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超级助推器（下）
“敢问两国公使，德意志帝国是你英法两国的敌对国吗？或者说，德国与你英法两国相互宣战了吗？”面对两国公使，张林在微哼之中如此反问。 “这？”英国公使萨道义以及法国公使鲍渥当即愕然。 “既然德国并非你英法两国的敌对国，你们也未彼此宣战，我大华帝国与德意志帝国进行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又碍着你们两国什么事了？”在两国公使愕然之际，张林继续微哼，语气中已然明显透着不满。 “华皇陛下，您已经是大国国君，在国际上举足轻重，您的一个决定将会影响整个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所以您必须考虑为德建造多达18艘万吨军舰的可怕后果。您必须清楚，德国一下子得到了多达18艘华产高性能军舰，这是会直接改变整个世界的海洋格局的。”英国公使萨道义皱着眉头，神色凝重，不过面对眼前不怒自威的华皇，他的语气已经由刚到华皇行宫时的强烈抗议变成了一种趋于提醒。 “本皇觉得，你们若是真的想阻止这次交易，真正应该去找的，应该是德国。”张林继续一哼，“为了表明我大华无意争霸世界的决心，本皇已经答应了你们提出的针对我大华帝国的限军裁军之无理要求。现如今，本皇只不过是与德皇威廉老兄做了一笔买卖，你们就来横加干涉，这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说句冒犯的话，你们，分明是在得寸进尺。” 两国公使刚要开口辩驳，张林却是直接扬起一手，继续款款而言：“为了严格遵守限军公约，本皇已经决意不建或是少建自用舰，不仅严格限制了陆军总兵力，而且也在尽可能地限制我大华帝国皇家海军的吨位膨胀。但是，我大华的帝国船厂毕竟有着数以十万计的船舰工人需要养活，而且船舶业牵扯诸如钢铁、动力等其他多个工业领域，可谓是牵连甚广，帝国船厂若是突然停工的话，数万甚至是数十万的大华工人便是要下岗失业。你英法同盟势大，本皇的确招惹不起，无力与你英法同盟争夺世界霸权。而且，无意与你英法两国相争的本皇，当下已经严格按照限军公约限制了我大华帝国的军事力量，决意一心发展本国工业经济，发展民生以富庶百姓。难不成现在，你英法两国又想来限制我大华帝国的工业发展吗？本皇不发展军力，难不成连发展经济也要看你们的脸色吗？你们如此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真要是把本皇逼急了，大不了，本皇直接跟你英法两国来个鱼死网破！” “这？”面对华皇张林这一连串的说辞，华皇甚至已经放出了鱼死网破这样的狠话，心中早已没底的两国公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半天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说辞。张林的话一点不假，大华帝国已经迫于英法同盟的巨大压力而答应了分明有些过分的限军条款，摆出了一副一心想要发展本国经济的姿态。你不让人家发展军力，难道还能不让人发展经济？按照国际立场和惯例，大华帝国不论是将现役军舰出售给德国还是为德国建造军舰，都与英法两国无关，英法两国横加干涉的话，分明有着干涉他国主权之嫌。在这一点上，曾在华俄战争期间将现役军舰出售给沙俄的法国最没有发言权。他法国凭什么跑过来抗议？ 见已经把两国公使唬得差不多，张林却是表情一变，态度一转，语气竟是转为平和：“其实，有着限军公约的存在，我大华帝国已经无法致力于发展本国军事，自然是不会大量建造军舰以自用。我大华帝国船厂的船坞数量就摆在那，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英法两国想要我大华帝国不做德国人的生意，也行！只要你们两国先于德国给我帝国船厂下定，把那些用以建造万吨舰的大型船坞姑且占据了去，本皇就算想给德国建造军舰那也只会是有心无力。当然，如果你们对我华产军舰不屑或者无需，这话，就当本皇没说过。” “华皇陛下，您的意思，是说您同样可以接受我英法两国的军舰订单，为我英法两国建造军舰？”萨道义听出了张林的言外之意，当即出言求证。 “废话，本皇已经敞开门做生意，哪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你们英法两国的订单，本皇自是求之不得。”张林正然一哼，“甚至，如果你们愿意等，待两年后把德国这批军舰建造完成，本皇可以利用释放出来的这些大型船坞为你英国或者法国建造数量更多的万吨巨舰。对于可以为我大华帝国增加财政收益的军舰订单，只要不是与我大华帝国作对的敌对国给出，本皇自然是来者不拒。就好比你们英国，如果你们看不上我大华帝国的大青龙级战巡，我大华的帝国船厂可以为你大英帝国代为建造那一款作为青龙级两倍舰的猎手级战列巡洋舰。想必你大英帝国不会怀疑，以我大华帝国在动力工业上的能力，由我大华建造出来的12600吨的猎手级战巡，将会持有更高的航速。” “我大英帝国现在就需要为我大英帝国建造猎手级，敢问华皇陛下可以答应几艘？”英国公使萨道义抬起头，正色询问。萨道义很清楚，像猎手级这种标准吨位过了万吨的大型军舰，必须在2万吨级船坞中进行建造。若是能用猎手级把大华的两万吨级船坞占了去，便可阻止张林建造金龙级战列舰以自用或外售德国。 张林却是皱起眉头，一脸为难：“现在？恐怕不行。德国已经给本皇下了多达18艘大青龙级的订单，而且已经交了交易总额的一半作为定金，违约的后果很严重。以我大华帝国的能力，一次性建造多达18艘万吨舰已经是力有不怠。眼下，我大华帝国怕是真的能力再为你大英帝国建造猎手级了。” “华皇陛下，恐怕您所言不实吧？我萨道义也算是略懂海事，知道多大船坞建造多大军舰的道理。按照常理，排水量吨位过了一万的大型军舰必须在2万吨级上下的船坞进行建造。你大华帝国曾一次性建成多达8艘金龙级，这说明你大华的帝国船厂所持有的两万吨级船坞的数量，至少为八个。如果德国本次向你大华订购的军舰确实为9500吨的大青龙级，那么你大华帝国将至少有着8个两万吨级的空闲船坞。难不成，你大华帝国是打算用这些两万吨级船坞自建战列舰吗？”萨道义正视着张林，语气已经明显有些咄咄逼人。 “这？”张林露出了一个被人拆穿的尴尬表情，挠了挠头，“实不相瞒，本皇的确打算建造四艘金龙级战列舰以补充我大华帝国皇家海军。当下，我大华的帝国船厂的确还剩有4个两万吨级船坞。不过，爵士殿下想必也知道，这造舰之事并非由船坞能力全权决定，倘若缺少船舰工人，就算是有再多的船坞，怕是也造不出军舰来。” “华皇陛下，剩余的四个船坞，为我大英帝国建造四艘猎手级可好？”萨道义对着张林鞠躬一礼，面色严肃地说道。外售青龙级之后，大华帝国皇家海军的总吨位便是直接下滑到了不足49万吨，此番大华帝国想要建造4艘金龙级以补充皇家海军，并未出乎萨道义的预料。而且，大华帝国已经持有多达13艘的金龙级，再增4艘倒也无可厚非。 “这？”张林一脸为难神色。妈的，老子眼下就12个可用的两万吨级船坞，若是答应给你英国建造4艘猎手级，那岂不是只能给自己建8艘金龙级了？看来这往后，还得多预备些大型船坞才是。 现如今，张林麾下共计持有7家帝国船厂，分别是江宁船厂、马尾船厂、琉球船厂、夏威夷船舶基地、苏比克船舰制造中心，以及尚未投入使用的上海造船厂和旅顺造船厂。这七家船厂之中，江宁船厂已经完全商业化，而且并未建有吨位超过五千吨的大型船坞。在1899年才开始斥资建造的上海造船厂和旅顺造船厂，是张林储备用以专门建造大型军舰的大型船厂，分别有着计划在建的4个两万吨级船坞和2个五万吨级船坞，预计两年之后方可投入使用。当下，马尾造船厂、琉球船厂、夏威夷船舶基地、苏比克船舰制造中心，这四家船厂共计持有万吨级船坞24个，两万吨级船坞12个。另外，在夏威夷船舶基地和苏比克船舰制造中心，还分别建有2个五万吨级巨型船坞。值得一提的是，那一艘已经秘密下水的大金龙级无畏舰，就是在夏威夷船舶基地的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五万吨级船坞之中秘密进行建造的。 共计持有的24个万吨级船坞，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分别被古巴和智利占去了两个，当下又被德国占去了18个，仅剩两个空余。 共计持有的12个两万吨级船坞，张林已经计划将其中之十用以自建金龙级，仅剩下两个空余。 “至多两艘。”细细琢磨之后，张林抬起头，正色而言。 “好，两艘就两艘！”英国公使萨道义正言道，“在英国国内，一艘猎手级战巡的造价约为85万镑。我大英帝国留出5万英镑的利润给华皇陛下，就以90万英镑一艘的价钱向您订购两艘猎手级。” 对于萨道义的这个议价，张林直接摇头：“大英帝国若是想与我大华帝国长久合作，必须让出足够的利润空间。一艘猎手级，你大英帝国可以85万磅造出，我大华帝国工业基础薄弱，恐怕根本造不出来。既然猎手级乃是青龙级的两倍舰，就需以青龙级的两倍造价进行估算。我大华帝国建造一艘青龙级需要耗费四十八万左右，两倍舰保守预估96万英镑的造价。所以，为大英帝国建造猎手级，必须不低于100万英镑一艘。” “这，这也太高了吧？”萨道义稍稍惊愕。 “别忘了，我大华帝国有着动力工业上的优势。保守估计之下，华产猎手级的最高航速将达到惊人的23节。”张林正色提醒，“而且，只有在这个价钱下，本皇才愿意待两年后船坞释放出来，为英国建造更多的军舰。不论是英国还是法国，待为德建造的那批大青龙级建成，本皇甚至愿意批量为你英法两国建造大青龙级战巡。” “此话当真？”两国公使当即兴奋不已。 “君无戏言！”张林正色点头，“我大华帝国一心发展本国经济，暂未考虑大规模扩建海军，但帝国船厂又不可荒废，故而对于那些外部订单，自然是多多益善。” 两国公使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与安心。看来，大华帝国的确已经无意争夺世界霸权，且已经止步对外扩张，而这对英法两国的东南亚殖民地而言，简直就是福音。 “哦，对了，如果你们两国有意从我大华订购军舰的话，这个价钱可完全参考德国。”张林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按照我与德国人的协议，一艘大青龙级的订购价为85万英镑。” “这，这个价钱不对吧？据我们所知，德国从你大华订购大青龙，一艘才75万英镑，怎么一到华皇陛下的口中就变成了85万镑了？”英国公使萨道义当即提出了质疑。jian商，果然是jian商，竟然想要坐地起价！ 面对英国公使的质疑，张林直接摇头一笑，随即朝着门外大喊：“张冲，去把与德国人签订的军舰买卖合同拿来。” “是！”张冲当即领命而走。数分钟之后，待那份合同分别被英法两国公使一一鉴定，两国公使直接无语了。合同上，白纸黑字，竟然真的是张林口述的那个价钱！大华为德国建造的大青龙级，竟然真的是85万英镑一艘。只要稍懂海军的人都知道，这个大青龙级战巡的售价已经高出实际造价太多。按照英国国内预估的大青龙级造价，这其中怕是有着将近20万英镑的利润空间。 “怎么样？本皇没有骗你们吧？”张林直接耸了耸肩，“这高出实际造价十几万英镑的巨额利润，才是本皇接下德意志帝国这笔巨额军舰订单的真正原因。既然是一视同仁，那么，你们英法两国若是需要我大华帝国为你们批量建造军舰的话，就按此标价吧！” “难道，不能便宜些吗？”萨道义皱眉问道。在萨道义认为，合同上白纸黑字已经写明，这其中自然不会有假，他也已经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德国与大华帝国在汽车领域有着大量合作，再加上工业能力相对较强的德国已经凭借着德产汽车而大发横财，故而德意志帝国才会在华舰的售价上给予大华帝国如此巨大的利润空间。不过，当下的事实却是，与大华帝国在汽车领域有着更加巨大的利益牵扯的德国可以接受这一比实际造价高出太多的军舰售价，他们英国和法国却是接受不了。 “如果便宜的话，我如何跟已经支付了交易总额的一半资金以作定金的德国交代？”张林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如果嫌贵的话，你们完全可以不买嘛。毕竟，你英法两国都是海洋工业强国，完全可以自己建嘛。不过嘛，待两年后船坞释放了出来，我大华的帝国船厂就只能继续为德国海军批量建造大型军舰了。” 张林的最后一句话，直接让两国公使跌落到了谷底。如果继续让大华帝国助力德国以发展海军，崛起迅猛的德国必将彻底打破欧洲之局势。真到了那个时候，英法两国必将蒙受更加巨大的损失。 事实上，德国与张林议定的军舰售价，依旧还是之前商定的75万英镑一艘，至于合同上为什么会出现每艘外售军舰的协议售价突然多出了10万英镑的诡异事情，那完全是张林与德国公使巴兰德玩出的猫腻。张林已与德国约好，如果英法两国也要向大华订购军舰，那么就在之前议价的基础上每艘增加10万英镑以打击两国对华产军舰的购买热情。如果英国或法国依旧愿意买，那就由着他们去，德国不会因此而问罪大华。另外，张林为征得德国同意，还特意答应了德国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将来国际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大华帝国可以为德国建造一批金龙级战列舰以充实德国海军。 张林已经给英法两国指明了道路，那就是如果英法两国想要让大华帝国往后不再为德国建造军舰，那就得提前下军舰订单将大华帝国船厂持有的大型船坞先行占据。大华帝国吃下了英法两国的军舰订单，自然也就没空余船坞再为德国建造大型军舰。另外，关于军舰订购价钱，不论是对德国，还是对你英国法国，那都是明码标价、一视同仁——声称造价68万、实际造价60万的大青龙级战巡的外售价为85万英镑；作为青龙级两倍舰的猎手级标价100万英镑一艘。 事实上，张林心中相当清楚，对于大青龙级高达85万英镑的售价，英法两国，尤其是英国，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要知道，大华帝国的船舰建造能力已经不输于英国，若是受限于限军公约的大华帝国全力为其欧洲盟友德国建造大型军舰，德国海军的实力必将出现井喷式地增长，德国海军的总吨位将会很快赶英超法。 果不其然，迫于日益强大的德国海军所施加的巨大压力，在11月初的时候，大英国内同意以100万英镑一艘的价钱向大华帝国订购猎手级战巡，英法两国均以同意以85万英镑一艘的价钱向大华帝国订购大青龙级以提前占据船坞。关于猎手级，大英帝国一下子向大华帝国订购了10艘，并要求其中两艘在两年内交付，另外8艘需在四年内交付。关于可在万吨级船坞进行建造的大青龙级战巡，英法两国以2：1的分配比例向大华帝国订购了24艘，要求必须在1905年的年底之前全部交付，而且要求其最高航速不得低于德购舰。 十艘猎手级，外加多达24艘大青龙级，这直接就是一份交易总额高达3040万英镑的巨额订单，这份订单下辖军舰的总吨位高达35.4万吨，乃是德购订单的两倍之多，这才是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军舰交易。 德国的军购订单，以及英法同盟的军购订单，俨然已经成为了大华帝国海军工业高速发展的超级助推器。 “还真是财大气粗啊，竟然把我帝国船厂四年内的可用船坞全部占了去。不过，姑且不论帝国船厂的船坞数量每年都在增加，单是让你们知道再过不久你们这些耗费巨大建造出来的万吨舰会在一夜之间全部过时，你们怕是也会欲哭无泪吧。对于那样的场景，朕倒是期待得很！”把玩着手中的巨额订单，张林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前无畏舰时代即将过去，无畏舰时代即将提前到来。巨舰大炮的时代，就由我张林来引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