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只谈风月~~
谢绝白杆会众人的再三挽留，陈非凡心满意足的返回驻地，看到小七等人一切安好他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是最终放下。陈非凡心中清楚，就算这里是法国人居住的地带，可是如果一旦消息走漏，恐怕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法国人会比其他势力更加如狼似虎的猛扑过来。 现在一切都是风平浪静，那就说明至少自己的来路和伪装都还是很到位，纵使白天那些码头跟踪而来的势力想要对自己这个生面孔的有什么想法，他们只要不敢明着硬上那就无所谓。 更何况今晚之后，这在河内城势力当中还算的上强悍的白杆会，已然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自己这批货想必安全上就更加没有问题。 当然这个时候陈非凡选择将落脚点放在法国人出入的街区就显出它的奥妙出来。在没有同白杆会彻底进行完交易之前，自己这假借法国人的虚张声势或许也会让曹大当家的等人以为自己的后台其实也同那河内城的某些法国势力相关。 陈非凡苦笑，归根到底还是自己不过是个没有底蕴的外来户，如果不动这些小手段的话，天知道自己带着这么一大批的烟土究竟是福还是祸。 接下来的几天陈非凡安排小七等人继续坚守住所不出，按照约定曹大当家的则开始实施陈非凡帮他们制定的销售计划。 至于说那些前来偷袭白杆会的越南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曹大当家的决定暂时不预理会，等到将眼前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给处理后，再收拾那些家伙也是不迟。 河内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大大小小的烟馆也是不少，仅仅是逐一通知这每一家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更何况按照曹大当家的私心，那些向来有隙的势力那可要好好的对他们进行设计一番。 如此以来，这连续几天陈非凡都是无所事事，毕竟这个时候也不是他出头的时候。好在有小七这些精力旺盛的家伙们没事儿就在院落里站马步练功夫，陈非凡这个名副其实的教官倒也是难得的认真管教，时间倒是也过的充实。 又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陈非凡静极思动，习惯性的吩咐小七等人注意安全等等事项之后，穿戴一新走出住所。 好不容易来到这河内一趟总不能老是这样憋在屋里吧，就算这河内城再如何看不上眼，在这个没有严重环境污染的年代也算是个山清水秀之地。 或许这河内的夜景另有一番景致也不一定呢！ 事实证明陈非凡的这次选择没有错误，夜幕下的河内虽然大部分城区都是漆黑一片。可是毕竟是一国之都，再加上法国人在这里有着巨大的利益，河内的经济还是有着一种异样的畸形繁荣。 尤其是在这靠近红河两岸的地带，各种商铺林立，那种欣欣向荣的场面倒是有些出乎陈非凡的意料。 漫步在一条算是最繁华的街道之上，陈非凡细心观察着这里的民风民情。这里虽然到处都是充斥这异域口音，不过每当他试图打着手势同那些商贩进行交流之时，却总是惊诧的发现对方能够cao着还算流利的白话同自己对话。 陈非凡默然，想到后世越南这个偏执愚蠢的东南亚小霸王疯狂的对待华人，甚至在身边那个东方巨龙都已经势起的时候，还敢一味挑衅。 谁能想到在一百年前的今天，这里淳朴的本土民众对于自己这么一个华人如此亲切。陈非凡甚至能够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如果不是自己的再三婉拒恐怕这些人宁可赔本也要达成同自己的生意。 面对如此和气淳朴的越南百姓，陈非凡心中对于这个曾经让他厌恶至极的国家的恶感降低不少。他想的更多的是，究竟是什么的缘由让曾经不说是关系密切也差不多算是和睦邻邦的两个国家在后世关系如此恶劣。 热闹的街道之上不时有金发碧眼的洋人路过，他们那种发自骨子里的优越感以及路旁那些战战兢兢的当地人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陈非凡眼神凝重，或许这就是问题的答案。 在这个长达数千年深受天朝文化熏陶的越南，就是因为这些明显在价值观以及政治制度上有别于东方古老文明的西方世界的强行介入，而导致两国渐渐的在传统文化上进行切割。 正是这种完全不顾历史事实和现状的强力殖民，越南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附属国同天朝的关系渐行渐远，甚至到了最后更是因为某些蝇头小利而同偌大的东方巨龙交恶。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陈非凡心思复杂的漫步在喧闹的街头。对于这些复杂纠结的历史他没有太多想参与的心思，毕竟现在的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带领自己那一群穷哥们好好的干上一番事业，先将自己的温饱问题给解决掉才是上策。 轻轻的长吁一口胸中浊气，陈非凡摇头苦笑，自己这是犯了什么魔怔，竟然如此感怀伤古。自己恐怕很久都不会再来这河内城，就算这越南民众对自己再和善又是如何，这都cao的是什么闲心嘛！ 抛开心思的陈非凡很是惬意的在这个灯火璀璨的夜市里徘徊。 偌大的河内城还是有一点让他最为满意，法国人明显对于河内这个重要的殖民地很是重视，这河边繁华大街满街通明的路灯就足以说明，他们对于这里的城市规划和建设还是舍得投入。 游走于数个夜市小吃铺之后，陈非凡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继续闲逛消食，不得不说，这种充满闲情雅致的轻松生活很是让他很是享受。 前方一个地道中国样式招牌出现在陈非凡的视线之中。 “日新茶楼……” 陈非凡轻轻念道，也好，逛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找个休息一下，这茶馆向来是龙蛇混杂的地方，没准儿还能够在这里打探到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掏出怀表看到才是晚上九点多钟，陈非凡迈步向前进入喧闹不已的茶楼。 这个年头难得有像样的夜生活，既然有这么一个可以消遣的地方那就索性好好的泡上一阵的好。 日新茶楼是老式砖木结构的中式建筑，陈非凡进入茶楼扫了一眼径直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茶馆的生意很是红火，这一层应该是面对普通民众的地方几乎满员，这让原本有心打探消息的陈非凡有些失望。 按照惯例这楼上就是些雅座包间，陈非凡索性彻底的放开心思，登楼就往临近窗口的一个座位走去，既来之则安之，他准备好好的欣赏一下这茶楼不远处的红河夜景。 上得二楼陈非凡笑了，这个所谓的雅间也是相对于一楼那种敞开的公共大厅而言，只是简单的几面精致屏风将各个座位给遮挡住，彼此不影响相互的空间而言。 陈非凡转念又是一想，或许正是考虑到河内城四季气候炎热，在没有大面积普及电风扇的情况下，简直难以想象有什么人愿意在闷热的包间内品尝热气腾腾的茶水，那绝对不是享受而是煎熬。 热情的茶馆伙计迎了上来，陈非凡一看就能分辨出此人也是个华人，他倒没有太过奇怪，毕竟这茶馆招牌上就是硕大的汉字。 陈非凡没有太多挑剔这里的茶叶品质，随便点了南方人比较普遍的乌龙茶，那店伙计一声吆喝退下不久之后很快就将茶水给端了上来。 小口的轻啜香茗之后，陈非凡放下茶盏，观察留意着附近情况。 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同那底下一层热闹无比的场面相比，此刻这茶馆二楼可就相对清静了许多。茶楼的建筑风格完全是地道的南方格局，宽大的窗户使得室外的凉风阵阵吹进，使得二楼明显要比一楼那种噪杂闷热形成鲜明对比。 仔细看向那似乎有空位的屏风后面，陈非凡赫然发现原来那几张桌面上都留有预订的小木牌，原来是这么回事，陈非凡这才释然。 时间渐渐的流逝，二楼里面不多的客人不断离去，陈非凡举杯小啜悠然自得没有立即离开的想法，很快偌大的茶楼二楼就剩下他一人。 楼梯处隐隐传来有人上楼的动静，陈非凡心中一动，想必这些就是那些桌面预订的客人吧。只是奇怪这都已经这么晚了，这些人才在这里相聚，真是让人搞不懂，难道这些人都是国内的那些广东人有吃晚茶的习惯？ 人群来的很快，不一会儿几个年龄三四十岁左右的大汉谈笑风生的出现在二楼，看他们径直走向那几张预订好的桌面就可以知道这些人应该不是第一次前来。 茶楼的二楼桌面并不多也就七八张的样子，虽然每张桌面都有屏风进行遮挡，但是这些屏风的摆放还是相当齐整，顺着窗口的方向依次摆开，这样避免那凉爽的空气不能对流。 屏风也不是很高，这群人上得二楼之后看见独自坐在角落里面独酌小饮香茗的陈非凡俱是一愣。领头年龄稍长之人目光灼灼，冲着旁边几人摇头轻轻道：“无妨，我们今晚只谈风月不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