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有理由
出了巽芳阁,刘过雇了一只小船,船上除了他们两人外,就只有一个驾船的船娘。蓼蓼欢快的像一只喜鹊,她把鞋袜脱掉,将两只白生生的小脚丫伸进水里,清澈的河水舔舐\着她娇嫩精致的脚丫,溅起两团珍珠似的水花。 刘过道:“这么冷的天气,你也不怕冷。” “怕,不过我更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蓼蓼说着话,感受着脚上传来阵阵酥麻冰冷的感觉,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刘过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不是有病,就是有自虐的倾向。不过他还是被蓼蓼那发自内心的笑声感染了。 刘过忽然意识到:蓼蓼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在他原来那个时代,这么大的女孩子都还在上初中,而蓼蓼已经艳名高炙,成为一代名妓了。 名妓虽然是妓\女的一种,但是不是后世理解的那种做皮rou生意的女人,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她们更像是后世的社交名媛,活跃在上流社会,有时候还兼做中介人的作用。 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每天周旋于一群居心否侧的成年人中间,和他们谈诗论道,听瑟鼓琴,有时还有做他们的中间人,既要让每个人都不会感觉到受到冷落,又要把握好尺度,实在是难为了她。 自然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时候,姑且就由着她吧。刘过心想。 蓼蓼见刘过看着自己出神,而目光正好落在她两只雪白精巧的脚丫上,不由得的有些想歪了,她有些娇羞地问刘过:“好看吗?” 刘过这才想起这时代的女孩儿家的脚是不能随便乱看的,忙收回了目光,顾左右而言他道:“这秦淮河的水,可真清啊。” 蓼蓼撇了撇嘴,心道:“水都不这个样子吗?这有什么好感叹的。”忽然说:“我昨晚和阿月姐吵架了。” “啊!”刘过惊讶道:“你不是向来和阿月亲如姐妹的吗,你们怎么会吵架的?” “我……我知道阿月姐她很纠结,一方面,她希望天天和刘官人你厮守在一起,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放下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我劝她下定决定跟你,可是她……她……她说我不理解她为了能有今天,曾经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我根本就不理解她。然后,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吵起来了。” 刘过叹道:“她也不容易。” “你不知道,阿月姐其实出身挺好的,她娘以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侍妾,很受主人的宠幸,后来主人死了,主人的正妻就将她们卖了,卖进了青楼。所以阿月姐说,女人一定不能给人家做妾,那样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里,这一刻还荣华富贵,但是下一刻就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所以呢?” “所以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做名妓,等你成了名妓了,那些名士、大官、有钱人,就都会巴结你,奉承你,你就有了安身立命之本。这辈子……至少前半辈子,就可以过得很好了。” 刘过不得不承认,阿月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这时代,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给别人当妾的女人,命运都握在主人手里,主人想把你捧到天上,你就能到天上,主人厌倦了,或者男主人死了,说把你送人就送人,卖了就卖了,来去根本不由身。 可是就算是成为了名妓,也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最后也免不了“老大嫁作商人妇”的结局。 现在自然已经知道了柳含烟的想法,刘过也就不再强求她赎身,他原本想的是:自然他已经和柳含烟发生了关系,本着做了事要负责的原则,就认为自己有义务救对方脱离苦海,反正这时代对男人宽容的很,多纳一门妾也不过就多一个人吃饭,他刘过又不是多养不起一个女人的人。 但是刘过从未想过,自己认为柳含烟现在身处苦海,可在柳含烟看来,给刘过做妾,把一辈子的幸福都压在一个男人身上,那才是不确定的未来。 刘过偏着头问蓼蓼:“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刘官人你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蓼蓼很认真地说,“就算你以后娶妻,娶了一个善妒的女人,我觉得你也会保护我。” 刘过奇道:“保护你?” 蓼蓼嘻嘻一笑,凝视着刘过道:“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早死了,那么我也会跟着你去死,这样就算主母想要把我撵了,卖了,她也没有那机会。嘻嘻。”
刘过苦笑道:“我好像没说过要纳你做妾吧?” “你说没说过我不管,反正我这辈子是跟定你了。”蓼蓼大胆地表白道。 刘过看着少女那还带着几分稚嫩、却已经美的祸国殃民的容颜,忽然想:“她以后肯定是要嫁人的,而且她说的没错,以她的出身,最好的结局也是给人做妾,这么娇俏可爱的女孩子,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 想到这里,刘过便不客气道:“那好,如果再等两年,你想法没有改变的话,我刘大官人就大发慈悲,收了你。” 蓼蓼欣喜地把脚从冰冷的河水中收了回来,问道:“干嘛还要等两年?” 刘过打量了她的身材几眼,道:“虽然你发育的不错,不过现在,还是有点儿太小了吧。” 蓼蓼小鼻子一皱,给了刘过一个娇俏的白眼,放下狠话道:“你等着。” 自然刘过已经答应了她(至少蓼蓼是这样认为的),蓼蓼便把身子挪过来和刘过靠在一起,把脑袋搁在他怀里,还舒服的拱了拱,感觉:真幸福啊! 温香软玉在抱,刘过心中也在说:“真舒服啊!可惜,你年龄还是太小,要是现在把你给那个了,我会被判强jian罪的。而且,对你身体也不好。” 他正在那里展望生活,忽然大腿上一股冷气袭来,顿时吸了一口凉气,低头一看,只见蓼蓼把她一双冻得通红的脚丫伸到了他怀里,那双脚可是刚从冰冷的河水里面拿出来的,连水都没擦。 刘过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好冰啊!” 蓼蓼也感叹道:“这水真的好冷啊,我的两只脚都快没知觉了,你帮我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