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重要吗?
沈云朝意识不清醒的在楚寒歌的怀中呢喃了一整夜她亦不嫌烦。这一夜里,乃至以后每个像这样的一夜,楚寒歌都希望自己可以有机会像这样丝毫不间断的安抚着沈云朝,不断地安慰他,替他分担痛苦,让他明白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个人,可是她从懂事开始就喜欢上的人啊。在她这一生中,已经没有谁的地位是越了眼前的这个男子的,楚寒歌只是难过,自己不能为他分担,哪怕是一点的痛苦。看着上天这样的折磨沈云朝,他甚至连光明正大叫自己的名字都不可以。 当晚,沈云朝没有病,但是楚寒歌反而更加担心了,沈云朝用了谢姨留下的真气,蛊毒本可以肆无忌惮的活动了,加上沈云朝现在剧烈的情感波动,沈云朝早就该病了,可是,他没有,那么楚寒歌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蛊毒此刻的蛰伏,是为了不久以后的爆…… 但是即便预料到了又能如何?楚寒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抱着陷入梦魇无法自拔的沈云朝在心里默默地祈求上苍,让那一天,来的迟一点,再迟一点。 时间往后倒退一点,正当着沈云朝和肖笑,小七拼命的往西北赶的时候,进城寻找宁远和沈听风的肖北正冷冷的将剑架在听风阁联络点的管事的脖子上。 “我再问你一遍,这份地图,你从哪里得到的!”瞟了一眼手里的地图,肖笑冷声道:“为什么上面会有听风身上独有的冷荷香气!” “冤枉啊!肖北兄弟,这却是阁主交给我们的啊!” “撒谎!” 不待那人再出声,肖北手中的剑轻轻地一划,剑身上顿时染上了管事的血。抖了抖剑上的血,肖北冷漠的扫过管事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尸体,说道: “背叛者!唯有死路一条!” 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地图,肖北的脑海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灵感。 能这样准确的找到听风阁的据点,并且能悄无声息的策反管事,只能是一个极其了解听风阁内部运作的人。这样的人啊,自己的眼前不就有现成的的一个吗!自己早该想到是他的——瞿文武! 肖北揣着地图,便一路赶去了城主府。出乎肖北意料的是,这一路他都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的肖北就到了瞿文武所在的院子。蹲在院墙上,肖北看不到一个守卫,作为南阳城隐形城主的瞿文武来说,身边不可能没有人守卫,只能说,是他自己撤走了这些守卫。想通了这些,肖北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院子里。 “你在等我。” 背对着窗户看书的瞿文武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转过身。 “我在等你。”走进窗边,瞿文武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他披散着头,印着月光的脸映在肖北的眼里似乎柔和了许多。 “我想你们攻城或许就在明日了,我不想在那样混乱的地方同你做最后的了结,我还有好多的话想要对你说呢。所以我只好现在将你引来。” “可惜,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了,该说的,我早就说完了。我现在只想问你,听风和宁远在哪里!” 肖北的话并不好笑,但是瞿文武却笑了。 “都说了是将你引来的计谋了,沈听风和宁远自然是不会待在这里了,用来引诱你的地图,是我特意从别处找来的冷荷香熏过的。” 肖北闻言紧紧地皱起眉头:“无耻!”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看着瞿文武坏笑的样子,肖北的脑海中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闪过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逆着阳光的少年,俯视着自己,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依稀辨认出他嘴角的坏笑,和伸出的手。 “喂!要我拉一把吗!” 肖北抽剑的手,忽然就有些颤抖。闭上眼睛,肖北猛的转过身。 “你要和我说什么!” 瞿文武愣了一下,刚才看到肖北握剑的手,他以为也许今天还是逃不了一场恶战,而自己憋了这么久的话也许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的时候,肖北的举动,实在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仅仅只是愣了一下,瞿文武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他笑着说道:
“肖北,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心软啊!” 、“怎么!你就是想说这个!?” 不难听出肖北语气里的那丝恼羞成怒。 “自然不是了,你只管听这便是了。” 背对着瞿文武的肖北并没有看到此刻瞿文武注视着自己背影的双眼里,是怎样的不舍与温柔。 “我认识你的时候,我刚刚遭逢大变不久,在江湖流浪了许久的我,心里早就对自己的未来不报丝毫的希望了,或许有一天自己会死在路边,连个收尸的的人都没有。我至今仍然庆幸,自己可以遇到庄主,在那段时光里,我实现了许多我以为我今生都没有机会再去触碰的梦想了,即便是杀人,即便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我的心依然是安定的。”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 肖北越是听着瞿文武的话,他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自认自己是很了解瞿文武的,他听得出来,瞿文武刚刚的话,句句自肺腑。但就是因为瞿文武字字于肺腑,肖北就难受。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背叛!” “你不懂!肖北你从来都不懂!我的身上背负着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还有谁!父母是吗!” 肖北霍然转身,瞿文武惊得浑身一震,眼里滚动着的泪水,直愣愣的落下。 “你,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肖北的眉宇间升起了一股深刻的哀伤,瞿文武对这份哀伤一点都不陌生,在自己游荡在江湖里,在那段如同行尸走rou一般的日子里,每每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人的眉宇间都会一股同样的哀伤。那是,痛失至亲以后才会有的哀伤。 “我一直都知道,知道我父亲是谁,知道他死在谁的手里,知道庄主是谁。”看着瞿文武霍然瞪大的眼睛,肖北认真的问道: “这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