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梁山记（1）武松的苦闷
话说鲁成和鲁智深兄弟俩终于又碰了头，他们一起上山去。 鲁智深和鲁成、秦明、黄信走在前头，杨志和武松在后头组织小喽罗和军卒。 一路上去，只见山峦沟壑、崇山峻岭、老树飞涧、风景优美，但也实在是个险峻易守难攻之地。走过三关，这就来到那中间盆地，此处却是又一个景象，只见是一抹平地，方圆有几里，东边有水、西面有潭，树影郁葱，一座大寺就正落在中间。只是寺中不复敲钟念佛声，只有刀枪喝酒吃rou状。 山中本也有四五百人，此时见一年轻汉子带了留守的百多人迎出寺来，鲁智深就喊道，“曹正兄弟，快去安排了筵席，俺兄弟来了，还有有两个将军要来入伙了。” 那曹正闻言一愣，随即却也大喜，就急忙进去去安排了。 寺是大寺。过了山门只见正面就有三个殿门，鲁智深把人带进正中大殿，此时殿上已无佛像，中间是一排三张交椅，情形和鲁成看多了的山寨忠义堂一个模样。当下鲁智深就又叫人再搬过三张交椅来。 鲁智深今日很开心，弟弟来了，又给他带来了二员大将。 说实话，鲁智深和杨志在这儿落脚却并不发杨。一者两人打打杀杀都是好本事，但要管理发扬山寨并不懂；二者他这个大头领是天孤星，二头领青面兽，也是个不懂交往的楞头青，不会交往也就难有好汉来相投，也就最近有武松听了张青过来。而好笑的是这个武松同样是这类人，心热面冷，他们倒意气相投了，可山寨还是老样子。 可现在好了，弟弟鲁成来了，鲁成是谁？鲁达至少知道在渭州时，这个弟弟一到，他就喝酒不用愁，有钱有酒伴；发家不用管，鲁府自然蒸蒸日上。 这不，一有弟弟的消息，一万贯资金就让武松带来了，今日弟弟亲到，就有两个将领来投，且有是大车大包的带来无数物资（他不知，这是搬空了另一个山寨和一个镇子。） 花和尚鲁智深意气风发了，一等杨志、武松安排好喽罗头目去处理人和物资后过来，就迫不及待的要举行入伙仪式了。 不过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他要鲁成坐了首位，“俺和你们说，别看俺弟弟不算壮大，其实俺是打不过他的，你们也打不过他。还有，俺也只懂打打杀杀，这劳什子的大头领实在是不会做，别到时候人多了这酒却要没得喝。可俺弟弟行，俺弟弟懂经营，他定能发扬了咱二龙山。” 众人傻眼，不过杨志、武松却没有出声反对，他们一是知道鲁达包括他们俩都不太会管理山寨，若不是弄了个曹正上来，他们二龙山山可能要成丐帮了。二是他们知道这个鲁智深的弟弟鲁成武艺高强很另类，且看再说。 秦明和黄信也有点傻眼，不过他们也同样不出声反对，一是不了解具体情况，二是他们是鲁成带过来的，也已决定要站在鲁成这边。 其他人不作声，可鲁成不愿意了。心说这个哥他又要想甩手光顾自个喝酒了，可这不比其它，这个活可就要栓住了自己的，这哪行？“等等，等等，大哥，我可不是来入伙的，我只是来看看你。”鲁成急忙说道。 鲁智深一愣，“二哥你不入伙？不过只怕官府早晚要知道你是俺弟弟。” 鲁成当然也知按现在的法律他是已脱不了干系的，且他自己这边的人拐了一个“公主”又去打劫了一个公主来，他是随时都有可能被通缉。不过在没被通缉前他不想落草，且这个落草做土匪事业也真没什么前途，他还没想好。就道，“这个到时候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鲁智深就道，“你就别走一步看一步了，这落草是早晚的事。且那些大头巾把这世道弄得乌烟瘴气的，落草好过于去见他们的嘴脸。” 对此鲁成现在也有同感，这个世道，在某种意义上说，落草也是个快活人生，不过……唉!……“哥，你知道的，我一步跨过去容易，可安安的事情就可能再无希望。” 鲁智深一愣，心说这弟弟还想着那什么安安公主啊！不过落了山贼的名声倒真是无希望了。但话又说回来，现在这样不也同样无希望？一个贼和一个守法山野武夫中间的距离并不大，和去娶公主比那是千里之外增加一里。 “二哥啊，其实是俺真做不好这个大头领，孩儿们常是饱一顿饥一顿的，酒都喝不周圆，还是你来做了大头领吧。”鲁智深又说道。 鲁成心说却是难为他们了，这哥的本性他知道，不恶，可这做无本生意不穷凶极恶的去做，又没有一个懂点文化的人打理，这日子自然就不逍遥。他就说道，“我会在此留一段时间的，有的事情我能帮忙的我会帮忙，但这头领的事情你继续做。” 鲁智深一听就松了口气，头领不头领都不打紧，反正都是兄弟，弟弟肯留下来帮忙就可以了。而如此一番，弟弟就是不当大头领，自己以后对弟弟言听是从就也不会惹闲话，使兄弟们起隔阂。 当下，鲁智深就要排了秦明、黄信的座位，不过这又麻烦了，论武艺秦明也是一好手，论年龄秦明又比杨志、武松大，所以若是让他排小不适合，可他又刚来，于是就相互推让了起来。 鲁成这个不做头领的人一看，就帮他们作了第一个规划，“你们别这样几头领几头领的，就这两天那个张青、孙二娘马上就到，还有两个山寨头目也一起过来入伙，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来，这样排下去也不是个事。你们就这样，我大哥是核心，令从他出，但这个令又不能他一人决定，要众兄弟一起商议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且每个人都有提议的权利。另外众位兄弟也是各凭其才，经大伙决议各负责一项工作，位没有高底，事要通力合作。再各个单位也这样，负责的兄弟为核心，再下面的头目共同商议，一级级这样下去，就能各尽其才，事无矛盾，大家一个整体了。” 他又把他的表决搬了出来，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来一个人就要重新排位，弄来弄去也烦，大家都是兄弟，有一个头、大家也能参与决策就可以了。于是鲁成的第一个规划就得到了认可。不过马上又有人来相投倒是个喜讯，纷纷问鲁成是怎么回事。鲁成就把他带了张青、孙二娘过来和路上碰到的两个小家伙说了一边。当鲁成说，把卖人rou包的张青夫妇是带来管教的时，鲁达、武松两人一头黑线。不过两个同使方天戟斗气的小家伙却也令人捧腹。 这时，曹正过来禀告说酒筵已摆好，鲁和尚就高兴的说，“走，喝酒去。”鲁成这才想去自己的那些同伴没过来，一问，道是已按排后院去了，就是给鲁成的院子，一应酒食也会送过去。这是当家属安排了，鲁成心想这样也好，等会单独再和大哥介绍也不迟。 筵席设在另一个殿中，上面是头领的席，下面是小头目和刚来的军中佐官小长的席。至于小喽罗和军卒，大概是发点酒加点菜，让他们自个乐去。 头领坐定，鲁达中间，一边是杨志、武松，一边是鲁成、秦明和黄信，然后是小头目来参拜，认识一下，参拜完就各就各位开始喝酒欢闹。 席间，鲁成这才解释了一下自己以前所作所为的原因，都是为了要找到大哥，众人感叹兄弟情深，鲁大和尚噙泪猛喝了几大口酒，武松想起自己已死的大哥也喝了几碗闷酒。不过世事弄人，鲁成不希望看到大哥走这条道，但鲁达就是做了和尚也不安稳，最后还是落了草，大家都是心有同感，唏唏不已。 那秦明就讲了下自己来落草的原因，这却又是个无妄之灾，秦明此时说来还尤是忿恨。 鲁智深就道，“俺平时只听这个说宋三郎好那个说宋明行侠仗义，他的名字聒得我耳朵也聋了，想必是个真男子。可他逼你入伙却不顾你一家老小性命，这害你也忒毒了些吧？” 一旁武松迟疑了下，道，“也许公明哥哥没想到那知府如此毒辣，竟会当即抄斩了秦兄家小。” 杨志摇了摇头，“他们假作秦兄如此去公然屠村灭寨，那知府如何不会去抄斩秦兄家人？”武松不语。 鲁成道，“秦兄家人是冤，可那被屠的几百人家又何苦来哉？这宋江的心性可见一斑，不择手段。不过不择手段的人多了，宁我负人，毋人负我，这样的人也往往被称为jian雄。但jian雄也是雄，毕竟还是个人物，有成就的也大多是jian雄，怕就怕有的人明里仁义好人，暗里却不择手段，做事没有原则，对这样的人还是远离一点的好，否则就是个事业不成最后死个稀里糊涂的结局。” 武松道，“公明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鲁成看了眼武松，“武兄你在孟州杀人是为何？”武松道，“我是恨他们依势豪强，持强凌弱。” 鲁成道，“对啊，不管你怎么想，那些人是你认为有必要去杀才杀的。那怕是张青夫妇，他们也是为了有rou卖才害命，可那宋江呢，那些死的人是他有必要去杀的吗？不是，那些死的人和他的目的有直接关系吗？没有。人命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他只把那些人的死当一个工具。把无辜人命来当工具啊，这种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会把所有人当工具的。随着他的利益大小，由远及近，和他做朋友的人就等着倒霉吧。” 武松：“……。” 鲁智深道，“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