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谷
赶路赶了将近一个半月，辽音在西，东恒在东，叶羽和少年差不多横跨了大陆，可想而知他们是如何的马不停蹄。 少年的脸已经结痂，无需再包扎，只是两条明晃晃的疤痕触目惊心，总让叶羽看得发愣。 都快要到达鬼谷，少年却是从未说过一句话，甚至对于叶羽的问题，他也只是用点头摇头来回答，让叶羽很是无奈，还曾怀疑他是不是哑巴。 相对于少年的沉默，车夫就活跃得多，总拉着叶羽聊东聊西的。这车夫显然是走过许多地方，说的事情也颇为有趣，所以叶羽很喜欢和他聊天，这段时间下来，叶羽了解了不少地方特色。 马车缓缓进入山林，窗外风景秀丽，让叶羽躁动的心平静了不少。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叶羽不解，撩开布帘问了一句：“阿叔，怎么了？” 车夫跳下马车，朝前方一指，说道：“小姑娘，穿过前方树林，就是鬼谷所在，只是鬼谷不是寻常人能找到的地方，常常有人进去绕上一头半个月都无果，阿叔再三劝你不得，只能祝你好运了。” “多谢阿叔。”叶羽拿起备好的包袱，认真地看着少年，问道：“我要去鬼谷寻人，不知会在此耽误多少时间，抑或会直接留在这儿，你可有打算？” 叶羽问完，见少年定定看着自己，便又说道：“你可以与我一起，也可以选择自行离去，我还有银子，足够你花费一段时日，如何？” 少年避开叶羽的视线，低下了头，大概是在思考。叶羽也不催促，她走下马车，在包袱里拿出一袋银子，对着车夫说道：“阿叔，这是路费，回程小心。” 车夫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来时胡公子给了阿叔很多银子，已经足够了，这些银子姑娘就留着傍身吧，一个小女孩在外也是不容易。” 叶羽闻言愣住，想起那个如书生般的男子，竟是对她这般好？ 正低头寻思着，突然感觉身旁落了一片阴影，抬头看去，却不知何时，少年已走到了自己身旁。 “要与我一道吗？”叶羽嫣然一笑。 那笑似冬日阳光，和缓温暖，点点渗透，让少年沉寂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鲜活。 “嗯。”少年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 这声音一出，两人都禁不住一阵激灵。少年反应过来后，快速将头底下，而叶羽的眼神则是越来越亮，她开心地抓一把少年的衣袖，说道：“会说话呢，嘿嘿，你会说话呢……” 乐呵了好一会儿，叶羽才想起了车夫还在候着，便道：“阿叔，他与我一起走，你要自己回去了。” “好，好好，那阿叔这就走了，许还能在晚上赶到附近的村落。” 看着马车愈行愈远，两人也转身走进了山林。 山林里很正常，小巧可爱的不知名花朵，淹没膝盖的草丛，潺潺流水的小溪，高耸挺拔的大树，还有那悦耳的鸟鸣声，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山林并无异样，只是不知为何，这山林越显得正常，叶羽心里却越觉得古怪。 在山林里兜兜绕绕许久，叶羽看着自己在树上做的记号，皱起了眉头。 “小心。” 一声低呼响起，身体突然被扯到了一旁，耳边风声划过，紧接着是金属插入树干的声音。叶羽盯着前方树干上的小刀，一阵后怕。 “女娃，你身上无伤，你身旁的少年亦无大恙，为何来此？”一个浑厚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小儿转身，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眼睛骨碌地盯着四周，确定空无一人后，提声说道：“我有事需找谷主。”鬼谷谷主，便是姬子聂。 “谷主不在，若是你……” “哎呀，老四啊，怎么这么久啊，这次又是些什么人？快快解决了，我们回去继续下棋。” 另一道爽朗的声音打断了那人说话，小儿闻声一愣，心里暗暗称奇，明明声音就在附近，却见不到人。 “不知道哪来的两个小毛头，要找谷主。”声音带上了些许不耐。 “小孩儿？我看看，我看看啊……” 许久，那人突然“咦”了一声，说道：“这两人相貌甚好，那男娃的脸倒是可惜了，谷主肯定不会答应将他治好，长得太好了些。” 两道声音对他们评头论足了一番后，那浑厚的声音近乎怒吼道：“回去罢，谷主不在，不必再等了。” “那他去哪儿了？”叶羽连忙问道，感觉若是不问，那两人转眼便会不见。 “谷主去参加九家大会了……” 果不其然，那道爽朗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已在远远之外。 “九家大会？”叶羽喃喃道，转头看向少年，问道：“你知道九家大会吗？” 见少年点头，叶羽又问道：“那是做什么的呀？” 叶羽本就习惯了少年的沉默，所以半晌没听到少年的回应，并未放在心上，一直埋头走着。 “阿容。” 低沉动听的陌生声音从耳旁传来，叶羽猛地转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少年，“你……你说什么？” “你可唤我阿容。”少年稍稍提高了声音，眼神漠然地看向一侧，只是耳尖处的那一抹红晕，掩盖不掉。 叶羽怔了怔，显然还没有适应少年的转变。 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害羞，看着叶羽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轻哼一声，一甩手，大步走开了。 见状，叶羽终于反应了过来，小跑追上少年，口中喊道：“阿容，阿容等等我，你还没告诉我九家大会是干什么的呢……” 从山林到最近的城镇，需要走上一天一夜，虽是累了些，不过鉴于叶羽对大陆的一无所知和好奇，两人一直处于问答当中，未曾感到时间漫长。 叶羽在阿容的口中了解到，这片大陆如今有四个国家，分别是辽音、雁荆、墨笒、东恒，而统治武林的是分布在各国的九个家族。这九个家族是从每隔五年举办一次的九家大会中选出，在九家大会上，其余家族可以向现任的九大家之一发出挑战，若是能胜出便可取而代之。而下一次的九家大会，就在两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