现代大学的任何特征，京师大学堂诞生于北洋和南洋之后，更谈不上是中国的第一所大学，它是光绪帝变法设立的清朝最高学府，但由于受封建主义影响，入学的大多是纨绔子弟，直到蔡元培主校时校风才为之一振，四海人才会聚，五四运动更使之闻名中外、留名青史。当然五四运动并非只是北大一家的功劳，北师大等北京其它学校以及上海、南京等地的大学也有功劳，但历史往往只记住最杰出者。

    在二十年代到抗日战争前，中国最好的大学是中央大学、交通大学、清华大学和北平大学，抗战到解放前，则是清华、中大、交大、浙大。其次是北平大学、同济大学、南开大学、东吴大学、武汉大学、燕京大学。国民党退到台湾时，主要带走了清华、交大、中大、北大四所大学的教师，目前台大、清大、交大都远好大陆相应的大学。

    在大陆，共产党开始接受旧国立大学，52年进行了院校调整，学习苏联单科大学模式，除北平大学即后来北京大学外，民国几所名校都被拆七零八散，在院校调整后，全国最好的学校则为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交大、哈工大和中国科技大学。

    时钟走到九十年代后，各地方名校在新的大学城中，如雨后春笋般的成长起来了。当有些老人们还在已有的陈年旧事中品头论足的时候，人类进入到２１世纪的网络教育时代，诞生了一所特殊的宇宙植物学院，她有穿越时空的能力，竟能培养出超能力的新人。我认为灰鸽应选择这款最有特色的大学。”

    英子点点头，她看天空乌云散尽，再加上睡得很好，荣光焕发，便继续读第三十节：

    东方发白了，火红的太阳跳了出来，金色的阳光刹那间撒满了大地，灰鸽徜徉在光的海洋里，觉得暖融融的。他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学院的大门前，朦胧间看看四周，空明剔透，他目光不由自主的被校门吸引了。只见学院大门采取双重门设计概念，好象是对现有校门的玄幻和对老校门的演变。它在材料的选择上，使用清水混凝土，体现出校园的现代感、时代性和文化性。两个片墙形成一个景深，预示了学问的深度和特有的校园文化特色。她中间用构件连接，以至形成强烈的光影效果。她的两重门将门房掩映在两个片墙中间，含蓄而稳重；而在转角窗处却视野开阔了。不仅如此，还恰到好处的在入口处的门柱左侧，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用半仿宋半草体字书写《宇宙植物学院》几个大字，落款是国家领导人的名。

    灰鸽思忖着：中国五千年丰富的无与伦比的书法艺术以其独特的艺术形式和艺术语言再现了中国文化的嬗变过程，在历史长河的流淌中以独立性释读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更主要的是这位提字人是曾改变了中国历史的名人。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来到校门，从车上下来四名男子。灰鸽看了一眼，不知是从哪块地里冒出来的，土里土气，竟到如此高雅的门口，反差也太强烈了。只有一个不像和他们是一类的，不过凤凰落在鸡群里和鸡没有区别。后来得知，这个人叫孙荣；城市人，是市科委的朋友给插进去的。

    挺又意思，其中一名男子竟向灰鸽走来。他说：“老师：我们是到农业科技培训班报道的，你看怎么走？”问路的男子三十多岁，皮肤黑黑的，就如同刚在香瓜地里出来似的，可他的身上却带着农民般的质朴。

    灰鸽一愣，回过神来明白了，他把自己当作宇宙植物学院的教师了。他没露声色的问：“你们的学习班是什么性质的。”他说：“市科委培训农民致富，免费办班学习种植技术等农学知识。班里的人来自市内郊区县和省内个别农村县市，学杂费和宿费市财政局拨给学院。”灰鸽问：“你们是哪的？”他说：“我们是辽中县农村的。”

    灰鸽心想，正好县满都户是我姥家，可我却从小生长在城市，对农业一窍不通。诶！我要是学习农业，在陌生的领域里接受挑战，正符合我的性格。想到这，他说：“我是刚从国外回来、研究人类未来学的学者，正巧来到这，辽中是我的老家，我能否和你们一起学习？。”

    这几个人听后十分高兴，满口答应。他们相互间互通了名姓。灰鸽记住了他们分别是程华、吉顺、小罗和孙荣。问灰鸽路的叫程华。

    程华热情的说：“我有辽中县科技局的电话，你跟县科技局的扬科长说说，他同意了，你就可以入学了。”

    灰鸽立刻拨通了辽中县科技局的电话。他用极有亲和力的声音说：“扬科长你好。”对方客气的回答：“你好。”灰鸽自我介绍说：“我刚从国外回沈，我叫灰鸽，今年44岁，姥家是满都户镇满西村农民，我想回家乡从事农学，得知科委办班，想申请入学，先学些农学知识，然后再为家乡作贡献，希望得到您的批准。”他说：“欢迎你，没问题。我给市里打一个电话，补报一下，你再填一个登记表，就可以了。”灰鸽说：“我已经在学院呢，是否可以先入学。”他说：“你先入学吧，我电话通知他们。”灰鸽谢声不断的把手机撂了。这几个人羡慕的看着经验老道的灰鸽。

    灰鸽很轻松的成了植物学院的一名学生。灰鸽想起古人一句话：“君子会借力而行。”他心里美滋滋的。

    大家经过一番攀谈，灰鸽讲的每一句都那样有学问，看得出那几个人求知若渴的心情，灰鸽自然就成为他们的辅导教师了。

    灰鸽说：“我们既然来了，就先参观一下双重门的左夹层，大家齐声说：“好！”

    大家鱼贯的走进书法画廊，它竟用高雅大方的真空镀膜蓝白玻璃镶嵌。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篇短文，用甲骨文、古文、大篆、小篆、隶、草书、行书、真书等字体分别书写：“中国文字起源甚早，而把文字的书写性发展到一种审美阶段——融入了创作者的观念、思维、精神，并能激发审美情感是在汉末魏晋之间（大约公元2世纪后半期至4世纪），然而，这并不是忽视、否定先前书法艺术形式存在的艺术价值和历史地位。中国文字的****、初具艺术性早期作品的产生，无不具有自身的特殊性和时代性。就书法看，尽管早期文字——甲骨文，还有象形字，繁简不同，笔画多少不一，但已具有了对称、均衡的规律，以及用笔（刀）、结字、章法的一些规律性因素。而且，在线条的组织，笔画的起止变化方面已带有墨书的意味和笔致的意义。因此可以说，先前书法艺术的产生、存在，不仅属于书法史的范畴，而且也是后代的艺术形式可以借鉴与思考的重要范例。应该说；中国的历史文明是一个历时性、线性的过程，中国的书法艺术在这样大的时代背景下展示着自身的发展面貌。应该说在书法的殷商至汉末三国萌芽时期，文字经历依次演进。在书法的明朗时期（晋南北朝至隋唐），书法艺术进入了新的境界。由篆隶趋从于简易的草行和真书，它们成为该时期的主流风格。”

    小罗插话说：“尤其是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出现使书法艺术大放异彩，他的艺术成就传至唐朝倍受推崇。”

    灰鸽频频点头。他说：“《历代名画记》中谈论古文字时会说：“是时也，书、象制肇创而犹略，无以传其意，故有书”。你们出来看看，灰鸽领大家来到大门前，抬头审视这位给学院大号提字的书法说：“你们看，此书法既有书圣的内涵，又有不拘于形式的半草半狂，想必他是中国政坛上的领袖人物，作过决定中国命运的事。像不像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大伙欣赏半天，那几个人也没有看出个之无毛有，灰鸽顺势说：“我们进校园吧！”

    门岗口长着一棵五针松，灰鸽十分好奇，便一边打量着它一边走进大门。五针松突然说话：“先生你好，有何贵干。”灰鸽被吓了一跳。这树有灵气，会与人交流。他停住脚仔细瞧瞧，发现它是一个植物机器人。灰鸽笑着问到：“学院里科技培训班宿舍怎么走？”五针松说：“进门左边是学院招待所，径直走是军体训练楼，约三里路就到了。”那四个人对机器人点头哈腰的说：“谢谢松哥。”然后沿着马路，向校内走去。

    大约20分钟左右，来到一个叉路口，路牌上指示：向右上山坡是教师宿舍，向左前方是军体楼。灰鸽一行竟直向左前方的下坡路走去。大家路过一个cao场，看里边被分割成篮球场、网球场和足球场，有许多学生在玩，吉顺一蹦一跳的也想参与，但没敢。

    他们穿过cao场东北角，来到cao场北门，正对着的一栋1959年建的苏式建筑－－－－赫鲁晓夫式的五层板楼。大家看到门口有一块铜牌，上写‘军体楼’三个字。”看书法秀雅、风格俊美，落款是沈尹默。

    小罗喜欢书法，少年曾上过书法班。他抢着说：“我老师说过，沈尹默，浙江吴兴人，近代中国最负盛名的书法家之一。曾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一员主将，30岁就在北京大学做教授，所交游者皆一时风云人物。但有一次，陈独秀见到沈尹默写的一首诗，对沈说：“诗很好，但字则其俗在骨。”沈尹默此后开始勤奋练字，如是不间断者两三年，书法面目从此一变。”

    孙荣说：“沈尹默是以学帖出名的。其实，他在碑上也下了苦功。近50岁时致力于行草书，从米南宫、释智永、虞世南、褚遂良，再上溯二王。又览故宫博览历代名迹，眼界大开。这是沈尹默书法生涯中一个关键时期。51岁办了第一次个人书展，以后几乎一年一次，名震南北，收入巨富。”

    几个人说着话进了楼里，指示牌上介绍：一层西侧是食堂，二层是阶梯教室，五层是小教室，其余的都是宿舍。大家向接待教师报到后，五个人被安排到了一楼118寝室。随即，大家又领了一大摞书，有植物学、植物病理学、昆虫学、花卉学、蔬菜学、设施农业学、果树栽培学、园林艺术学、土壤肥料学、育种学等等。紧跟着就到五楼教室上课去了。农村来的同学各个兴高采烈，唧唧喳喳；而灰鸽不以为然，司空见惯。

    午休到了，118室的几个室友拉着灰鸽像到故宫游园一般要去参观校园。他们有些胆怯，非请灰鸽当向导不可。灰鸽是胆比窝瓜都大，借条彩虹就能登上天的主。他也为了和室友拉近关系，不仅满口答应，还边走边殷勤的给他们介绍，这几个人如同听牧师宣读“福音”似的围前围后的。他们来到一处小花园，正对着一幢50年代仿苏联斯大林时期的建筑风格，类似克里姆林宫的尖顶、中央对称并且层层向中心部分攀高，建筑表面布满各种装饰浮雕，图案细节大量采用雕塑装饰，异常繁琐，完全实现了斯大林的乌托邦思想。正中书写几个大字：‘莫斯科会堂’。字体偏于狭长，用笔较轻、较慢，章法空间十分疏朗。呈现一派肃穆、高古的佛家气象。“这是仿李叔同的题字，可能是音乐家刘质平和画家丰子恺。李叔同是中国最早一批留学国外学习美术者之一，最早将话剧引入中国，最早创办美术教育，也是最早开始用人体模特写生的人。他精书法、擅篆刻。对音乐也很有造诣。看来这里是学院的影剧院，我们到里边参观一下。”灰鸽说。

    大家登上高高的台阶，穿过两侧回廊，从侧门进入舞台前的观众席座下，在舞台灯光下，有一群学生在台上拍戏，戏名叫做‘红色记忆’。

    一个学生学说唱艺术家彼德罗相在舞台上装出一副臃肿不堪的样子，嘴角歪斜，学勃列日涅夫说话：“今天，我……代表……苏……苏联政府……授予您勋……章……”他的眼中有泪光闪烁。这时少先队员向他献花令他感动得流泪满面。

    程华、小罗、吉顺乐得前仰后合的，可算看到大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