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寻哥记（60）盛名背后的那些事

    话说鲁成几人要往青州城去。

    原来鲁成见已快两个月了，却始终未见有通缉他们的榜文和传闻出来，他就想进大城去打探一下细实，也准备为众女添置些女儿家的用品。

    不过来到青州城下，只见城门紧闭，城头戒备森严，一幅大敌当前的样子。

    鲁成惊奇，这是在打仗？

    他就尝试的喊话，看能不能进城，可城头见是一行骑马的男女，却说，“昨晚有贼攻城，知府有令，闭门三日，你们回吧。”

    “有贼攻城？”鲁成一愣，这贼倒也大胆，不满足于剪径，要抢城池了？不过这些政府军也太无能了吧。鲁成再喊，可城头却要弓箭伺候了。

    鲁成无法，只好绕城离开，可刚到离城几里外的地方，却见几个村庄一片瓦砾，瓦砾场内残烟袅袅却是横七竖八都是死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计其数。看上去是数百人家，已毁于一殆。

    鲁成看得目瞪口呆，这定是来攻城的山贼土匪所为。常听有土匪屠村，这回倒是亲眼所见了，可这也太凶残了吧！

    鲁成带着队伍向瓦砾场走去，想看看有没有活口。一圈下来，一声叹息。可能时间已长，场内已不见有动的。

    正在此时，却有一军队将领模样的人走马过来，三十多岁，头有金盔、身上披甲，手里提了个狼牙棒。身边却无兵无卒，人也垂头丧气。

    鲁成等人在看着这片瓦砾场发呆，那个过来的将领却也在直愣愣的对着瓦砾场发呆。鲁成见他模样，像是战败的将领，就打马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将领抬头看了看鲁成及后面几个晒黑了的女人，非官非盗，就一声叹息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只因有一伙贼要逼我入伙，我不肯，就穿了我的披甲装作我来杀人放火打城池，这就坏了这些无辜良民，也使知府抄斩了我城内一家老小，使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鲁成听后呆直，半晌，道，“这伙贼倒看得起你，不惜杀戮无辜来逼你上山，只是他们是不是太歹毒了点？要你入伙何需如此？还有连你的家人也因此受害，他们就不怕你怨恨？”

    那将领苦笑道，“怨恨，我恨不得去找这些该剐的贼直打碎了我这狼牙棒才罢！可如今这还有何用？他们把事做绝，我却还能到哪去安身？”

    鲁成无语。一会想到什么就问道，“这伙贼是哪的，头领是谁？”

    那将领就道，“也不怕被你知道，这贼是清风山上的燕顺、王英、郑天寿，不过现在作主的却是那山东及时雨宋江宋公明与清风镇知寨花荣。”

    鲁成一听，松了口气，心说还好不是自家的大哥所为。不过，“这个宋江宋公明怎么也做贼了？且还如此不把百姓当人命，他不是以仗义疏财、济困扶危出名吗？”鲁成又问道。

    那人却又恨声说道，“欺世盗名、皮里阳秋，触及自身安危就露小吏的阴毒。明为拉我入伙，实还不是怕我泄露了他与贼勾连、杀官作反的行当，却是害了我全家老小性命。”

    鲁成不太明白，面露疑惑，那将领一看，就继续道，“我看你也是良善，我心中怨恨也不吐不快，就一并与你说了吧。……”

    原来此将领是青州兵马总管秦明秦统制，他说宋江是来这清风镇花荣花知寨处作客的，他们是好友。只是合该有事，宋江在到清风镇前被清风山上的燕顺、王英等贼捉了去，他自己倒因名声大被燕顺等几贼放过并捧为上宾，但他为卖一个好做主放了一个被王英掳上山去想强做压寨夫人的女人。

    此女却是与花荣不合的另一个清风镇文官知寨刘高的老婆，宋江不知刘高与花荣不合，他只想是要在花荣处作客就卖个好放了女人下山。可那女人怎敢说是山大王放回来的，她只说是军健们打退了贼抢回来的，这一是为避嫌，二是也卖那些军健们一个好，免得他们受责。

    好死不死，这宋江到了花荣处出来在街上闲逛寻乐子时，就被那个女人给认了出来。贼就是贼，与贼称兄道弟的也是贼，女子并不为贼捉了她再放了她而感恩。且她是在被王英搂着求欢、半推半就时才被宋江进来力主放掉的，她怎能见得宋江在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她就告诉了刘高。刘高当即就把宋江当贼捉了，花荣又去抢了出来，但当晚宋江要逃到清风山去时又被刘高设伏捉住，刘高抓住把柄就又引来官军逮了花荣，最后又惹来了清风山寨的燕顺等山贼来劫囚，救出宋江、花荣，杀了刘高。

    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只以为花荣和刘高不合，与贼勾结作了反，就派秦明这个将领来征剿，可这秦明性格急躁，在战斗时中了计被捉了去，秦明也在此时知道了有宋江在。宋江、花荣等人劝秦明入伙，秦明宁死不肯，最后秦明就被他们灌醉，等他今日被放回时，却在城外受阻，硬说他昨晚领兵带贼来杀人攻城。就这样，这秦明非但回不了城，城内家小还被知府当贼属给杀了。

    鲁成听后问道，“你说宋江是怕你露了他的勾贼行为才要逼你入伙，可为什么不杀了你？”

    秦明道，“花荣的一家老小还在清风镇上，清风镇此时却是由我治下皆好友兵马都监黄信守着，黄信武艺都是我教的，与我最好，花荣他不敢杀我。”

    鲁成点了点头，“那么他们是还想通过你救了花荣的家人？”

    秦明点头，“正是。”鲁成又问道，“那你呢？你如今怎么打算？”秦明仰天道，“我还能如何？只得忍气去合了他们，否则天下哪还有我立身之处？”

    “可他们也害死了你家人。”鲁成道。秦明闻言又是一阵气怒，青筋暴起、手攥得紧紧的，一会却又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说话。

    鲁成就道，“要不你就跟我走吧，我们要到二龙山去。”秦明一愣，“二龙山？鲁智深、杨志那儿？”鲁成点点头，“鲁智深是我哥哥。”

    秦明疑惑的看了会鲁成，一会道，“也罢，我就随你去二龙山。说来你那哥哥鲁智深也是个好汉，江湖上素有清德之名。”

    当下，他们就要往西面的二龙山去。

    只是秦明想了想又道，“我却是不太放心黄信。宋江、花荣如此毒辣，就怕黄信再着了他们的道，我想去叫了他一并去投二龙山。”

    他实际上是想弄点投身资本去。鲁成也随他，就带着几人跟着秦明一起往东南方向的清风镇去。

    他们不知，此时在正南十多里处树林内，正有五个骑马头领及百多小喽罗等在那儿。这个方向却是去清风山的方向，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英俊青年在焦急的问一黑面汉子，“哥哥，如何不见秦明过来？”

    那黑面郎却笑眯眯的宽慰他说，“贤弟莫急，你们装扮秦明模样，又点拨红头子去杀了那么多人，这秦明还如何入得城去？只怕城内他一家老小也已被结果了性命，此时他肯定已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除了来投奔我们别无出路。只是他定是猜到了是我等所为，心中一时有气恼，这才徘徊不来。这样也好，让他消消气，等再他来时，这气定是已消了不少，我们再作威逼劝解，他总是个死心塌地。”

    这些人却正是宋江、花荣和三个贼首。黑的是宋江、英俊青年是小李广花荣，另三个一是燕顺，黄须赤发，锦毛虎；二是王英，矮挫丑陋，矮脚虎；三是郑天寿，白面小生，白面郎君。不说这般人物还在傻等，秦明带着鲁成他们已到了清风镇寨前。只见清风寨寨门紧闭，吊桥拉起，一幅严守谨防的样子。

    秦明就提着狼牙棒骑马来到桥前，大喊，“我是总管兵马统制秦明，与我开门。”

    寨内就有人飞快去报信，一会，就有一个三十不到的将领飞马过来，一看，就下令开门放吊桥。待得秦明过去，他就问道，“总管缘何到此？”秦明就示意他稍后再说，一行人就跟随那将领去了大寨公厅。下马，请到厅内，这时秦明才作了介绍，“这是鲁二哥，这就是黄信。”余下女人老头就不说了。他们也自作一边，不来打扰。

    见过礼，那黄信正疑惑间，秦明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又说了一边。黄信听后呆了呆，“那个被山贼救了去的郓城虎张三就是宋江、宋公明？”秦明恨声说道，“正是，他和山贼勾连，如何敢说了真名？有鉴如此，却也非是个光明正大的人物。”

    黄信道，“说的也是，我要早知是他，不就早放了他，何以会有如此多事？”

    “放了他？是早应该一刀斩了他！疏财仗义、济困扶危，名声倒响，你可何曾听过有甚实事？怕都是交结贼盗传个虚名。”秦明继续恨声说道。

    黄信就道，“总管如今如何打算？”

    秦明叹声道，“如今我还能奈何，只得落草一途。今正好碰到鲁智深弟弟鲁二哥在此，我想投奔二龙山去了。”

    黄信点了下头，“只好如此。”

    秦明又道，“我本想就走，可不放心于你，你守此镇寨，却也握着花荣一家，他们如何会罢休？到头怕你又要中了他们诡计，不是身死就是身败名裂被逼入伙。又想你没有老小，就想你何不就与我一起去入伙。想那鲁智深、杨志却都是军官出身，且虽是落草却也不妄杀，向有德名，你我过去倒也志气相同，好过被他们逼着入了清风山上那些吃人心的恶贼一伙。”

    黄信不犹豫的答道，“既然恩官相邀，黄信安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