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蒋小姐怎么了?
他眉头皱了很久,最终也只是自嘲的笑了一下,“那……再见。” 段飞扬等他走远以后,就开始拽着我狂走。 “去哪儿啊???”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卫生间……” …… 后来大家在席间推杯换盏谈天说地,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能凑到一起说上几句。 也是难为大家了,对着陌生人也硬是要吹上五分钟的牛。 我嘛,就和段飞扬坐在角落里吃吃喝喝,当然还是有很多人来打招呼,虽然都是来找段飞扬打招呼的,但我还是得出于礼节放下筷子,然后站起来举个酒杯。 这就非常不爽了,怎么来的都是些女人。 还都是些很漂亮的女人。 虽然我很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但是你们离他那么近我就不能高兴了。 看不见我坐在他旁边吗? 看不见他不想理你们的吗? 你是谁家的几小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当这是古代呢?还摆门第? 你家有个高尔夫球场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你邀请了他周末就会去? 你听说过他又怎么样,久仰又怎么样,老娘还天天见他呢。 这些人真是…… 气死我了。 不过有个美女一言点醒了我。 她说,听说段总有个未婚妻啊,一定就是旁边这位美女了? 段飞扬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人又说,看气质也很般配呢,真是一对璧人。 段飞扬说谢谢。 谢你个大头鬼。 那说的是我么? 你未婚妻是我么? 我明明听人家说什么“蒋小姐”。 你他妈拿我当什么啊,姓都可以改了是吗? 我没有心情再赔笑下去了。 我把酒杯重重的搁在桌子上,优雅的一笑。 “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奉陪了。” “蒋小姐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她看着我,眼里透出了说不清的狡黠和自满。 你明明就知道吧,知道我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蒋小姐”,也知道我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女朋友。 所以你故意的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故意让我难堪? 如果你是想借此羞辱我的话。 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现在,只想找个鸡窝,一头扎进去。 “抱歉,”我咬着牙,努力的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不知道你口中所言的‘蒋小姐’是谁,鄙人姓卿。” 说完我就走了,踩着那双本来就让我有点不知所措的高跟鞋,中途还轻轻的崴了一下。 段飞扬跟上来拉住我,“抱歉。”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我看着他,“你抱歉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啊,从一开始你就跟我说过了,你说你有未婚妻,但是我还是没拒绝你对我的好。段飞扬,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抱歉什么?” 我猜我的眼泪一定把睫毛膏和眼线晕花了。 所以我才讨厌化妆。 “你听我说。”他眼里有些焦急。 “好啊,我听着,”我站定了,转向他,目光直达他的心窗,“段飞扬,你说,我听着。” 他沉默了半晌,才无力的放开了拉住我的手。 “段飞扬,你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自嘲的扬起嘴角。 “抱歉。”他低眉。 “抱歉,抱歉。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跟我说抱歉。” 我仰头,闭上了眼。 “段飞扬,我抱歉这两个字,我听够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段飞扬,你明明知道,她们都是故意的。” “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 “那在你眼里,什么才叫周全?把我藏在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吗?” “不是的,你别多想。”他把我拉进怀里,“我怎么忍心让你受一点伤害。” 他又小心的为我擦掉眼泪。 “你别哭,你一哭……” 我知道的,我一哭,你就难受。 这句话,你对我说过很多次了。 我就是怂啊,就是没骨气。 我就是听不得他跟我这么温柔的说话。 被羞辱了又怎么样,他这不是追过来了吗。 他有未婚妻了又怎么样,在他结婚之前的那段时间里,还是自由的不是吗。 “段飞扬,”我在他昂贵的西装上蹭着脸,管他什么米分底口红会不会弄脏他的领带,“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我声音很小,就像微弱的蚊子叫。 他用力的抱紧我,“所有的委屈,都不会让你白受的。” 段飞扬,千万不要对我做任何承诺啊。 千万不要。 你的声音太温柔,我怕我一不小心,就会不由自主的相信。 后来我在化妆间补好了精致的妆容,转眼一看路霏霖早就换了另一套衣服了。 其实她之前穿着大拖尾的婚纱就已经很累了,站了半天又走了半天,还得不断的说说笑笑,现在还得拖着酸痛的腿脚出去一桌一桌敬酒。 江岸很心疼的为她揉着脚。 她脸色有点差,写满了疲惫。 但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欢喜和满足感,却是无法被疲惫掩盖住的。 她很累,但她觉得幸福。 “结个婚还真是麻烦。” “不是你说的吗,麻烦,所以才叫婚礼啊。” “那我还是不结婚了吧,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木头,你也太没追求了吧,一场盛大的婚礼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啊!” 不是我没追求啊,是我根本就不敢追求。 谁不想穿着最美的婚纱,站在最爱的人面前。 只是我不敢轻易地去幻想。 我怕最后会失落,会绝望,会疼。 “我今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神神秘秘的对我说。 “什么事儿啊?” “我看见苏焕才想起来,你说……他那会儿住院,不会是段飞扬打的吧?” “猜对了。” “还真是啊!” “嗯。” “那你也没夸他一下?” “这有什么好夸的。” 我转身出了门,把全部的空间都留给这对新人。 段飞扬,还在外面等着我。 苏焕住了院的那个晚上,段飞扬和他在街角抽着烟喝着酒。
苏焕说,段飞扬,你打我吧。 然后段飞扬就抡起拳头砸了上去,力道一点都没有减。 后来,苏焕一直没有还手,他说这是他应得的。 打的累了,就又趟在草坪上聊天。 男人就是这样,打起架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扔完了拳头却还是好兄弟。 “段飞扬,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苏焕嘴角溢着血,没张一下嘴都撕裂般的疼。可是这点痛,又哪里比得上卿木心里那些疼。 “我知道。” “这辈子到现在,有两个人对我嘱托了最重要的事情。一个是你,在走的时候让我照顾好卿木,让我好好爱她。另一个就是卿木,她让我好好照顾苗苗。可是……我太窝囊了,两个居然都没有做到。” “什么时候开始的?” 段飞扬问。 “什么?” “你和……卿木她meimei。” “我不知道。大概是很久以前,在我开始叫她苗苗的时候,她的影子就刻在了我的心里。” “她那个时候才刚刚在异国他乡被陷害,心里有多痛苦。” “我知道,我也知道我不该辜负她……” 段飞扬冷笑,“可你还是辜负了。” 苏焕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也算是完璧归赵吧。” 段飞扬摇了摇头,“她满身都是伤。” “只有你能治好她。”苏焕顿了顿,带着一丝苦笑看着眼前的段飞扬,“只有你回来了,她才能开心一点。” “这怎么可能呢。” “她有一次喝醉了,我抱着她回家。我以为……她早就忘记你了,但她在梦里迷迷糊糊的时候,嘴里喊的,全都是你的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 “段飞扬,你送她的那条红围巾,就算被我烧成了灰,她也都一直留着。” “段飞扬,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你对她所有的好,她都知道。” “段飞扬,她喜欢你,一直喜欢。只是……她不敢承认。” 段飞扬只是觉得可笑,如果他能早点知道……也不会撂下卿木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苏焕又说,“段飞扬,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件事,就这样和我不温不火的过完一辈子。这样的她,是不会幸福的。” “别找借口了,就算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原谅你。”段飞扬重新站了起来,看起来内心毫无波动。 “那,继续打吧。”苏焕闭上眼,一记拳头又落在他的左脸。 后来,是段飞扬送他去了医院。 医生疑惑的问这伤都是怎么弄得,段飞扬只是静静的坐着不说话。 然后苏焕扯了扯疼的撕裂一般的嘴角,尴尬的说,是我干了错事,得罪了人。 后来,医生说要做一个全身的检查,还要拍个片子看看骨头有没有断裂。 苏焕捏住段飞扬的手说,你先走吧。 段飞扬迟疑了一下。 “你我都清楚,我能有什么事啊,一点儿小伤而已。但是……路霏霖也在这家医院,还是外科室的实习医生。我怕你碰见她……不好交代。” 段飞扬皱了下眉,没有再跟着苏焕走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那个时候还太早,不能让路霏霖知道他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