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 劳民伤财图封禅
为了扩大“天降祥瑞”的影响,宋真宗派遣官员祭告天地、宗庙、社稷。改元“大中祥符”,同时大赦天下。 声势造成之后,宋真宗召来三司使丁谓问道:“封禅是件大事,要办得风光体面,经费方面可有困难?” 丁谓道:“足足有余!” 看来,万事已备,宋真宗再也等不及了。宰相王旦也只能顺意而为。 大中祥符元年(公元1008年)三月,宰相王旦牵头,动用文武百官、番夷僧道、耋寿父老,数目达到两万四千三百余人,连续五次联名上表,请求宋真宗封禅。 事情沿着宋真宗的心意推进,令他飘了起来。他任命王旦为封禅大礼使,王若钦为封禅度经制置使,丁谓负责调度财用。到了六月初,宋真宗命王若钦为先行官,赶赴泰山筹办封禅的具体事宜。 王若钦刚到“乾封(今山东泰安)”,就立即给宋真宗上表,说:“泰山醴泉出,锡山苍龙现!”看来,他真是一个吹牛逼的能手,人还没登山,就未卜先知了。 宋真宗再次召集群臣,也向大家吹牛逼,说:“五月丙子夜,朕又梦见上次的神人了,神人说:‘来月上旬,将赐天书泰山’。” 皇帝吹牛逼,哪个敢说三道四?这不,王若钦果真遣人送回了“天书”。君臣二人的配合,可说天衣无缝。 “天书”送到开封皇宫,文武百官自不免再次向宋真宗拜贺一番。 各处行宫已经建好。一切准备就绪,十月初,宋真宗正式从开封起行,前往山东。 这是一支声势浩大的队伍。一辆用玉石装饰的豪车载着“天书”,在前开路。宋真宗乘坐御辇在后,而他的身后,是朝中的文武百官。这些达官贵人也要吃喝拉撒,自然免不了带上为数众多的杂役人员。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官员、绅士,国内各少数民族的使者和周边国家的使臣,这支队伍超过两千人。 走了十七天,队伍抵达泰山脚下。在山下斋戒三日,这才开始登山。这一天,宋真宗率领群臣在泰山上完成了祭天大典。第二天,众人又下到社首山进行了祭地大礼。 牛逼的宋真宗封泰山神为“天齐仁圣帝”,封泰山女神为“天仙玉女碧霞元君”。 接下来,又到曲阜祭孔,并且搞了一连串的庆贺活动,前前后后整整花了四十七天时间。 宋真宗风光了,以王若钦为代表的官员讨了好。然而,动用举国之力来完成这次封禅,所耗财力物力人力绝对惊人,而苦的自然是天下的百姓。整个朝廷,却始终充盈着“国家升平,繁荣昌盛”的声音。 接下来的一年多时光,党项族的李德明政权与回鹘部落打仗,辽国与高丽、辽国与回鹘部落都有过战争,宋朝反倒没有战事。 看似平静地度过了三年,宋真宗又到山西汾阳“祭祀后土”,即“西封大礼”。不消说,举国上下,再一次为他的“治国有方”服务,人力物力财力都极力投入。 东封泰山,西祭后土,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也是十分荣耀的事。宋真宗办成这两件事,可说荣耀之至。然而,表象上“功德圆满”的宋真宗也有悲惨的命运,他的五名皇子全都夭折了。就在封禅泰山的前一年,郭皇后病逝,后宫皇后之位空缺。 宋真宗内心最爱刘娥,尽管她出身低微,对她却是宠爱有加。刘娥当年幽居十五载,博览群书,硬是从一名歌女蜕变成满腹才学的女子,变得见识非凡。宋真宗每每在后宫批阅奏章,都会将她留在身边作伴,遇到难于处理的国事,往往会征询刘娥的意见。刘娥总是能够从容对答,提出独特见地,宋真宗十分满意,几乎都会按照她的意思实行。 郭皇后死后,宋真宗很想立刘娥为皇后。但是,刘娥不光出身低微,而且没有子嗣,大臣们全都反对,宋真宗也就无可奈何。自古后宫嫔妃都是“母凭子贵”,不论宋真宗多么宠爱刘娥,没有足够的说服力,在这件关系到社稷的大事上,他也做不到“唯我独尊”。 刘娥本人对自己的处境分外清楚。她深知,要在后宫中确保一席之地,甚至脱颖而出,光凭圣上的宠爱,那也无济于事,还得要自己的肚子争气才行。
刘额终日为此发愁,日渐消瘦。这一天中午,她躺在床上小憩,由于天热,一名姓李的侍女立在床畔为她扇风。渐渐低,刘娥进入了梦乡。 过不多时,刘娥突然醒转,霍地坐起身来,圆睁双眼,等着侍女李氏,半晌不说话。 李氏吓得一跳,忙问刘娥怎么了。刘娥盯着李氏的肚子,说道:“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李氏便问她梦见了什么。刘娥伸手轻抚李氏的肚子,说道:“我梦见一个仙人钻进了你的肚子。” 李氏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忙不迭跪倒,哭道:“女婢……” 刘娥打断李氏的话,说道:“傻丫头,这是好事呀,你哭什么?”顿了一顿,继道:“一直以来,我待你怎样?” 李氏边哭边道:“贵妃待奴婢极好!” 刘娥道:“你的话可是出自真心?” 李氏抬眼望着刘娥,点了点头。 刘娥道:“既然如此,我要请你帮个忙,你答不答应?” 李氏听了刘娥的话,深感惊惧,心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如何帮得上贵妃的忙?”她却不知,此时此刻,刘娥心中正盘算着一件大事。 刘娥见李氏迟疑,又道:“我要送你一场富贵,不知你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氏心中其实早已明白了三分。她却装着愚钝不知,只道:“女婢能够留在贵妃身边,已是最大的福分。奴婢这一生一世,只求能够尽心尽力服侍贵妃。” 刘娥叹道:“若是能让你留在身边,我也自然高兴。可是,你听说过‘树倒猢狲散’吗?”说着起身下了床。 李氏仍是跪着,不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