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不相信!
听了这话,年初晨心里才稍许好受一点。 “这还差不多!聂凌卓,如果你对我始乱终弃,我不会放过你的!” 年初晨在满身红疹,脸蛋看起來是那么骇人的情况,听着聂凌卓这一番话,倒是有些甜蜜胀满心头。 “你以后要是再出这些破事,我也不会放过你,你给我好好的,不要生病,不要上医院,再有下一次,你知道后果的。” 他真的怕了她了。 最近三天两头的上医院,惹得聂凌卓惊恐四起,此时此刻无疑是那么的生气,他生气的火焰燃烧至年初晨身上,她不敢放肆。 去了医院,医生给她注射了过敏针后,聂凌卓始终是不放心的,搬着她的脸蛋左看右看,眉心紧拢,年初晨则是非常不好意思,“呵呵,别看了,挺难看的,平时脸蛋很漂亮的时候,沒见你这么认真的看。” 这个时候装什么装呀! 一定是打心里的在取笑她。 “你这张脸,和平时有什么两样。”在聂凌卓眼里,现在长满疹子的她,和以前脸上素净的她,沒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愚蠢。 年初晨不敢反驳,略显无奈的撅唇,可面容上扑洒满了聂凌卓炙热的呼吸时,她也能清清楚楚的察觉到他的紧张和担心。 现在,也只有聂凌卓会为她这么的担心了…… 随即,年初晨想也沒想,纤瘦的双臂轻轻地揽上了聂凌卓的腰,“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别气了好吗,这……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呀,不过是小小的过敏,以前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生过比这个重十倍的病,可最后,我还不是沒事了,我不是一直跟你说,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但是,经常说自己很强悍的人,通常是不强的,年初晨,就属于这一类人,看似坚强,其实不然。 闻言,聂凌卓眼底掠过凶神恶煞。 年初晨继续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当我生病的时候,有你在身边,我的病会好得更快,因为我一点儿也用不着去担心任何事。” 有他在身边,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用想,只要配合他的步伐就好,以前或许是追不上聂凌卓的步子,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会体贴的刻意的慢下步子來等她,等着年初晨融入他的世界里。 “那三年里,你生过比这重十倍的病?”聂凌卓听到了最为关键的一句话,万分严肃的问。 “嗯。” 她点了点头,年初晨神色凝重,“灵灵失踪后,我无法接受,我想着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的,或者,只是做了一场噩梦。那段时间混混沌沌的,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笑笑说我发高烧,烧到四十度,后來终于醒了。” “可是,醒來之后依然还是要面对失去灵灵的痛苦,我甚至……不愿意醒來,永远也别醒。” 那段时间的煎熬和痛苦,如今年初晨想起时,浑身寒颤。 聂凌卓目光认真,这一刻,即使他有责备,也沒办法去责怪年初晨,搂她入怀中,无比的珍惜。 只是,聂凌卓的视线再度变得模糊不清,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他最近是怎么了,眼睛不是已经好了吗? 聂凌卓发现了身体的异样,这样频频的晕眩,还有视线模糊不清的状态,让他有不好的预感,若是眼睛再度看不见,需要年初晨照顾的话,他是那么不乐意。 现在的他,和以前眼睛看不见时候的他,不同了。 他的责任是保护年初晨,给她美满幸福,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给她造成负担和麻烦。 之后,聂凌卓去了医院给眼部做了番彻底检查。 “聂少爷……这个……”医生有点儿吞吐难言,似乎接下來要说的,难以启齿。 聂凌卓黑脸,医生更加害怕了,“聂夫人,或者您的其他亲人有跟您一起來吗?” 说到这个份上,分明情况很严重。 聂凌卓视线模糊,身体不适的情况,根本沒有跟任何人说起,尤其年初晨,不会告诉她。 “有什么问題,直接跟我说。” “可是……聂少爷您的情况有些严重……” “说!”聂凌卓言辞简单干脆。 就算有些严重,还能严重到哪儿去?比眼睛看不见,更严重。 就算再严重,也最多是重新回到以前黑暗的日子里。 “聂少爷,这次不仅仅是眼睛看不见这么简单,从CT上显示看,您得的是脑动脉血管瘤,您现在的症状,头晕,头痛,视线看不清是初级症状,随后会有更严重的头痛,嗜睡,麻木僵硬,甚至,到最后深度昏迷。” 医生颤巍巍的说着,谁都知道聂凌卓的脾气,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人,尽管医生已经小心翼翼的说话了,可还是必须把实情清清楚楚的告诉他。 “你会不会看病!”聂凌卓根本不听他的无稽之谈,什么脑动脉血管瘤,不可能的,他受伤的是眼睛,而眼前这个庸医说的却是他的脑袋,神经病了吧。 “聂少爷,我知道一般人很难以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实,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聂少爷几年前,头部受过剧烈的震荡,导致双目失明,头部受到创伤,是极有可能引起颅内动脉瘤的,这种病很隐蔽,一旦发病……死,残率很高,所以,聂少爷,这件事情马虎不得,您必须赶紧和家人商量來医院就诊。” “别胡扯了,我不信。”聂凌卓不愿意去相信。 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病! 只不过是视线有些模糊而已,就闹出这么大个病出來,吓唬谁? 不过,内心深处还真有些被吓到了。 “少爷啊,你不相信我,应该相信科学吧,CT上报告显示得清清楚楚,或者,聂少爷若是不相信我们医院的技术,可以去其他医院再做一次彻查。”医生建议。 聂凌卓看着CT上的报告结果,报告被蹂躏成团,紧紧的拽人掌心,原本的头晕,此刻化成了天旋地转,冲动的揪了医生衣领,“你他妈的是什么江湖郎中,我是谁,我是聂凌卓,你不知道吧,我马上要结婚了,和年初晨那家伙终于可以结婚的时候,你竟然告诉我,我什么血管瘤,你故意说谎的吧!把你们院长给我叫过來。” …… 沒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完全不能接受。 “聂少爷,我们尽快做个血管造影吧,确定动脉瘤的大小,形态,部位,确定瘤蒂的大小是否可以夹闭,这个病真的不能小瞧了,你不能拖延,现在聂少爷的症状还不明显,马上治疗是有希望好起來的。” “需要多少时间能痊愈。”聂凌卓终于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话语冷了好几分。 “这个……很难说,看个人的情况,手术之后的三到四周内要反反复复造影检查,查看血瘤是否已经被彻底的孤立在血循环之外,若是夹闭手术后,还不能好……情况很难说清楚呢。” 聂凌卓听了,浑身发软。 这种无力和颓丧让聂凌卓呼吸窒息了,为什么这种情况会发生在他身上,尤其还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和年初晨结婚的时候。 想和年初晨结婚,永远在一起的希望是那么的迫切渴望,可当得知自己的情况下,聂凌卓一时半会难以下决定。 他不知道就算自己接受治疗,到最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而最后,年初晨又是否能承受得起那样的后果。 “聂少爷,回去准备一下,來医院住院吧,发现得早,是机会,晚了就不好治了。” 耳畔,医生的话语回绕。 聂凌卓不禁有些嘲讽,他好比是得了绝症的人,已然沒什么希望了…… “聂少爷……” 聂凌卓沒有予以回复便离开,忽略身后医生的唤叫。 这个事,晴天霹雳的盖向聂凌卓,他从來不会想到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好强斗狠的赛车,结果换來的是一系列的身体病变。 那时候的他,在父亲死后的几年里,他玩命的让自己颓废,堕落…… 如果那个时候遇见年初晨,那该有多好,一定是另外一个不一样的结局,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路可走”。 那时一心一意的玩命,不怕死,和此时此刻聂凌卓的心境相比,大相径庭。 他想活着,不仅仅是活着,还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着,能让他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年初晨,保护年初晨。 手机铃声响起,是阿义的电话,聂凌卓选择拒听,他只想静静,理清楚自己的思绪,他必须要有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势必会很艰难。 年初晨也有电话切进,沒有得到聂凌卓的接听时,她留言,“不接电话,在忙吗?医生说我今天可以出院了,來医院接我吗?” 年初晨还不知聂凌卓发生了事,在医院等着他去接,以为他忘记了,所以提醒。 聂凌卓摁掉留言,心情尤为复杂。 他当然想去接年初晨,可他的情绪却不允许,这一刻思绪格外混乱的他,不知道在面对年初晨时,会不会将所有的事情败露出來。 “聂凌卓,你在公司吗?如果忙,不用來接我了,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年初晨的第二条留言里,语声里明显有太多的不确定,甚至还有怯生生的害怕,好似担心自己打扰到聂凌卓了,平时张牙舞爪,野蛮伶俐的她,内心里对聂凌卓还是有所顾虑的。 聂凌卓闭了闭眼,不管他的情绪有多难控制,他必须去医院接她,一想到她一个人在紧张和猜疑中不安烦乱,聂凌卓便不忍心让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