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井
阿柠打头，我和泡爷还有一众警察就带好装备钻进了那段可疑的防空洞。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都没有打亮矿灯，众人就这么鱼贯而入，缓缓的向前推进。 “棍……棍儿，我脚下有东西！”泡爷忽然惊呼一声。 泡爷这么一声我们立刻停了下来，警察纷纷以警戒的姿势围在泡爷四周，蓄势待发。 “别紧张，是那只公鸡的尸体……”阿柠捡起公鸡后说道。 一众警察立刻放下枪，我甚至听到了大家微微喘气的声音，看来都是精神紧张被吓到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通道里沙沙作响，似是有东西！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又听到“砰”的一声，有人开火了！ 所有人手里的矿灯齐刷刷的打亮了，防空洞里顿时亮入白昼！ 光线亮了起来，我们却是尴尬非常。 地上赫然躺着一只肥硕的大老鼠，脑袋已经不见了，居然被刚刚开火的那位正好打中了脑袋。 阿柠又把那只公鸡的尸体提起来借着灯光仔细一看，也有些哭笑不得道：“这公鸡是老鼠咬死的……” “我说阿柠啊，你判断错了吧，这大晚上的，那大猴子指不定都跑到动物园找母猴子去了。”说话的是泡爷，折腾半天毫无收获他立刻不耐烦起来，一张利嘴又开始损人了。 阿柠却摇摇头肯定到：“不可能，那猴子一定在这，我们一定疏忽了什么！” 说罢阿柠闭上眼睛，似是在思索这猴子的去处。 “那个地洞不对劲，猴子应该还在那！”良久，阿柠睁开眼睛坚定道。 “刚刚那么多灯，一览无余，哪来的猴子！”这回别说来其他人了，就连我也不相信了。几十盏矿灯照着那个地洞有如白昼，空空荡荡的，哪来的猴子？ “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说在那就是在那，跟我来！”阿柠又瞪了我一眼，径直就朝刚刚那个地洞走去。 我无奈之下只好跟上，小白脸和一众警察现在也搞不清状况，见阿柠过去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再次来到那个凸形地洞，阿柠直接跳下房间，打着矿灯细细的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又一圈，在墙上东摸一把西摸一把，眉头紧蹙，也不知在找什么。 “你到底在找啥？”我看了半天不得要领，忍不住也跳了下去。 阿柠低声解释道：“这个凸形房间白灰勾缝，布有暗渠，正是清代大户人家营造的冰窖的标准样式。而江南不少富户在这种冰窖的基础上加设一个极的深窨井，因为极废人工，还得讲究要打通水脉，耗资巨大又称金井。这种金井内温度更低，保存瓜果时蔬效果更佳。这猴子应该就藏在金井之内。” 我愣愣的听完阿柠的解释，心道这妞是不是在死撑面子在胡说八道吧？ 会有人为了存放瓜果花巨资在冰窖里打一口水井？好，就算这一两百年钱的有钱人的想法我不能理解。 可那这冰窖里空空荡荡的，哪来的金井？难不成这地下又机关？可是谁家还会给自己的井设个机关？ 再退一步，就算有机关，难道这猴子还会开机关？ “阿柠，你没发烧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阿柠这两天劳心劳力，莫非是烧糊涂了？ 我立刻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阿柠立刻瞪了我一眼，一巴掌把我手拍了下去。 “还有一种金井，挖的极深，井底还有密室，主人家在里面藏匿大量财宝。为了防盗甚至井口都设了机关！猴子这种东西学习能力极强，又何况是一只邪祟之物，开个机关并非没有可能！”阿柠似乎能看透我的心里一般，居然把我的疑问全都解释了一通。 “那现在的问题是，这金井在哪？”我依然半信半疑道。 就在我质疑之时，地面想起一阵摩擦声，一股透骨寒气扑面而来，好像冬天里喝了一口冰水一般，整个身子都木了。 我甩了甩脑袋又揉了下脸，总算缓过劲儿了，低头一看，冰窖中间的砖块居然自行缩进，露出一口深深的井来！ 我再抬起头一瞅，阿柠手正按着墙壁上一块看似极为普通的青砖，那玩意居然是金井机关！ 我探过头去，望了一眼金井，黑布隆冬深不见底，除了寒气就是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有点像是rou类腐败的臭味，又有点像腐坏的泡菜味。 我拿过一盏矿灯对着井底照去，想看这里面有什么，谁知这强力矿灯射不到一两米深，光亮就被井底的黑暗给吞噬了。 “这得多深？”我情不自禁感叹一声，小时候去农村的姥姥家，就算是夜里一盏矿灯也吃不掉能看到井底了。 “别管多深，那猴子也不可能在这里面，你看这井口虽大，也就一米的直径。那大猴子生的又壮又粗，这钻进去它都活动不开，这不是傻嘛？”泡爷见状插嘴道。 “不懂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阿柠对泡爷的油腔滑调向来不满意，立刻反唇相讥。 没等泡爷反驳，阿柠看了我一眼道：“等下我下井去看看，你在上面帮我扯绳子，我左晃三下你就拉我上来！” 此言一出我大吃一惊。 这么阴森的深井，井下更不不知有什么邪祟，阿柠居然要下去！ 我看着阿柠的眼神，很是坚定，但是她的尾指也在微微颤动，我立刻明白了，其实她也没有把握。 “别下去，井里又深又黑，说不准还有那猴子，你下去就是送夜宵。不如明天请专业的人员下去。”我摇头不同意。 “这井底的东西必须弄明白，不然永无宁日，何况……你的命也是这只猴子害的，不弄明白你还有命么？”阿柠盯着我缓缓道。 我心里顿时一阵热流涌过，阿柠这妞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这几天相处下来没少毒舌，甚至揍我，但是能为我这么一个几天前还不认识的人冒这么大的险真是难得。 这时又有一群人下到这冰窖里，我扭头一看，来人居然是厂长老倪和局长老方。 “沈小姐，没必要如此冒险，这次厂子里的事已经很麻烦你了。这井明天我找消防来勘察一二，你帮着指点指点就行了。”老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了，听了刚刚我和阿柠的对话也劝道。 老方倒也有良心，也插嘴道：“就算下去，也是我们公安干警，轮不到你。” 阿柠却捋了下散乱的发丝道：“别忘了我是镇水阴倌，下井就是我的本分活。真要有什么东西的话你们下去都是送死，我下去才能有办法。别说了，帮我准备点绳子和芝麻。” 说罢老方一声长叹，也不再劝了，挥挥手让人准备东西去了。 阿柠变魔术也似从身上掏出一个有着两耳的小碟子，又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点什么油进去。再然后插上灯芯点燃，最后给这小碟子的两耳拴上一根黑线。就这么把这个小灯用黑线缓缓的放到井里。 “这是海灯探底之术，专门测井底的深度还有邪祟的。你好好看着学着点！”阿柠一边放黑绳一边对我道。 我疑惑的指了指自己道：“我？你不会是要我学这个吧？” 虽然我命就剩下几十天，全靠阿柠救命，但是我从没生过也入这行的念头啊。 “对啊，别忘了你签了三年契约，要跟着我不学点手段要你何用？”阿柠淡淡道。 “合着你是要做我师傅？门都没有！”我斩钉截铁道，倒不是我对学这些东西抵触，我介意的是辈分。怎么着也不能和阿柠差一个辈分，不然以后…… “哼，你愿意我还不要你这么大个徒弟呢！爷爷不在，我就代他收徒，以后叫我师姐！”阿柠嗤之以鼻道。 我看着阿柠，心道这妞不知道有没有我年纪大呢，还做师姐，我正待讨她几句嘴上便宜，忽然阿柠脸色一沉！ 我循着她的眼神望去，阿柠手里的那根黑绳不住的颤动，似乎下面有东西在和阿柠对拽这黑绳一般。 “怎么了？” “下面肯定有东西！”阿柠这时神情沉重，眉头微蹙。 这种情形我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在井口紧张着看着阿柠和井下的这东西斗法。 忽然一团绿色的鬼火从井里沿着黑绳蹿了上来，直奔阿柠的手。 阿柠用两指掐着黑绳念念有词，神情极为专注，似是全力对抗这丝鬼火！ 那鬼火就在黑绳上上上下下来回移动，显然是在和阿柠斗法。 井口围观的众人此时个个屏息凝视，全部在盯着这鬼火，我想看过这种奇景后再也没有人质疑鬼神的存在了。 “去！”阿柠忽然娇叱一声，那团鬼火瞬间离手而去，又沿着黑绳蹿到井底，阿柠胜了！ 阿柠也是长舒一口气，把黑绳全部收了上来，她看了一眼黑绳上的标记道：“十七丈。”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井居然有五十多米深，别说里面有东西了，就是没东西人下去了想上来只怕也是不容易。 “井底还有水，水下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我下去看看，你看好绳子。”说罢阿柠就把刚刚送来的绳子捆到自己身上，还掏了一大把芝麻塞进衣兜里。 我看了一眼井口，空间还算大，应该可以容纳我和阿柠两个人一起下去，我挺身而出道：“我和你一起下去。” 倒不是我不要命了，而是我怎么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为救我干冒奇险？万一阿柠在下面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能长命百岁也得抱憾终身。 “你下去有什么用？”阿柠拒绝道。 我指了指我的眼睛，示意我最少可以预警。阿柠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泡爷对我这种不要命的行为很是不理解，一边给我绑绳子一边嘟囔道：“你小子为了泡妞还真是下血本，你放心，万一你要是去了我会给你多烧点纸人的。诶，对了，你喜欢林志玲款的还是柳岩款的？” “滚！”我一把推开泡爷，自己给自己捆上绳索。这泡爷就没个正经！ “这个你拿着，万一有个意外也好防身。”这时那个小白脸挤了进来，递过一个黑乎乎的物事给阿柠低声道。 我借着光一看，好小子，居然是枪！ 警察的配枪借用或者丢失都是大错，至少也是扒衣服的。想不到这小白脸为了阿柠倒是真是豁出去了。 我抬头一看，小白脸身后的一众警察像是没看见他借枪一般，齐齐背过身去做交谈状。 我心想不能这让小子献这殷勤，立刻一把夺过他的枪插在皮带里道了一句谢，不等他说话我立刻就钻入了这深不见底的深井之中。 我刚刚没入深井身子就是一僵，这井底有东西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