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江湖侠擂台索命 武林客囹圄救人(下)
少年一式制敌,打得何其精妙,出式截锤看似轻描淡写,但没有深厚的内家真功这一锤他可不敢如此玩,但见他双拳一抱,“苗庄主,还是你上来吧,本公子的刀是越磨越利的!”苗庄主这个气呀,他倒不是因庄丁一式遭败,在他看来,他敢公然挑衅苗家庄自不是一般的点子,家丁打不过也是情在理中,只是他这张嘴尖酸刻薄,令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少年见又上来两名家丁,不禁笑道:“莫不是你们体恤本公子一刀斩不了你们庄主,哎呀,忠心可嘉……”他嘻笑言语之间已与二人走了三式,你看他嘴上说着手上可不含糊,见二人两柄长剑招招不离他的要害,那把大刀也不禁淬上了一股萧杀之气,“卖命的,本公子看你是不想活了。”一言将了,他竟抛刀赤手,众人一惊,噤若寒蝉,屏气无声,这哪里是人家不想活了,倒是他被杀糊涂了,两柄利剑已将他整个人裹了起来,有的吓得闭上了眼睛,有的转过头去,只闻啊的一声,众人再望台上,倒下的不是那位少年,却是持剑的那两位,但见他们各自持剑而死。 “师兄,他的招式与我们奇子峰有些相像!”于庭壁道:“岂止相像?愚兄若不是猜之有错的话,他和我们乃一师同门,他应该是凤凰庄大师伯的弟子,只是不知他是敏师兄还是小师弟?”一言将落,只闻庄内一阵嘈杂,“师妹,庄内恐有变故,你在此观战,愚兄去去就来。”言罢拨开人群,直向庄内走去。在他看来,那位少年不会轻易落败,倘若真的有不敌之处,师妹在身边亦会化险为夷的。自己何不趁此听闻一下苗家庄的动静!谁知还未走至近前,只闻一人道:“康乾,想你大小也是一洞之主,何以率领弟子围攻鄙庄?”只闻一声爽朗大笑,“苗庄主,你还是露出你的真面目吧,凡事好商量,如若不然,今日之战再所难免……”于庭壁大惊,“那不是碧血洞的洞主吗,他与恩师是刎颈之交!”于庭壁一思之间加快了脚步,入得庄门,不由得满目愕然,原来苗家庄已被众人围在核心,其中还有天罡教的服饰,如此使他豁然醒悟,“看那样恩师这八月十五临安之约意在苗家庄。” 只闻一人声若洪钟,“康兄,我们攻进去!”言罢一挥手,天罡教的弟子已率先闯进苗家庄,刹那间双方交戈起来,于庭壁大喜,“到解救那些老前辈的时候了。”一念未罢衣衫一掠人已潜向苗家庄的花亭。 云中月正观得急却耳闻兵器交戈之声杂其入耳,一时间又难以脱身,因为台上这位却是一个难缠的人物,乃是五毒丐僧中的老僧,云中月正想是不是将那位少年替换下来,忽闻一声重喝,“娃娃,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人群中已走出一位四尺半的侏儒,云中月大惊:“白旋风!”哪还容她细作思量,白旋风的那面银锣早已卷着他的身躯向她当头砸来,刹那间她与白旋风之间已有两丈宽的场子,云中月哪敢怠慢,莲足一错身形横移,一只利掌就在这一错一移之间拍出。白旋风没有料到她避势撒招如此之快!一势走空自己前胸和两肋犹如卷入万马喧嚣之中,但他毕竟是白旋风,不但功夫狠毒老辣,而且收发自如,他嘿嘿一笑,锣进人随,粘上云中月的香肩,同时一掌扣向云中月的玉腕,说起来招招式式,事实上这只不过是电光雷火之间,云中月目睹过白旋风和银千里的离恨峰之战,自知他不是浪得虚名,但她云中月亦不是好相与的,招式上更是刚柔相济,眼见香肩被制,不退反进,身形一掠手中已多了一柄三尺长剑,而那柄长剑宛若灵蛇又恰似流星,白旋风目睹此剑惊吼一声,“追魂剑!”他的左腕已有被切之灾。 追魂剑自重现江湖以来还是第二次亮相,第一次是云中月枯井被困,第二次则是这一次。云中月从不敢轻用此剑,因此剑不但极具杀伤力,更重要的是它魂系江湖武林,可她此时心挂台上那位少年安危!在她看来,即便那位少年武功卓群,能力敌八面来敌,但却不能幸免五毒僧的毒掌,她必须要立马制敌前去救援。 追魂剑一发则是三式,而此三式又是追魂剑以快占绝的三式,“流星式!”白旋风暴吼一声抽招收势,着是如此还是晚了一步,虽免了断腕之灾,但他视若命根的银锣却已一断为二。 云中月败退了白旋风,夺目望向擂台,但见那位少年手中已多了一只玉笛,那只玉笛虽然使得出神莫化,招招不离五毒僧的要害,式式点他的重xue,着是如此五毒僧那只毒掌还是窃准时机拍向他的右肩。云中月大惊,甩手之间三枚紫叶竹针脱指而出,而后旋身疾起,谁知就在她要杀将过去时,眼前人影一晃,一邋里邋撒的老者已横挡在五毒僧和那位少年中间。 “醉仙鹞?”云中月岂止是大惊,简直是愕然惊诧!她不相信地望了又望,除了醉仙鹞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像他这份尊容和放荡。只见他放声长笑,声音低沉而透着寒意,一横之间已与五毒僧切了两式,五毒僧见此笑了一下,“醉仙鹞,老夫耳闻你手眼通天,如今一见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让老夫给你耍两下!”言罢轻移虎步,单掌暴倏,一式泰山压卵直取醉仙鹞的天灵盖。这一式莫说还是一只毒掌,即便是一只rou掌倘若真的被砸上巨石也会裂为数半,何况是血rou之颅。但见醉仙鹞足下不移,稳踏中宫,身形一晃,两指如剑直穿向他的咽喉,太快了!快得令五毒僧都不得不敛回傲态,轻咦了一声,这一式若让他给穿上,他五毒僧即便是顽石雕刻也得透个窟隆。 云中月自下山来还没有见过如此精湛绝伦的打斗,洛阳张府银万里和黑旋风已让她啧啧称奇,赞赏不绝!离恨峰白旋风和银千里也不得不令她晓得天下之大,人上有人!而眼前二人却更令她叹为观止。二人不论是攻是守,是打是破,无一不透着绝顶的精妙,辗转之间二人已走了十七式,只闻醉仙鹞道:“想你们五毒丐僧也堪称江湖一流高手,不料却被点点利物而为人驱使,为人狗奴,不觉得生不如死吗?” 五毒僧闻言大笑,“哈哈……老和尚只知道吃rou喝酒再就是活剥了你的皮,砸了你的骨头。”醉仙鹞闻言冷笑,“凭你也配砸碎老丈的骨头!”一言将落,身形一晃,躲过五毒僧凌厉的杀机,单掌暴倏切向他的左肩,五毒僧一向‘枭雄’于江湖,毒掌下几乎没有活口,你看他躯肥体胖,但招式却既快又疾,江湖上几乎难遇敌手,这也是他藐视江湖的原因所在。可今天小小的丈宽擂台却碰上了剋星,要想再发招收势已然不及,不由得怒吼一声,“老要饭的,你是不是看我死了你才心甘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醉仙鹞要得手之际,他的后心突然掌风袭至,高手对招丝毫差池不得,醉仙鹞此式原为必得之举,未料中途突变。台下的云中月亦不由得疾呼,“老前辈小心!”她本想醉仙鹞会放过此式抽身暴退,后身这一掌也只不过迫他撒招,谁知他不但不撒招反而回身一掌,只闻啪的一声,五毒僧早已两丈外垂地,一只肩胛骨业已塌了下来,而醉仙鹞则被另一只利掌震得身形弹起,中间则多了一个五毒丐。
“抓住醉仙鹞,他是钦犯,放箭!”一言将落,但见擂台由外向里凹陷,箭羽犹如鹅毛,云中月没有料到会有如此状况,眼见醉仙鹞身形下落一口血溅喷出,不禁旋身疾起,拨落刺向他的箭羽…… 此时的苗家庄说成兵荒马乱的战场只有过而无不及,于庭壁捣毁机关,大吼一声与众人里应外合,手里不再是rou掌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宝刀,但见他掌至人伤,刀落人亡!也不知苗家庄何时来了这么多帮手,如蜂涌一般,竟让他越杀越多,举步维艰,而身旁的天罡教弟子和碧血洞弟子也死伤惨重,正在此时忽见一小侠手持玉笛鱼贯而入,刹那间已杀到了旁侧,二人背对背,如此士气倍增,足有万钧不可锐挡之势,“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偷了本门秘笈。”于庭壁笑了一下,“我看你盗了奇子峰的独门掌功!”玉笛少侠闻言一笑,挽了一个笛花,“这么说你我非偷非盗,乃是双祖两师之徒,你的名讳可有一壁字?”于庭壁笑而不答,左手轻探抓向一庄丁的右肩,玉笛少侠高兴地吼道:“原来你果真是壁师弟。”于庭壁见此趁抽刀换势之际浅作一揖,“小弟见过敏师兄!”二小边说边战,忽闻一声重喝,“教中有令,速离苗家庄,违令者斩!”一语将落但见敌手纷纷退去,二小哪肯让他们离开,只闻一言道:“敏儿勿要恋战!” 于庭壁一惊,这不是那日在碧血洞见的那位道长吗?一思未罢,只闻一人道:“壁儿还不见过了尘道长!”于庭壁这一闻非同小可,他惊喜地唤了一声“师傅!”早已寻声望去,但见恩师金刚爪正和碧血洞的洞主站在一起,还有一些不熟识的面孔,原来自己只顾在此砍杀,却未料庭外更有一场恶战,了尘闻言大惊道:“我说金刚爪,他真的是壁儿吗?”于庭壁早已走至近前深施一礼,“壁儿见过道长!” 金刚爪道:“那还有假!” “那我老道和敏儿在离恨峰撞见的那个娃?”金刚爪笑道:“那是月儿!” “什么!是师妹!”罗光敏亦不由得大吃一惊,那日若不是道长,他险些没有害了师妹。他惨笑地望了一下了尘。 一提起月儿,于庭壁寻望了一下,这才发现众人都在,唯独少了师妹,几步蹿向苗家庄院,但见院内一片狼藉,死尸横卧。 此时的罗光敏业已跑了出来,“壁师弟,你可是在找师妹?”于庭壁连连点头,“敏师兄,可看见师妹?”罗光敏道:“那位醉仙鹞力敌五毒丐僧身受一掌,师妹救他离去。”于庭壁闻言哪里还肯驻足,身形疾起,“醉老前辈身受重伤,恐遇劲敌。”只闻金刚爪笑道:“壁儿,醉仙鹞即便有伤,有你师妹在身边也无大碍!” “师傅,五毒僧的毒掌……” 金刚爪道:“月儿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