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倾诉
“……我进来了。” 虽然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但念月轩已经在门口等待了一分钟。明眼见到绫波其实并没有锁门，她便自行轻轻推开了它。 顿时，首次进入绫波屋内的念月轩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单纯的灰色水泥毫无美感可言，却是这个女孩屋内的唯一色彩。墙壁也好，地面也好，都只是单纯的灰水泥罢了。入门的客厅内只有一张桌子而已，而它其实也不能算是客厅，因为桌子的旁边就是单人床。 念月轩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在她眼前，那单人床虽然带着点科幻风格，但那种简陋的感觉却与科技无关。 就在念月轩的身边，通往客厅的狭长走廊旁就是厨房了。念月轩打开冰箱，看来毕竟是主神牌的关系，里面倒的确装满了丰盛的食材。 对面卧床的旁边，浴室内哗啦啦的淋浴声在响着，显然绫波正在洗澡。三天前，大家都已经把EVA全系列动漫都看过了，所以面对如此环境，尤其是眼下绫波还在洗澡的环境，念月轩倒是不由得苦笑一声。 拖过桌前那仅仅一张椅子坐下，念月轩也没一个劲地盯着浴室门看，而是从衬衣内掏出一本巴掌大的书看了起来。也是才洗过澡，头发还湿湿地贴在脑袋上，念月轩身上也只穿着件单薄的丝质薄衫和长裤罢了。俊美的面庞配着平胸和此刻的衣服，坐在椅上看着书的女孩眼神锐利沉稳。 半晌之后，淋雨终于结束了。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紧紧披着一件白色浴巾，绫波走出了浴室。 “……何事？” 她看着占据了自己椅子的念月轩，平静地用毛巾擦着头发。 “……给你看看这个。” 念月轩将自己正在看的书递给了绫波。 绫波默默地接过这本书，看向封面，书名叫做《言情小说》。 “……好看吗？” 绫波默默地注视着念月轩，将毛巾放在了桌子上，而念月轩则紧接着又从衬衣内口袋中掏出了两本小书，最多16开大小。 “……《鬼故事大全》和《猎奇故事大全》，再就是《言情小说》，三选一。” 如此说着，她已经先一步翻开了《猎奇故事大全》，而绫波也是眼尖地看到封面上被剪刀剖腹的少女图像。 “……你平时就看这种书？” “……《言情小说》给你了，我没得选。” 良久的沉默，绫波默默地看着念月轩没吭声，更没有去看手中叫做《言情小说》的小说。而念月轩也不着急，默默地把那个猎奇小说《猎奇故事大全》的猎奇封面呈献给绫波，自己看内容。 最后，终于还是绫波先开口了，当然，不排除老穿浴巾嫌冷的因素。 “我不看的话……会被你剖腹吗？” 这是室内，绫波更没有安装空调，不过，水泥地面似乎有结冰的架势。 “……那倒不会。” 小腹与肩肘轻轻扭动，念月轩不动声色地微微舒了下筋骨。当然，不是因为忽然感到冷了。 “……那我不看。” 说着，绫波将《言情小说》放在了桌子上。 “……我不看《言情小说》。” 说着，绫波将《鬼故事大全》拿在了手里。 “……我要看《鬼故事大全》。” 念月轩依旧在看似出神地读着《猎奇故事大全》，眼睛一动不动地定在书上，只有嘴巴轻轻蠕动。 “不怕晚上噩梦？” “不怕，” 绫波坐在床上，《鬼故事大全》放在膝盖上，封面是一个脸上流着血泪的布娃娃。 “我见过……比这更可怖的噩梦。” 念月轩则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可以理解。” 闻言，绫波那红宝石般美丽的双瞳依旧停留在小说的封面上，凝视着那个流着血泪的布娃娃。 “……为什么？” 念月轩小脸上俏丽的细眉轻轻皱了一下。 “因为，我……” “为什么…………” 绫波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无形的魔力，轻易地掩盖了念月轩的嗓音，并令她停止了继续的欲望。 “……我会想到我自己？从，这个封面上？” 流着血泪的……布娃娃。 念月轩的呼吸有些不顺了，细眉下那双凝视的双眼也瞬间无规律地随意晃动了一下。 “你……这两天除了吃饭，一直一个人，我…………来看看你……抱歉……” 一直在默默关注着绫波的念月轩很清楚，自第一天开始看EVA系列的动漫后，这个居然有着这么多故事的少女除了三餐外，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了屋里。虽然在大家叫她吃饭时、和她聊天时，绫波也都非无动于衷，但念月轩心里却也是一万个不放心。 不过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此行到来似乎起到了反作用。 “……没事。” 绫波缓缓开口。 “我，是我，和动漫并不完全相同。放心，我……” 念月轩听得很清楚，绫波的声音里真的出现了一丝哽咽。 “……我，的确是克隆，第二个克隆体，除此之外，装满了那个……” “丽！” 伴随念月轩陡然尖锐的嗓音，她原本坐着的绫波的椅子也被自己碰倒在地。女孩丝毫没去理会倒地的椅子，一把拽住绫波的浴巾，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不要胡思乱想！” 白色的浴巾松开，绫波白皙的双肩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可悲的故事没错，TV篇里有关你的那几集，还有剧场版的那几个片段，我承认，我看了好几遍，我甚至有在自己屋里眼红过，但是，丽，这都结束了！” 念月轩黑色的双瞳紧紧盯着绫波红色的双瞳，前者极其罕见地把细柔的嗓音扯出了尖锐刺耳的音调，而后者也稍有地急促喘息着。 “那个男孩，那个已经死掉的男孩，他知道你的故事对吧？我不知道他死的时候对你说什么了，但他显然特别崇拜你对不对！？丽，你被人喜爱着啊！人造人怎么了？克隆体怎么了！？资料你也看了，多少人爱着你啊！！？” 当最后的喊叫声响起时，由于自己很少大声呼喊，念月轩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我……” 衣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冲动过后的念月轩松开了手，令绫波身上的浴巾落到了地上。微微低下了头，盯着地面上的白色织物，绫波缓缓开口了。 “……对不起，让你cao心了。” 随后，她缓缓蹲下，将浴巾捡起，然后站起来又把它围上了身子。 “嗯……我也是激动了。” 大喊过后的念月轩嗓子的确沙哑了，她拍了拍绫波的肩膀，说道。 “就是……很关心你。” “嗯……” 绫波默默地点了点头。 “谢谢，我只是……陷入往事了而已。” “……丽，把屋子装饰一下吧，千晶很擅长这个的，我不懂，她可以给你出建议。” 绫波点了点头，随后，拉开床头柜，将一个装满rou串的塑料袋拿了出来。 “昨天，你送我的羊rou串……” 她眨着自己红彤彤的大眼睛说道。 “我不吃rou的，亏你还看了好几遍……” 顿时，念月轩的小脸就红了。紧闭着小嘴，但嫩嫩的脸蛋却红艳得及其可爱，她赶紧把rou串接了过来，但还是说道。 “不是羊rou……这可是凤凰rou的rou串啊……” 丝毫没有为这个传奇的生物而动容，绫波脸上依旧无比淡定。 “……我不吃rou。” 绫波把又到了自己手里的塑料袋推向了念月轩，而后者则用力顶着绫波的手。沉默，然后念月轩开口道。 “凤凰涅槃，代表重生，吃吧。” 红色的眼睛眨动着，水光莹润。 “……涅槃，是么……” 念月轩嗯了一声，点头。 低下头来，绫波拿出袋子里的其中一串rou来。仔细打量，的确和羊rou串长得不一样。送到嘴边，缓缓张口，她轻轻咬下了一点点。 “就这些，下不为例。” 嘴上这么说着，她吃rou的速度确实越来越快，片刻之间便把一整串rou吃了下去。袋子里还有不少，而绫波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则是不停地把一串串凤凰rou掏出来，吃掉。 “唉…………” 门没有关，就在外面的广场上，全队所有女孩们都已经悄悄地来到了绫波的屋门前。千晶难得地叹了口长气，娜塔莉亚在哭哭啼啼地抹着泪水，维多利加一个劲地叼着烟斗几乎咬出牙印。C.C紧闭双眼，昂头靠在墙角傲然微笑，而眼角却又明显地存在湿痕。 “我找到目标了……” 千晶望着不远处天空中硕大的主神，感慨地说着。 “什么时候遇到个现代社会的位面，我绝对得跑到日本去。一个个位面地找，把那个叫做庵野秀明的**给揪出来，非爆打一顿不可！” 娜塔莉亚不知第几次地抹掉脸上的泪水，却又不知第几次地忘了抹去鼻子上流下的鼻涕，满脸黏黏糊糊。 “必须的！必须的！揍他！使劲儿揍他！让本小姐亲自去揍他！让丽丽亲自去揍他！把他大板牙都给揍下来！把他揍得他老妈都不认识了！” C.C伸手将绫波的屋门紧紧关上了，猛一甩头，将眼角的泪水撒到地上，然后朝娜塔莉亚冷笑道。 “白痴，有种动静再大点，你那么想让丽知道咱们在外面偷听吗！？” “嗯嗯！抱歉！抱歉！” 愣是被C.C训斥得打了个哭嗝，娜塔莉亚连连点头。 “千晶，主神可以让我们花钱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待会儿吧？” C.C满脸严肃地对千晶说道。 “嗯，可以的，一个D级支线剧情和每天50点奖励点数，怎么？” “等我们变得足够强大了以后，一定要和丽一起去一趟她的那个世界。虽然和动漫有不少不一样，但诸如使徒入侵和人造人什么的，你不想帮丽终结这一切吗？” 显然，C.C已经为自己定下了一个遥遥无期的奋斗目标，而千晶则是呵呵地笑了起来。 “怎么，让咱们一起当终结者吗？好嘛，那倒是的确很有意思呢，参与，必须参与啊。维多利加，娜塔莉亚，都参加吧？” “必须的！必须的！” 或许是主神翻译故意为之，源自寒冬北国的娜塔莉亚此句话居然带上了东北口音，那一句“必须的”必须相当带感。 “嗯……” 维多利加终于把被紧咬着的烟斗放下了，不满地看了眼滤嘴上的牙龈，她烦闷地点着头。 “废话，能不去吗，我现在连那个碇源渡什么的都想一口气收拾了。萝莉养成什么的，老混蛋！” 说实在的，维多利加的这句话当真是有着不菲的喜感，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可爱到爆的小萝莉，而且还是金发哥特小萝莉，而且还是一脸老成的叼烟斗的金发哥特小萝莉，而且那金发还是长至脚跟的大波浪卷…… 所以，广场上的诸人都顿时把诡异的目光集中向了维多利加。 “……看什么看！？一个个回家给孩子喂奶去，我……我……我……” “……嗯，好像从年纪上看，就你肯定没奶～” “我！我！我！你！你！千晶！可恶！啊～我的形象啊！” 实在是受不了千晶这个女兵痞了，维多利加一脸恶狠狠地把烟斗叼回到嘴里，跺着响亮的脚步，哐当哐当地走回到了自己屋里。 而这时，众人身后也响起了念月轩的声音。 “怎么了，一个个的？” 半开的门扉，在她的身后，穿上了一件白色带蓝色纹路连衣裙的绫波正平静地看着大家。顿时，千晶便哈哈地干笑了起来。 “……谢谢大家。” 轻柔的声音忽然从绫波的口中发出，显然，聪慧的女孩虽然沉默少言，却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嗯，没事，应该的。” 一脸酷酷地靠着墙，正好C.C现在也是穿着牛仔裤和褐色夹克。抬手一滤额前的刘海，她傲然地一声哼笑。 “我会帮你们盯着的，只要一进入有可能的世界，我第一时间就会搜索庵野秀明那个**的踪迹。当然，首先得把精神力强化到一万以上才有最基本的可能，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