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许奶奶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云婉顶着呆毛，看着袁姥爷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一件衣服，在她身上比划着。谁能告诉她，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袁姥爷一大早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好好的周日，云婉趁袁mama不在家又爬上了暖暖的大床，只是还没睡多久，人就被袁姥爷叫醒了，说什么奶奶要见她。天啊！姥爷你这是吃兴奋剂了吗？一件件衣服被袁姥爷拿到云婉眼前，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婉婉，你快换衣服啊！等一下见到你许奶奶记得乖一点。”她什么时候不乖了。 “待会儿许奶奶问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老是发呆知道吗？”她平时很少发呆的好吧！是吗？这个不清楚。 “除了许奶奶，见到阿姨跟许叔叔要记得叫人，那里还有一个小弟弟，等会儿跟小弟弟要好好相处。我说什么呢？我们家云婉可乖了。”自言自语的袁姥爷拍了拍自己头，看自己这紧张的，什么都乱了。 云婉禁不住袁姥爷的催促，老老实实地挑了一件粉嫩的衣服穿上身。姥爷可说了，许奶奶在医院看多了纯色，看点粉粉嫩的，精神也会好一点。袁姥爷想的真够周到的，云婉在心里构思着将要见面的许奶奶，不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把袁姥爷这个一大把年纪的人迷成这个傻愣子的。 时间催老了人的年轮，拉长了云婉发丝，原本才过耳的短发，此时已经垂到了肩头。袁姥爷揉揉云婉的头发，刚想将把头发扎起来，触及云婉额角，还是默了。 女孩子对外貌的追求，对美丽的渴求，即便是作为男人的他也是知晓一二的。自家人习惯了还好，其他人，诶！“婉婉等会儿自己玩得开心就好，要是不喜欢记得跟姥爷说啊！” 云婉抬头仰望着袁姥爷，不明白刚刚还说要她乖乖听话的人怎么突然就改变话题了呢？点点头，给袁姥爷面子，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乖乖的。 乖巧的样子让袁姥爷不禁一把抱起云婉，虽然云婉长大了，但是袁姥爷还是有力气抱着她的。“真是我的小心肝啊！等回来，姥爷请客，婉婉想吃什么，姥爷都包了。” “那我能吃肥肠鱼馆-里的肥肠鱼吗？” “好” “那锡纸鸡翅呢？” “……” “姥爷，我还想吃膜片炒回锅rou。” “小东西，你有那么大肚子吗？小心撑着了，晚上不吃饭被你mama说。” “姥爷你真坏，说好请客的。” ………… 医院，云婉构思的许奶奶的正给自家孙子说着书。 “刚刚跟你说的那首诗叫做《鹊桥仙·纤云弄巧》是宋代词人秦观的作品。”轻声细语的，让本就对奶奶亲近的许方元更加不舍得离开了。 “妈，你跟他一个小孩子说这个，他一个小孩子听得懂吗？”儿媳妇秦嘉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老远就听到婆婆说这个，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看，这都讲起诗来了。 “怎么就听不懂了，小毅小时候听了直乐呵呢？”许奶奶也不跟儿媳妇较真，她今天心情好，说什么都是满满的喜庆。逗弄着小孙子，小孙子圆润润的脸蛋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也不知道他家那个小孙女怎么样，听说在附小上三年级呢？ “奶奶，奶奶，你给我讲一下那诗是什么意思吧！”小孙子摇晃着她的手臂，求知若渴啊！ “好好，这是一曲纯情的爱情颂歌，上片写牛郎织女聚会，下片写他们的离别。具体是说纤薄的云彩在天空中变幻多端天上的流星传递着相思的愁怨，……在秋风白露的七夕相会，就胜过尘世间那些长相共诉相思，柔情似水，短暂的相会如梦如幻，分别之时不忍去看那鹊桥路…………” 一段话下来，本就不怎么清楚的明白的许方元更是脑子一团浆糊了，迷茫的小眼神扑哧扑哧地眨着，逗笑了屋里看热闹的人。 “笑什么呢？还没进门就听到你们笑声了。”领着云婉进门的许毅疑惑地问道。难得这么乐呵，平时板着脸的许毅眉眼间也带了点喜色。 “来了？人呢？这女孩子，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秦嘉越看云婉越感觉在哪里见过，看着云婉左额角的刘海，脑中灵光一闪。“你是那时火车上的小姑娘？” 云婉躲到身后袁姥爷的后面，这个阿姨太热情了，用不着扑过来抱她的，真哒，其实她挺重的。 “jiejie，jiejie，焦馍，好吃，焦馍。”防住了大的，小的可就躲不过去了。听到焦馍，云婉可就记起来了。坐火车来N市的第一天，火车上那个炙热看着焦馍的孩子，怎么感觉还是这么傻兮兮的呢？他都几岁了。 “您好，原来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一家人兜兜转转的，还是见了面。”秦嘉亲近的跟袁姥爷打声招呼。说起来真是阴差阳错，昨天她有事回了家一趟，没在这里，不然怎么着不会才现在认出来。 “怎么，你们先前认识？”坐在床头的许奶奶插了一句嘴，问道，她可没有听说过这一茬。什么焦馍的，难道是几个月前小孙子一直念叨的吃食？ 袁姥爷见许奶奶探着头，忙给她压了压被子，细细地给她讲起他们相遇的经过。 病房里就只听袁姥爷跟许奶奶说话的声音，云婉坐在一旁，吃着秦阿姨削好了的苹果，扮演着乖女孩时不时回答着许奶奶的问题。而秦阿姨则抱着许方元出去了，许毅就翻看着报纸，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真正是一家人的聚会啊！ “你还说呢？婉婉可是一个乖巧地小姑娘，哪里像你说的那样不听话。”许奶奶白了一眼旁边说大话的袁姥爷，将手腕的镯子褪了一个下来要给云婉带上，云婉迟疑地看着袁姥爷。这个太贵重了，她可不敢轻易去做主。 “好啦！别看你姥爷了，你就收下吧！哪里有初次见面长辈不给礼物的。”将手镯套上云婉发手，接着说道：“你也不要老在家里拘着自己有时间可以来奶奶这里陪奶奶说说话，女孩子伤疤什么的，总会好。”说完手指虚抚了一下云婉的额角。 女孩子嘛，总是要娇养的，相貌什么的总不是人的全部。这个孩子，她挺喜欢的，也算是圆了她孙女的梦。 接下的话题，云婉她们就掺和不进去了。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袁姥爷他们那时的往事，种种往事，叫云婉更是对今生抱有无限遐想。在那个年代都有这样的经历，前世的她又是怎么把那个大好时代过成那样的呢？ 看来无关事，无关人，只关人心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