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下巴的淤青(下)
又看到苏鄞手中小木桶里面的冰块,“大少爷拿来的冰块给大少奶奶冷敷一刻钟左右,等到十二个时辰以后再热敷,或者用剥了壳的鸡蛋敷一敷,就会消除淤迹的。” 苏鄞点点头,亲自送了顾春出去。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夏雨已经开始给千渺伤处抹药酒额,伸手抢过欲给千渺下颌冷敷的春云手中的冰块,苏鄞坐在床头亲自给她冷敷。 “渺渺你下次要小心啊,你看摔得多厉害。” 嘴里不住的嘀咕嘟囔,千渺眼里闪过愧疚,因为不能说话,只能伸出手拽住苏鄞的手臂,撒娇示好。 她不能告诉别人自己胳膊是被苏郅扭伤的,更不能说下颌是被苏郅掐青的。 苏郅,今天的疼我一定还给你。 其实千渺本身也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主儿,而且奉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三十年不迟的原则。 正在思园与沫儿及众多丫鬟嬉戏玩闹的苏郅突然感觉后背发冷,却也没多在意,继续荒唐。 ...... 晚上的正堂比其他院落显得冷清了些,而最冷清的莫过于佛堂。 只因季誉信佛,从不让人轻易进入佛堂,每日晚饭后,独自去佛堂打坐念经一个时辰。 有一道黑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走进正堂,步伐轻盈,动作若白驹过隙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待走到佛堂时,也没有被一个人发现。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季誉念经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而停止,反而若无旁人般继续念经,直到一个时辰过完。 “千渺的伤到底是谁弄得?” 黑影见季誉放下木鱼,走上前直接问道。 “你没事应该多读读经书,‘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哼!念这些有什么用?白白浪费时间。” 自黑暗中走出来,黑影脸上戴着一张金色面具,堪堪遮住了嘴唇以上的部位,只露出弧度漂亮的下颌跟薄薄的嘴唇。 “她以为我是傻子么?那伤分明是被人强力扭得,而下颚的淤青根本就是被人掐的。 她会为了谁隐瞒? 我要知道答案。” “哎。”季誉从蒲团上站起来,“你最近为了她分心太多次,我也知道她一直照顾你你对她多花点心思也情有可原。” 语气毫无起伏,无波无澜,却不怒自威、 “不过你莫要为了一个千渺坏了我们的计划,否则,你就再也不用见她了。” 面具人受了威胁后也不气恼。冷笑一声,“我不会。 你也是知道我的,我想要完全掌控,不容得半分隐瞒。” “如此最好。” 季誉明显不相信,暗含警告。 却还是开口说了白天的事儿。 “我的暗卫回报,今儿个中午千渺穿过花园回千苏阁的时候,苏郅正在花园里跟小丫鬟沫儿调情,后来不小心被苏郅发现,就出言调戏了几句。” 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儿媳,而是一个陌生人。 纤手指向桌子上的水瓶,“那是中午千渺跟慕佩儿接的荷叶晨露,她应是吓坏了吧,竟把辛苦了一个多时辰的晨露给丢了。” “出言调戏了几句?”面具人重复着季誉的话,“如果只是调戏几句,千渺怎么会受伤?” 莫名其妙看了面具人一眼,季誉语气有些难分喜怒,“这男子调戏女子最喜欢的动作不就是扣住下颌,至于胳膊的伤,谁被人掐住下颌都会反抗啊,许是挣扎的时候扭伤的吧。” “砰!” 面具人猛地将身边的椅子踢到在地,“苏郅敢这么对她? 难道不知道千渺是他的嫂子么?!” “鄞儿!”季誉不由得一叹,“你是真的爱上千渺那个丫头了??” 原来,不管是先前偷进正堂问千渺跟慕佩儿关系的黑衣人,还是带着金色面具的面具人,都是苏府已经痴傻示人多年的大少爷--苏鄞。 “娘。”即使隔着面具,季誉仍能清楚的感觉出苏鄞语气的认真。 “不管孩儿有没有爱上千渺,她都是我的妻子。 我为了计划装痴扮傻瞒她五年之久已是我的不是,若我真的是一个傻子,不能护她周全还情有可原,可是我是装的! 我如果不能保护她,还配做一个男人吗???” 季誉摇摇头,“罢了罢了,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弯下腰扶起椅子,“我早就安排好了苏郅一个歌舞厅认识的红颜知己来乌镇,估计也快到了,到时候按照计划给她们重重一击,也就当是给你的媳妇报仇了。” “那就多谢娘了。”苏鄞满意的笑,语气突然转冷,“不过那个小丫鬟我也不会轻易放过,最好让她不能再说话,免得在外面胡言乱语败坏了家风。” 季誉眼里闪过一丝宠溺的笑,“这些事情不用问我,你自己安排就好。 我到时候就等着看戏。” 苏鄞轻轻颔首,“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 季誉挥手,也不多看苏鄞如何出去,就转身离开了佛堂。 ...... 三日后,千渺下颌的淤青几乎看不清了,一大早,苏鄞非要拽着她去外面散步,“渺渺你总不能因为摔了一次就再也不出门了吧?! 今天天气不热,我们先去给娘请安,然后到处溜达溜达散散心。” 两人携手便去了正堂,刚巧季沁在向季誉道别。 “姑妈我先回家了啊,要是再不回去我爸爸该派军队来抓我了。” 季沁嘟着嘴巴,没有一点要回家的喜悦。 “阿鄞,沁儿不愿意回家吗?” 千渺趴在苏鄞耳边小声地问,她每次见到爹爹娘亲都是特别开心的。 凑到千渺耳边,苏鄞同样小声的回答,“好像是舅舅比较严厉。” 千渺:“.......” “表哥表嫂。” 季沁看到他们到来,勉强扬起笑容叫道。 “沁儿你这么不愿意回家?” 千渺还是好奇。 “没,没啊。” 季沁回答得有点支支吾吾。 “只是我爸爸管我管的比较严,没有在外面那么自由罢了。” “能有爸爸管着也是好的。” 千渺不自觉的说了这么一句。 声音很小,她说完之后才恍然感觉自己说了什么,慌了一下,连忙四处看看,发现周围的人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却没有发现旁边苏鄞眸子微眯了一下,却瞬间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