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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困阵,杀人,血恨(大更)

    暴雪突起,和暖的云空变得冷冽无比。

    片刻,黑袍肩前已染满了白雪,冷风忽起,巷中杀气愈发沉重。

    黑袍黑刀,黑衣黑发,夏离眼眸寒冷,魔刃逆手握在掌中。

    这位身体微微颤抖的老人缩了缩脖子,看着飘下的白雪,喃喃道:“西州又要变天了咯。”

    二十位大一品高手,即便是如西州这般的偌大之地,一下连出二十位大一品高手,只为不顾代价地留下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五,也是有点伤及根本。而且,还有五位本是江湖中早已可以入榜的隐世高手,一心潜修孤野深山中,只为了结这曾经的恩怨也是聚首在了一块。

    “不仅仅是你的师傅白发刀客,你,还有那位女娃娃,都得要死在西州之地。”,那位缩了缩脖子的老人云淡风轻,脸色寡淡,像是在诉说很正常的事。

    “为什么。”,夏离即便知道这位老人存了必杀之心,也想问一问,究竟为什么,他不明白师傅一定要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惜任何代价只为将这个夏离印象中脾气古怪脸色冷淡的老头置之死地。

    “娃娃,这个世界上哪有多的为什么和理由。”,这位老人扭了扭脖子,轻声道:“想要一个人死并不需要理由,当年的白发刀客看似风流了整个江湖,让无数儿郎佩刀游历。但又有何用有江湖便一定会有恩怨,娃娃,是非对错又用何用?”

    “该死的人始终该死。”

    夏离轻轻抬起头,微眯的双眸望着这位脸色平淡的老人,冷笑道:“所以你们之间恩怨就是一群人去了结对吧。虽然我也不崇尚那所谓的英雄侠气,和你一对一,讲求什么君子意气。你们想怎么杀师傅,我不管,我也没有关系,更不在意。哪怕你们一群人剿杀他,我真的也不会担心。”

    “但是用我师娘的消息来骗我师傅,那你们就真的该死了。对于你们这种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女人,都应该下去伺候我师娘,你们死了就清净了,也不用让我师娘那么心烦。”

    夏离拍了拍魔刃,刀身闪烁着亮光,寒气与大雪相辉映。

    这位老人点点头,笑道:

    “也是,怎么死不需要理由。只要能死了,那便是好事了。”这位老人扭了扭手里的短刀,轻笑道:“以前的我也是仰慕白发刀客,所以弃文从武,拎起了短刀。殊不知弹指几十年,有朝一日却变成了杀死白发刀客的帮凶。”

    老人摇了摇头,左手收拢在袖子中,布鞋轻轻踩在了积雪上,唯独却不见凹塌的脚印。老人家的身形如滑步那般穿梭在积雪上,转眼已经迈出了六七步,踏雪无痕,老人家的短刀轻轻摸过刀尖,转眼便是掠至夏离的身前,抬手便是斩落一刀,一刀朝着夏离的脖颈削去。

    夏离微微侧身,本能反应便是朝着旁边闪躲而去。

    只是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老人目光中好似有一抹阴谋得逞的快意,浑浊的瞳孔中倒映出的却是清霜的身形。

    “该死!”,夏离冷冷看着眼前欺身上前的老人,瞬间明白他只是虚晃一刀,真正的目的是要逼夏离让路,好让他雷霆出手将清霜杀死。老人家的脸色似笑非笑,挡下无论何种局面他都乐意看见,即便这个娃娃躲开了一刀,他也能瞬间出手射杀身后那个红衣女子。即便他回身挡在前方,他也不在意,用自己的rou身去换一条性命,这个买卖,对于老人,对于夏离,也都是赚的。只是两个的侧重不同罢了。

    “还真是敢舍己为人。”

    老人家身形后撤,看了看被短刀切开皮rou的夏离,觉地有些可怜,脸色怜悯,微微摇头。

    黑袍绽开的左臂上多了一道刀伤,虽说伤口不深,但却也实打实地切入了皮rou之中,短刀太过锋利,伤口甚至连鲜血都没有流出,便已经裂开血红两半。夏离并没有在意这伤口如何,他轻轻转过身,朝着清霜笑道:“站在巷尾角落,那样谁也不能欺负你。”

    清霜满脸恐惧,望着那道被切割而开的皮rou,突然觉得很难过。

    夏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没什么大问题,赶紧杀了他我们去找师傅。”

    清霜点点头,轻轻挪在了巷尾处,巷尾是个胡同死角,那便证明夏离也不再会担心清霜的安危,只要站在清霜的身前,那谁也不会能够伤害到她。

    夏离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那道血rou绽裂的伤口瞬间便是恢复如初。

    老人家细细眯了眯眼睛,摇头叹息道:“竟然是佛门金刚之力,果然白发刀客的徒弟也是这般出彩啊。”

    老人看着结痂换rou的伤口,有些感慨,也有些释然。短刀斩出的伤痕转眼便是复原如初,虽说只是虚晃一招,但也是实打实地有一刀,先前他便已经感受到夏离rou身强大的力量,本以为是修炼了rou身之类的功法,却不会想到是佛门大金刚之力。佛门金刚,向来便是佛道之人才能修行,而且金刚之力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不传之秘,但凡修行大金刚之力的人,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高僧。便如如今点金榜上那位新晋的那位天下第八,被人称为一代魔僧的天下第八,也是大成金刚之力。天下之大,问佛的人有很多,但能够拥有金刚之力真的却是少之又少。老人家点点头,也算是对夏离的一种认可。

    大金刚里流转全身,夏离心间的莲台更是一叶生一叶绽放而出,体内生机源源不断,循环不息。身上新添的两处伤口很快便是复原如初。老人家依旧还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先前两次得手的刀伤消失不见,脸上亦不见太大起伏。

    “体魄rou身,终究还是会腐朽衰弱的。”

    “只有道心,才能永恒不变。”,老人家自说自语,突然间,老人脚下积雪融化散开,双膝微微弯曲,脚步一旋便是弹射而来。

    相距五十步。

    三十步时,老人提刀,水平一斩。

    漫天飘落的雪花瞬间便是统一方向,朝着夏离飘飞而去,雪花凝成一线,如一个位面那般朝夏离蔓延而去。

    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一幕,飘零的雪花落在半空凝成一条细长的直线,如长剑,又如长刀,从中间向两侧延伸,再向前方切割而去。一片雪花便如一个点,无数雪花无数个点凝成了这条水平线。这急速切割而来的长线在半空中带起了阵阵刺耳嘶鸣声,空气流向也似乎被这一刀强行改变那般,只朝着前方汹涌而去。

    夏离眯了眯眼,感受到附着在细线上的凌厉杀意,右手紧握魔刃。

    这一招是老人家一甲子时得道悟出来的。

    天地间无论雨水,飘雪,还是冷风,皆可为自己所用。悟道,悟刀,悟的本就是相同的东西,就好像人,和天地,也都是相融交织在一块。这一招细雪如刀,蕴含了五十年的感悟和五十年的修为,这一刀在他一甲子岁数时悟出。也算是大器晚成,总不算埋没了自己。只是此刻,老人家望着天下飘落的白雪,没来由地想起了那位白发刀客。四十年前,仅仅二十五岁便是握刀挑翻了大半个江湖,这一刀或者在他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吧。老人紧了紧衣服,眼眸平淡,到现在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一定要杀白发刀客。

    四十年前的江湖,他还是他的追随者,转眼间却变成了他的生死仇敌。

    “大概是惊艳的人太多了,想要为平凡的人留下一条出路吧。”,老人家摇了摇头,自说自话,神色间有叹惋,亦有惆怅。

    只见那细雪凝结水平的细线一点点向前延伸,划过了宽不过数丈的狭窄小巷,两侧的墙壁被这一条细线轻轻切入。瞬间砖石飞溅,两侧的凹痕rou眼可见,而且这一刀并没有被小巷石墙拦截的势头,反而是愈发强悍,两边的石墙凹陷的程度已经是愈发深入了。

    夏离提了一口气,逼近的刀气已经将他短发轻轻吹起,握在手中的短刀突然抖动几分。

    此刻,夏离左手轻轻搭在了刀柄上,双手握刀的夏离神色平静,天地也仿佛与他相融在了一起。

    看着这无坚不摧的细雪长线,夏离曾经想起师傅说的话,那位脸色古怪严苛至极的老头总爱说,握刀时只要相信手中刀,那便是天下无敌。管他是仙人还是天下第一,一刀便是能将他劈成两半。

    夏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想起这个脸色冷淡每天都给脸色看的古怪老头,喃喃道:

    “人生,真的很寂寞啊。”

    “四十年的您,风流了整个江湖,四十年后,依旧还有人对您念念不忘。”

    夏离闭上眼睛,脚步一划,身前积雪前移一寸。

    夏离双手握刀,朝前轻轻一斩。

    魔刃突然疯狂抖动,刺眼的光芒在刀身闪烁而起,刀尖上,一道罡气砰然炸出。

    刹那,刺眼的光芒贯穿了长空,银白色的月弧从刀尖弥漫而出。

    亮光消散之后,只剩下这道银白色的月弧向前飘动,轻柔,如月光洒落,又如春风吹拂,没有任何地杀伤力。

    只是一道淡淡的月弧。

    “好舒服的感觉。”,老人家脸色赞赏,方圆之内那一股柔和的感觉轻轻弥漫过来,让他有些舒心惬意。

    四两拨千斤。

    夏离这一手有些以柔克刚的韵味在其中。

    只见月弧轻轻向前照耀,那道凌厉串成细雪的刀气瞬间便是被光芒吞没,转眼间,细雪停伫,掉落在地。

    月弧照耀之处,无一不是柔和舒适。

    片刻,月弧笼罩在老人家的身上,刺眼光芒再一次闪烁在了半空之中。只见这位老人家的身上竟然发出阵阵淡光,夏离看着神色陶醉的老人家,收刀入鞘。

    光芒消失之后,那厚重的棉袄已经千疮百孔,老人家跪坐在巷口处,身前烟花散了一地。

    直到临死前,这位老人神色依旧满足。

    便如他所说的,若要人死,又何必要什么理由?

    ————————————

    西州之地,西北剑宗。

    出了一位剑仙的西州之地算地上一处洞天福地,而西北剑宗更是这处洞天福地中的风水宝地。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中都有高人在此修炼,吸纳天地灵气,助得自己感悟长生。西北剑宗最让天下人熟记的当然是那位三十岁便可飞升上天的一代剑仙,但修道之人更加敬畏地是剑宗山下那一座护宗剑阵。

    这一位剑仙飞升前为了后辈子弟能够安心在剑宗修炼,更是用三把上古神剑作为剑阵核心,只要有人能以真气催动剑阵,真气不灭,剑阵便永不停歇。困阵者,即便是大一品高手,也会瞬间被绞杀成灰。而且,即便作为阵眼,这三把上古神剑更可以随意穿梭阵中,控阵者只要有驭剑之术,便能cao控飞剑,直取敌人头颅。

    这座百余年前的剑阵是那一位剑仙花费整整一年时间布下的护宗大阵,为地便是抵御外敌,觊觎剑宗风水之地的贪婪者。虽说如今有一柄名剑已经随剑仙飞升而去,一柄神剑在宗主手中。但即便只有一柄神剑作为阵眼,已经绰绰有余了。

    加上那十九位一品高手,将白发刀客困于大阵之中,也是十拿九稳。即便是白发魔帝,入阵后也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何况仅仅只是一位天下第五?

    燕过衡等这一天已经足足四十年了。

    为了杀白发刀客,他已经到了疯魔地步了。

    四十年前,白发刀客夺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将刀气炸入自己右臂之中,瞬间右臂脉络碎裂,让右手形同虚设那般,只能做些简单的事情,连重物也没有力量提起。这刻在脑海中足足四十年的耻辱,从未淡忘,也绝不会淡忘。四十年前,白发刀客名动江湖,一头白发,一把魔刀,肆虐了整个江湖。无人是他一刀之敌,但这位西北剑宗的少主依旧死心不息,一直蛰伏,只为寻找一个机会。当白发刀客落败在魔帝城的消息传出之后,本以为便是心愿达成,却不料白发刀客黯然避世四十年,无人知其踪迹。直到现在,白发刀客重现在西州之地,故地重游,这一刻他终于可以了却心愿。

    四十年中,他从一开始的颓废黯然度日直至最后左手练剑,成为剑宗宗主,他生存的希冀便是为了复仇,便是为了杀了白发刀客。埋藏在心间足足四十年的种子,今日终于大仇得报,一种扭曲的快感更是油然而生。

    四十年前,当白发刀客败走魔帝城中,他第一件事却不是找那位白发刀客一雪前耻,痛打落水狗。而是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终于在那八百里长峡那一户小村庄中找到了那一位让他日夜思念的女子。

    他充满快意地告诉她,白发刀客输了,再也不是那一位潇洒江湖,人人敬仰的佩刀侠客。她告诉他,即便他是天下第二,甚至是天下第二百,她也愿意等他。他心中苦涩,却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只能问她为什么。她反问他,知道什么是爱一个人吗。他摇头,她笑道,就是心里有一个位置永远为一个人空缺,即便他不在身边,永远不在身边,那个空缺的位置从来也不会被任何东西填满,直至老死,也是属于那一个人的。

    她抬起手指,指着前面村庄升起的炊烟,问他看到了什么。

    他理所当然说是炊烟。

    她摇了摇头,笑道那是希望,那是他会回来的希望,只要每一日炊烟升起,飘向远方,他便会在远处看见,他看见了,总有一天他就会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无论是明天还是后天,总有一天,他会再出现我的身边,娶我为妻。

    他嘴角苦涩,依旧不甘心说道他很好吗?一个不敢面对自己失败的人有多好?

    她想起他时,脸上满是不可取代的幸福神色,她笑道无论他在别人心中如何不好,但他在我心中便是最好。

    最好,无人能及。

    他满脸苦涩,摇头,退走,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这里。

    他不恨她,他只恨自己,只恨他。

    很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些遇见她,恨他为什么得到了她却又不珍惜她,将她足足抛弃了四十年,等到她早已过世,才入世踏上江湖。

    燕过衡摇了摇头,人生恍惚间便已四十载,他要杀他,本就是理所当然。他会赴约,亦是理所应当。

    剑宗正堂上,足足二十位大一品高手齐聚此地,只为绞杀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五。坐在主席之上的当然便是燕过衡这位剑宗宗主,除去宗门十位长老高手,其余九位都是皆以许下重利收拢而来,有的是为了剑宗山峰中那充沛的修炼灵气,有的是为了剑宗那飘渺独特的剑法,更有甚者只是为了杀掉白发刀客这个名声而来,想要扬名天下,做到那白发魔帝都无法做到的事。

    “各位,白发刀客已经在来往剑宗的路上,如今二十位绝世高手齐聚此地,只有一个目的,便是为了绞杀这位天下第五。我希望每个人都不要藏私,亦不用怕死,启动剑阵后,每人出尽全力,白发刀客必死无疑。允诺各位的事情时候必定做到,所以无论如何,希望各位能够全力以赴。”,燕过衡坐在主席前,颇为客气地叮嘱位列两排的高手。

    他望着纷纷点头的众人,脸色满意,抬起头来,看着飘洒在门前的大雪,神色玩味。

    ————————————

    西州之地北部有一座樱花林,无论四季,樱花总会飘舞在半空中,显得特别美丽。

    拐过小巷之后,白发刀客跟着那位青衣男子一路北行而上。

    四十年前,他也和她来过这片樱花林看过樱花,那时候的她望着漫天飘舞的樱花,还偷偷在地捡起一片樱花,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视作珍宝。白发刀客看着飘落的樱花,想起了她当年那个可爱的模样,伸出手来,一片樱花落在他的手中。白发刀客笑了笑,将这片樱花放在怀里,一如四十年前,她做的那个动作。

    那位青衣男子修为并不算高,撑死勉强一品罢了,白发刀客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穿过樱花林后约莫半个时辰便是到了西北剑宗盘踞的山脚下。这位青衣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短短几个时辰的路程却比遇过的难事更要艰苦无数倍。青衣男子转过头来,依旧十分客气,将白发刀客带到山脚下,微笑道:“前辈请在这里稍候片刻,晚辈这就上山禀报宗主。”

    白发刀客扫了一眼空旷的平地,淡漠道:“不用叫了,既然想要杀我,他一定会亲自出面的。”

    青衣男子神色一滞,转头看着白发刀客,不知所言。

    白发刀客嘶哑道:“你退下吧,燕过衡那废物估计已经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气息便从远处弥漫而至,这一位西北剑宗的宗主脸带微笑,声音却是无比清冷,冷漠道:

    “果然还是白发刀客,四十年不变的狂傲。”

    “说甚废话,我只想问你,你口中所谓的消息。”

    白发刀客冷冷地撇了燕过衡一眼,眼中一抹血红愈发浓郁。

    约莫是被双眼通红的白发刀客盯得有些不自在,这位剑宗宗主扭过头去,轻笑道:

    “你知道么,当你败走魔帝城的消息传出来后,我首先做的不是寻找你的下落,而是在八百里长峡处找到了你身旁的那位女子。”

    燕过衡神色玩味,语气中尽是扭曲的快意。

    白发刀客双眸一凝,血红好似要透过双眸弥漫而出。

    弹指间,悍然刀气瞬间炸至燕过衡身前。

    铿锵一声!

    却是不合时宜的声音浮现而出。

    燕过衡身前的空间好似扭曲了一阵,一股玄妙的波动弥漫而出,刀罡落在这股波动下,瞬间便是消散无踪。

    白发刀客皱了皱眉,而此刻燕过衡神色得意,右手轻轻一挥,轻声道:“同游。”

    一声震彻云霄的剑鸣从山峰传出!

    洁白如雪的剑光一闪而过,一柄长剑从山峰穿梭而至,瞬间落在了燕过衡的身前。

    燕过衡双指并拢,轻轻一划,大地瞬间颤动!

    一道道微弱的光柱冲天而起,玄妙的波动弥漫半空之间。浮动的光柱中央,白发刀客右手按在刀鞘上,眯了眯眼。

    燕过衡轻声道:“上古剑阵,也算对得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