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初来乍到(36)姐儿门前是非也多
且说那营头有机会卖了个情面,还意外的得了银子就非常高兴,他也同时对舒福德是高看了一眼,心说这小子会做人。 当然,郑屠这事就也很好办了,营头回过去就说道,“我看这厮奄奄一息,怕是有病,受不得这杀威棒,暂且寄下。” 只在等死的郑屠就又糊里糊涂被抬了回去,随后就是好酒好菜的送了过来。 郑屠也不管,能活,那也要吃饱了再说;要死,那更得吃饱了再死。饿极的他只管是吃,完后就睡,不想问个因由。 也幸好他底子好,饱吃好睡,一个时辰后有人来叫他时就已有了精神。 “郑屠,跟我来,有人要见你。” 郑屠这才回过神来,明白是有人在关照,自己可能不用死了。他一路跟着然后就见到了也休息过的舒福德。 “是你?”郑屠倒认识舒福德,不过他又想他和舒福德好像没什么交情就又问,“你为何来救我?” 舒福德却没有直接说自己的目的,只说,“郑屠,你好点了吗?” 郑屠说,“我暂时还死不了,不过我死不死已无所谓了,一切都没了,你却不用来救我的。”原来在在杀威棒前等死时郑屠就明白了,就是活下去,他也报不了仇,鲁达、鲁成兄弟都是武艺高强,且还有一点官身,现在一无所有的他还怎么去报仇? 舒福德就奇道,“郑屠,你不想报仇吗?就是向那个把你弄成这样的鲁成报仇?” 郑屠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不过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如今还怎么去报仇?若是旁人,我还可以拼的一身剐去杀了他,可他武艺高强却也杀不了,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舒福德一听,心想也是,自己当初不是三十个壮汉都伤不到鲁成一发吗?不过这郑屠可也是一个人物,怎么能没有别的办法?“郑屠,我是看得起你才来找你的,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啦?” 郑屠反问道,“舒福德,我知道你也在鲁成手里吃了亏,你也想去找鲁成算帐,可到现在你不也没办法吗?” 舒福德脸一红,“郑屠,你知道的,我不就靠了jiejie和那个姐夫吗?可那鲁成身后有鲁达,鲁达身后有经略,上次经略都亲自出面了,我那姐夫不愿意去和经略冲撞,你能叫我怎么办?” 郑屠道,“所以啊,这官面、江湖都拿他没办法啊!况且这个鲁成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的简单,我就是被他迷惑才着了他的道,要对付他不容易。” 舒福德这混混出身除了打打杀杀和仗势欺人外确也没办法,况且他也不好老缠着都指挥使来帮他出气,本想这郑屠也算是人物,特地赶来想讨个主意,不想这郑屠也没办法。他垂着头,半晌,叹了口气,“那就先这样吧,不过我来想法把你调入到陇干城去,到时候我们再来慢慢的想法对付鲁成。” “随你吧,不过我这条命是你来救下的,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郑屠装做无所谓的说道。其实他现在无钱、无关系,和舒福德搭上却也是一条出路,要想自己活下去就只有抱住这个小混混了。 最后两人告别,郑屠在开边堡开始了他的配军生涯,舒福德就又回去了。舒福德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那便宜姐夫刘都指挥使。 德顺军,同下州,户二万九千二百六十九,统一县(陇干)、一城(水洛)、五砦(下领各军堡),因此这刘都指挥使也是个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人物。 刘都指挥使,四十多年龄,七尺不到身高,国字脸,豹眼阔嘴,络腮胡子,倒也是个令人生威的将军相。不过人不可貌相,单凭这人能夺得渭州花魁在家,这人就不是简单的武夫。 刘都指挥见到舒福德来找他却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人说刘都指挥使很宠这个小舅子,其实不知在他内心对这个妾舅却是很看不起的,舒福德在他眼里是武不行、文没有,就是一个混混中的小混混。若非是他想讨舒丽儿的欢心,这种人来给他提鞋都要被他踢走。 没用啊,就连自己送给他的宅子都守不住还要连累到自己被人打脸失面子,这种人能干什么?能干的大概就是自己帮他一下,然后那爱煞这蠢弟弟的美人儿给自己一个美人笑。 且如今,这刘都指挥使却是越来越讨厌这个“小舅子”。 “福德啊,你有什么事吗?”刘都指挥使挤了个微笑说道。 舒福德是个没用的混混,但混混有个本事却是能看出点眼色,刘都指挥使的内心真实却也被他猜了个八九分,所以别怪他不肯留在陇干城,别怪他要想留一个后路。 “姐夫,”舒福德嘴还挺甜,他知道指挥使爱听这个。不过他内心在说我叫的姐夫却多了,不差你一个。原来他以前为骗点赌资,常对一些想亲近舒丽儿的客人叫姐夫。 “我想从开边堡牢城调一个配军过来。” 舒福德说道。 “调个配军啊。”都指挥使又要皱眉了,牢城配军都是罪囚,你和罪囚去打什么交道?不过这调个配军倒是小事情,“叫什么?哪儿人?所犯何事?” “郑屠,渭州的,犯的事倒忘问了,不过他是被鲁成给弄过来的。”舒福德说道。 都指挥使心说你就这样,连具体犯的事也不会问个清楚,可知这个才是能不能调的关键。不过那人是被那个可恶的鲁成弄来的倒要问问清楚。“你说他是被鲁成弄过去的?” 舒福德道,“是啊,他说是着了鲁成的道,现在被鲁成弄的家破人亡,只剩他一个了。” “是吗?有意思,难不成你是想把他调来去对付那鲁成?” 都指挥使嘲味的道。一个已被鲁成给搞得家破人亡的罪徒又有什么用?
舒福德点点头,“正是。” “可你不知道你jiejie不让去对付那鲁成吗?” 刘都指挥使却又玩味的说道。 舒福德闻言愣了一下,心说这jiejie是怎么回事,劝了自己还要去劝这个人,不知道这人同样在恨鲁成吗?自己是失财,可这财大半是这人的,这人等于是既失财又失了官场面子,他比自己还恨鲁成,只是一时没法想罢了。 “jiejie她是女人妇仁之心。”舒福德赶紧道。 “可你不知道吗?你jiejie这次去渭州还去见了那鲁成,他们是一见如故、交谈相欢呢。” 都指挥使却酸溜溜的道。 刘都指挥使想起这就有点恼火,这姐儿真是姐儿,不但把自己送给的钱财不当回事,到如今还改不了这姐儿爱俊俏的习性,倒和自己对头去欢谈言笑了。 要说他怎么知道舒丽儿和鲁成见过,这就又要说到舒丽儿身边那丫环了。 那丫环名兰儿,是从小跟在舒丽儿身边的,现在也一并被刘都指挥使买了过来继续服伺舒丽儿。以前没注意,如今这兰儿被开发后却也是个令人惊艳的美人,更绝的是她别的没学会,在青楼内这伺候男人的本事却学了个全,不是那以才貌著名床上却形同木人的的舒丽儿可比的。自从刘都指挥使在给她****后,就再也忘不了这兰儿的好处。要说一妇人身边有个填床的以备不虞也很正常,可实际上刘都指挥使是只把舒丽儿当花瓶白天炫耀而夜里过来基本是都在兰儿身上。 这么一来,事情就开始了变化。舒丽儿还在对这个承担了自己痛苦责任的兰儿关爱有加时,这兰儿却就另起了心思。她不是填补货,她也不想再做填补货。她才是真主,她要把事实变为现实。于是她一方面使出浑身解数来博得刘都指挥使欢心,一方面开始在刘都指挥使身下说舒丽儿的坏话。而她最最大的优势却还不是同样的美艳和床上的功夫,而是她出身青楼却并没成为妓女,她只有过都指挥使这一个男人。聪明的她就从这个方面来开始出击,这次舒丽儿和鲁成见面的事情自然就也成了一个重大罪证说给了刘都指挥使听。 而舒丽儿也有个事情不清楚,就是这花魁是被捧出来的,是名声,而名声是要在别人嘴上常说才响亮。如今她被圈了起来,这一二年后人们就已淡忘了这个曾经的花魁,人们只看到现在的新花魁,那她舒丽儿作为刘都指挥使的花瓶也就在慢慢褪色。 所以说,这兰儿是成功了。一个没有情趣的褪色花瓶已开始暴露出她的裂痕、她的本质来了,舒丽儿的本质就是个姐儿也渐渐在刘都指挥使脑海中扎根发芽。这却又要比舒福德所担心的提前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