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梁山记(38)我不让你死!
这天是张秀儿搬到林冲家里去的日子。 几个女的一起去送行了,鲁成在家里喝闷酒。 有力无处使,想强又强不出。张秀儿竟然记起了林冲的事,那鲁成就是去强留她,她心中也会有阴影,鲁成很郁闷。 “鲁官人,让她去吧,否则她的负担太重,一人担两人的事,也难为她了。”陪着鲁成喝酒的栾廷玉道。 “你说她还担着我的事?” “是啊,最近对你的流言根子不还在她的事情上吗?这样也好,事实证明你是只做保护她的责任,并不妨碍了她和丈夫的团聚。这样,那些流言也就是无根之木了。” “可我现在也分不清是在保护她,还是把她当自己女人了,这心里总像是堵着。”鲁成老实的说道,又喝了口闷酒。 不过栾廷玉说的也对,张秀儿要记起了林冲,那她自己内心的负担就可想而知,而偏偏现在又起鲁成的流言,那就逼得她要回林冲那儿去了。张秀儿还是在为鲁成的名声考虑。 “你是傻女人。”鲁成再喝一口闷酒。 “自己是不是也算是英雄气短?”鲁成分不太清,他要考虑张秀儿的心情又要考虑兄弟们的事情,几番冲动却又几番压了下来,只能继续喝闷酒。 等几女也闷闷不乐的回来,鲁成已醉醺醺的睡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时分,可就在他将醒未醒之时,突然外面有人大喊着冲了进来,“快,官人,秀儿姐出事了。” 鲁成一个激醒,连忙跳起来,冲出去。是锦儿来报的信,她正哭着,鲁成也顾不得问,直接就冲出了院子向林冲的家奔去。 “傻女人,傻女人。”鲁成心内直喊,他明白了,昨晚张秀儿的告别是人生告别。他也终于明白了张秀儿的心意,不管她是否真记起了林冲,但她只认自己为相公,她不会再去认林冲为相公。她之所以要这么做还是外界给她的压力太大,她不想鲁成为了她背上不义和无德的名声。 一路急赶,一刻不到就来到林冲住所,一巴掌扇开门口的小喽罗,鲁成直冲了进去,“秀儿,秀儿”鲁成大喊,可秀儿不可能来应他了。 鲁成看到一处有人在急匆进出就冲了过去,进得房来就闻到一股血腥。鲁成大急,向里屋冲去,只见一床头站着几人,其中就有林冲。林冲听得有人进来见是鲁成正要开口,可鲁成上去就是一拳打开了他,到床头一看,正是张秀儿躺在床上,但她此时已是脸色发白、双目紧闭。 一个郎中在为张秀儿把脉,但是他在摇头,再看到张秀儿伸出的另一手臂,手腕上已被包扎了起来,可地上却有太多太多的血,她定是是自己割脉了。这或许还是鲁成说的方法,不太痛苦,能安静的等到死神到来。 “秀儿!秀儿!”鲁成扑上去摇着张秀儿大喊。 那边郎中在与林冲道,“林头领,无用了,神仙也难救,准备后事吧。” “秀儿,你怎么这么傻啊!”鲁成哭了。 或许是听到了鲁成喊的缘故,张秀儿的眼动弹了下,然后慢慢睁开,低声道,“相公。” 鲁成一个惊喜,“秀儿!” 张秀儿微微一笑,低语道,“相公,秀儿要走了……这次真的要走了。” “不,你不能走,我不会让你走。”鲁成马上惶急大喊道。 然后又对外大喊,“露儿,快回去把我那个包拿来,快。”他知道王露她们就在后面。外面正赶来的王露听到了,赶紧就又折返回去。 可秀儿却在喃喃道,“相公……让我走吧……我早该走了……” “不,我不让你走,你也不许走。” “我是……不祥之人……让我走吧。”张秀儿滴出了眼泪。 “不是的,是我不好,你是好女人,我不让你走。”鲁成哭道。 “相公…..我困了…..想睡觉。”这时张秀儿说道。 “不,秀儿,你不能睡,坚持住,不能睡觉。”鲁成大急。 林冲过来,“鲁兄,让她睡吧。” 不想鲁成却冲他大骂,“你滚开,你这没担当的懦夫,不该你不顾的时候你放弃,该你放弃的时候你不肯放弃,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你就是想让她死,你什么时候为她着想过?”骂完林又赶紧对张秀儿道,“秀儿你不能睡,一会儿露儿就来了,你坚持一会。以后我就把你带身边,谁再说三道四我就打他满地找牙。” “秀儿你别睡,睡了就醒不来了,我不想见不到你,你别睡。”在鲁成不停的哄着张秀儿别睡的时段中,王露终于带了鲁成的那个包来了。 鲁成赶紧拿过,拉开从中拿出一个密封袋,拆开来,却是输液管和针头等医用器物。然后就是拿浓酒消毒,先插自己的血管,再插张秀儿的血管,直接就输上了。 “过血大法!”旁观的人都目瞪口呆。 也不知过了多少,鲁成都有点眩晕,但他没拔下。几女一看鲁成脸色不好,就急得要换自己。可鲁成摇头道,“血型不对要死人的,我的就行了。”他知道他是O型。 直到鲁成自己虚脱,这才停止了输血。 鲁成这时已站不起来了,“带我们走。”他说了声,又对昏迷中的张秀儿笑了下,“秀儿,我们要一起养病了。”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几女一看大急,还好舒丽儿冷静,让郎中分别摸了下鲁成和张秀儿的脉相,“是失血晕,都无大碍。”郎中道,她们这才松了口气。 当下她们就要带鲁成和张秀儿离开。 林冲拦上了,“你们不能带秀儿走。” 为头的赵芸娘把眼一瞪,“走开,谁要拦我们,我们就杀了谁。” 林冲一顿,身上感觉到了几道冰凉,最强烈的是一个满脸伤痕的男子所发。林冲只得后退,看着他们背起鲁成和张秀儿离开。 鲁成家里闭门谢客了,可这事使梁山上的人都目瞪口呆。无法理解但也能理解,张秀儿就是一个贞女,不事二夫的贞女,她也果真是要寻死。她怕上吊会再被鲁成救过来,这次割腕了,可她失了那么多血,郎中都说无用了,鲁成还是去把她拉了回来。
是个沉重也理不清个是非的话题,但没人敢来多言。鲁成家里原来还有几头母虎,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都要望而却步的母虎,谁敢去惹?另外,鲁成怎么就能几次把要死的人给拉回来?有点神神道道。 山顶上宋头领也砍了自家乱嚼舌头的使女桃红来号令所有人员、家属,不得飞长流短来妄议头领们的事,违令者定斩不饶。 不过稍后梁山泊就另有要事发生,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朝庭派了大军来围剿梁山泊。 梁山泊草寇打了个高唐城,杀了高唐知府即高俅的叔伯兄弟高廉的一家子,这是无人好瞒的赤裸裸的造反行为。朝廷震怒、皇帝惊怒,这大军就来了。 来剿的大军主将是高太尉力荐的大将姓呼延,单字灼。呼延灼乃开国名将呼延赞的嫡派子孙,使两条钢鞭,有万夫不当之勇,现为汝宁郡都统制。大军正先锋将为陈州团练使,姓韩,名滔,原是东京人氏,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槊,人呼为百胜将军。此人却是又为呼延灼举荐,实乃呼延家家将传人,一系的。另还有个副先锋,姓彭,名屺,颍州团练使,亦是东京人氏,累代将门之子,使一口三尖刃刀,武艺出众,人呼为‘天目将军’。此人同样为呼延灼举荐,大概也是颇有渊源。 此三将、三路兵马,合数为一万,就这么从各自驻地引兵过来了。 朝廷剿二龙山时用兵两万,此时来剿梁山泊却只用一万。原来高俅道,“量此水洼草寇,一万足可去收复。”如此说来,还是鲁成的名头可另顶一万大军。 和张秀儿一起躺床养身体的鲁成得讯后有点好笑。如此朝廷,派两万军马剿二龙山是不知所谓,现在派就这么三将和万人来剿梁山泊更是个不明虚实。该少不少,该多不多,合该造反能成啊! 梁山泊此时兵员过万,将更是好几十员,何愁退不了官军?因此身体已好了的鲁成就懒得去理会,还是继续和秀儿一起养身体吧。 张秀儿又一次从缥缈中醒来,但这次脑中不会再缥缈了,旁边就是实实在在的相公。而且两次后她什么都还清了,灵魂,身体都与林妻没有了瓜葛。此身、此生她就是相公的了,因为她体内流着的是相公的血。她不用去怀疑,不用去理会其它,不用再去彷徨,她就幸福的靠着相公安心休养。 鲁成家的小院内没有伤感,只有欢乐,悲伤后庆贺新生的欢乐。 只是此时有人在愤怒,很愤怒。梁山泊上常和大头领晁盖并列的宋公宋大头领现在很愤怒。 全山、全江湖都是说梁山泊晁公、宋公二位头领,但偏偏这次朝廷讨罚书上没了他宋大头领的名字。憿文上贼首第一个是晁盖,第二个分明是鲁智深,第三个是鲁成,其他都是用“等贼”代表了。这让自以为是真正梁山之主的宋江如何不怒?嗯,还是个说不出的怒,黑三郎的黑脸终于变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