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拜见吾王，艾露莎参上！（二）
未远川距离入海口近在咫尺，而横跨其两岸的冬木大桥，则是一座全长六百六十五米的，气势雄伟的拱形大桥。拱高至少有五十米，如果人站在上面肯定会被强劲的海风吹落河中。就连熟练的工人，也断然不敢不带保险绳空手上去。 但韦伯－维尔维特此刻却战战兢兢地呆在那上面，而且自然是连保险绳也没带。所以现在他也顾不上装出一贯的庄重威严的表情了。 就在他身边，他的Servant.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倒是表情威严地坐在那儿。 “Ri……der……快下去……快点!” 因为寒冷和恐惧，韦伯边打着冷颤边说道，而身材高大的Servant却一点都不在意。 “在这里放哨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现在还是让我看看这里的风景换换心情吧。” 两位英灵的战场就在一旁，从这高高的桥顶可以清晰地眺望到那里。韦伯本想直接杀上前去，可Rider却只是远远地监视着对手。面对韦伯的质问，Rider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笨蛋，这个时候肯定有很多Master都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到处都有他们设下的监视设备，我们怎么能随便出手！再说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两名Saber，不过这种同职阶强者之间的对抗还是很有看头的嘛！尤其是，双方居然都是可爱的女孩子！” “后面那句才是你的理由吧！” 对于自己Servant的这种无厘头行为，韦伯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倒也算是有些习惯了。不过即便如此，当他此时被“困”在这五十米高的桥顶，吹着那冬季寒冷而潮湿的海风时，有史以来最可怜的Master也就只能无力吐槽了。 不过，对于Rider的话而言，韦伯还是觉得相当有道理的，甚至是感到意外。这个外表看来豪放磊落的高大男人，居然还有这么缜密的心思。 的确，正如伊斯坎达尔所说，先静观其变，等待贸然行动的人和对方的鹬蚌之争比较好。两位正在仓库间作战的英灵均是公认最强职阶的所有者，一般来说，一开始便直接和对方交手本就不是上好选择，何况这还是两位。如果就这么让她们互相拼斗，然后等其中一人或二方败退，自己就可以出击将胜利的一方击败并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真的好强啊，这就是英灵的实力啊！” 不过，虽然韦伯抱的是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但作为一位普通的第四阶级魔术师，他也不由得为这正在地面上进行的战斗而感到惊叹。 大结界之牢固，韦伯可是已经亲自试验过了的，整个冬木市对于魔力性破坏的抵御能力已经被强化到了一个不像样的地步。不夸张地说，就算让他自己全部的魔元力做成一颗大炸弹，怕是连自己现在住的房子也炸不塌吧？ …… 褐色的皮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凛桑和卫宫正在向港口的方向走来。 下午时，两人原本是打算直接返回卫宫邸再做打算的，不过凛桑却忽然感觉到了那从城市一角当中爆发出的强烈气势。强悍的气势，带着圣洁的气息，那是只有强悍的英灵才能够拥有的力量。 不过，那明目张胆地向着全市范围照亮自己存在的英灵，却显然是对凛桑和卫宫这两位小魔术师没有什么兴趣。当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能量源五百米内的时候，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对方迅速地转移了。 是以，索性也就没有返回卫宫邸的二人便在城市里搜寻起了英灵的踪迹，直到夜幕降临时，便又在这未远川河口的区域感知到了巨大的魔力爆发。 “喂，咱们上次和Rider交手就是在这附近吧？啊……好不喜欢再来这里啊。” 红色的套衫在一连穿着多日后已经沾上了不少灰尘，不仅如此，凛桑更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刷过牙。爱干净的少女本来就是一身不适了，现在又一次来到了同样的战场上，不满的情绪便开始爆发了出来。 而在她的身旁，白色体恤上同样沾上了些许灰尘的卫宫只得在一旁赔笑。 脚步向前迈动，当棕色的皮鞋踏上那与第一片集装箱齐平的水泥地时，女孩立刻赶到一道柔和的薄膜从她的身上一捋而过。 转头望向一旁的少年，对方也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结界，在踏过了这一层结界后，原本被隔绝开来的兵器碰撞声顿时响了起来。听着那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的轰鸣，感受着那四溢在自身周围的强悍能量，少男少女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卫宫，我们找个高的地方观战，从集装箱的顶部找路，然后以眺望的方式观战。这毕竟不是我们的圣杯战争，可不能被发现了。” 在认真地提醒着身边少年的同时，凛桑也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期待的神情。 “远坂，你觉得你遇到你老爸的可能性多大？” 在一跃跳上了一个集装箱上之后，卫宫问道。 同样是一跃而上，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看了看那就在百多米外、尚无法直视到的战场，凛桑无言地叹了口气。 …… 海上吹来的强风鼓动着黑色的长袍，白色的骷髅面具下浮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昨晚在众多目击者面前被消灭了的Servant之Assassin，现在却站在这条夜晚的商店街中。再借着假死脱身之后，他便可以凭借着圣杯赋予的“隐藏气息”的能力，在众多圣魂级强者环绕的战场内，尽情地隐匿在一旁。 哈桑萨巴哈众多分身之一，一袭黑色长袍的Assassin藏身于能观察正常战斗的绝佳地点——耸立在岩壁边的起重机上。那里离战场大约有500米远。视力远在人类之上的Servant，能在这里清楚地看到两人的厮杀，甚至连她们的表情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而身处战场的二人，则是根本没空去关心自己是否被人监视。 离正在进行战斗的商店街，东南十五公里处。被深夜的寂静所笼罩的冬木教会的地下室里.身穿黑色僧衣的言峰绮礼正在黑暗中坐着。看他的侧脸，或许旁人会觉得他是在冥想着什么。而实际上，他却是正听着海风的低吟，眼前出现的则是火花四溅的战斗场面。 他所看和所听到的，是在远处的商店街所进行的一场不为人知的Servant战……其内容与作为他Servant的Assassin所见完全一样。 绮礼现在使用的，是三年前的一个修行成果。远坂时臣所教授的，名为共感知觉的能力。只要通过魔法的联系，他就能和契约者共用感知器官。圣杯战争中，使用Servant进行远距离监视是一项相当重要的工作。而如果自己的Servant还是以打探见长的Assassin，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 “……未远川入海口附近的仓库街好像有情况，看来最初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绮礼这样说道，而他面前却没有人，只有桌子上的一台古老的留声机。黄铜制成的喇叭口正歪向绮礼。通讯器当中，人类的语言回应了他。 “不是最初，要说起来应该算是‘第二战’了，绮礼。” 虽然音质有些失真，不过光听这洒脱的语气，就完全能断定说话的人是远坂时臣。 “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两位相同职阶的Servant居然成为了这第二战的主角，而且还如此凑巧的是Saber职阶。如不是这种场面正发生在那未远川的话，我还真会以为是小说中的情节不可呢，绮礼。” “五十，两位Saber的能力值都很高啊，大部分都相当于A级，其中那位手持无形之剑的Saber更是在筋骨上有着A 级的威力。” 虽然这个评价只是身为魔术师自行作出的评判，但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真实地反应英灵们的实力。如果是A级是基本达到圣魂中阶的程度，那么A 级就是毫无疑问的圣魂中阶。若是放在这被大结界笼罩的城市之外，其之间战斗的破坏力已经足以毁天灭地。 “……原来如此。不愧是最强的职阶，对了，能看到她的Master吗。” “另外只看到一个人……是个站在其中一位Saber背后的银发女子。” “嗯……看来那一个Saber的Master还懂得把自己藏起来。应该不是个新手。懂得遵守这个圣杯战争的规律……等等.你说这一个Saber的Master是个银发的女子” 听到自己老师左一个“这一个Saber”、又一个“那一个Saber”地区分，绮礼颇有些感到有趣。 “是的，是个年轻的白种女孩。银发赤瞳，总觉得不像人类。” 黄铜喇叭的另一面，似乎在沉默地思考着。 “……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吗难道又在制造人形Master……虽然不是不可能……” “那就是说，这个女人是艾因兹贝伦的Master吗” “原来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准备的棋子不只卫宫切嗣这一个……没想到居然预料错了。” 绮礼胸中第一次涌起一种奇妙的sao动，不一会儿，他终于发现这其实就是所谓失望的感觉。 “总之，那个女人是这场战斗的关键。绮礼，千万要看仔细了。” “……明白了。那我就派人一直跟着她。” 接受了这样的命令之后，绮礼继续注视着两人的战斗。 但无论是火花四射的兵刃相接，还是迸射而出的魔力激流，在绮礼的眼里已经远不如刚才所看到的鲜艳了。 …… 切嗣在岸壁间的集装箱堆放场上.悄悄将华瑟架在堆积如山的集装箱间。他透过电子瞄准镜穿透夜色观察战况。在他的身旁，作为保镖与应急手段，克蕾雅无声地匍匐在一旁。白色的连体紧身衣，色彩朴素的披风，金色短发的女子堪称少言寡语的典范，这不由得让切嗣感到很满意。 首先用热感应仪……看到了，显示冷色的黑色和蓝色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以红色和橙色组成的影响。显示着两人的热量图变得浑然一体，仿佛盛开着一轮大型的花卉。而更远处，则显示出两个稍小的图形。其中一个站在道路正中见证着这场战斗，而另一个，则在稍远处的仓库顶上，俯身隐藏着。至于哪个是狙击目标，这很容易判断。 为了确认，切嗣转而使用光量增幅瞄准镜继续窥视。眼前是一片淡绿色散发着彩色磷光的深海般的视界，却比刚才看到的更为鲜明。 站在大路上的果然是爱丽丝菲尔。她仿佛在说，作为一名优秀的Saber的搭档，就不应该藏起来，而是应该堂堂正正的出来战斗，那屋顶上的，就应该是敌人的Master……就是那个正与Saber拼杀着、同样也使用着长剑作为兵器的英朗女子的主人。 对于眼下这种奇妙的情况，切嗣也感到十分的有趣。这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第一战，居然是由两位Saber之间的对战展开的。而且好巧不巧的是，这两位Saber居然还都是颇具骑士风范的英朗女性，真是太有趣了。 切嗣在黑暗中满意地笑了，一方面，为了这种有趣的场面，而另一方面，也为成功地找到了对方的Master而高兴。预料之中的开始，红发Saber的Master也许会使用幻影或是隐藏气息的魔术吧，可这在自己这台机器面前是行不通的。在这带着专门探测魔力反应的瞄准镜前，那个人就会像所有死在切嗣手下的魔术师一样，即将重蹈他们的覆辙。 切嗣使用通讯器呼叫着站在战场另一边的舞弥。 “舞弥，在Saber他们东北方向。红发Saber的Master躲在那里的仓库顶上，你看得见吗？” “……不行.我这里看去是死角。” 可能的话.切嗣想和舞弥一起用十字形火力来保证攻击的准确率，不过不巧，能够射击的现在只有切嗣一人。不过这也没问题，只有三百米不到的距离。凭切嗣的本事只要一发子弹就能要了那个人的命。 华瑟使用的子弹不仅有着粗大的口径，刻画在上面的符文也是格外复杂的存在。足足三圈动能加速符文，足足六圈能量结构瓦解符文，等等……如果把所有类型的威力同一量化的话，切嗣手中华瑟的一枪的威力足以将一辆刚在美军服役三年的M1A1主战坦克彻底摧毁！ 他在等待着，狙击的最好时机。 …… 从Saber体内迸发的魔力洪流轻松地便达到了可视化的程度，蓝色的能量漩涡以这位身披银色盔甲、下着蓝色长裙的金发英灵为中心，以目眩的急速与骇人的威势旋转着。站在较远处的爱丽斯菲尔毫不犹豫地相信，如果自己在此时靠近对方三米以内，即便是以自己人造人的身躯，也会被那涡轮般的波动撕得粉碎。 而与此同时，爱丽斯菲尔也注意到，那位名为艾露莎－舒卡勒托的红发女子也从体内爆发出了磅礴的力量。比起Saber那充满了圣洁气息的能量而言，她的魔力要更加充满了爆炸般的气势。同样是蓝色的能量漩涡，绕着这位身着蓝色调盔甲的英灵旋转了起来。 “带着鱼鳞耳饰，还有那水蓝色的胸甲与旗袍式长裙，还有那把剑……你和精灵族有关系吗？还是人鱼族人！？” 包裹着风王结界的长剑横在自己的胸前，不断地提升着自己气势的Saber大声喊道。 “我来自……一个高魔位面。” 在Saber那翠绿色双瞳炯炯的注视下，红色麻花辫在脑后不断飞舞的英朗女子开口了：“信不信由你，我这在动用了权限后，被主神评价为双B级的海皇之铠，不过就是在商店里随意买到的而已。” 令人在意的台词一口气说出太多，在略感惊讶的Saber还未来得及发问时，对方继续开口道：“不过……还是那句话啊，即便我所有的套装都已经被强化过，但和骑士王的宝剑相比，却还是远远不如呢。不仅仅是武器，我自身的实力也未达到您的那种层次，惭愧，惭愧。” 两位英武的女子中间相隔了二十米的距离，那是Saber在连续三跃后拉开的距离。在本就有结界压制的前提下，两人迸发出的魔力漩涡被双方控制得十分得当，仅仅在她们身体四周三米以内肆虐着。不然，即便这港口的水泥地面与两侧的集装箱都被狠狠地强化过，也难免会被二人的爆发损伤。 就如她们脚下的地面一样，即便有着加固，但这几平米内的水泥地面却早已龟裂为上百道细小之极的碎块，并在那漩涡中被不断继续碾磨着。 笑了一下，Saber率先将自己身体四周的魔力漩涡撤销掉了。自然，那已经被充分提升上来的无匹气势却是完好地保留了下来。艾露莎也是如此，在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后，也将那同样是蓝色的气浪消散掉了。 “很好，很好，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对我如此了解。不过我也能看得出来，你绝对是一个优秀的骑士。此次前来参战，能在这开端之时与你这等人相遇，当真是幸运的很。艾露莎－舒卡勒托是么，实力不菲的你，是否有信心接下骑士王接下来的攻击呢？” 气势昂然地将那隐形的长剑举向前方，Saber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