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周定宇
夜深人静,家家户户都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而居所偏僻的6桓所在的宅子却悄无声息的被一群褐衣人包围了,小七的反应最为迅,却还是在他们清理了所有的外围的暗卫时才现了这些人。 “楚王有请!” “你说请就请!?” 肖澈明显不是很想合作,而且看楚王的态度也明显就是来者不善,6桓去了还能活着回来么? “无妨,走一趟也好。” 肖澈闻言怪异的回头打量了6桓一眼,这是在做什么? “请!” “放心,不会有事的。” 6桓跟着褐衣人除了屋子,便上了一辆马车。几个褐衣属下看来是楚王所属的好手,不仅暗袭挺擅长,赶车也技术一流,车行平稳,几乎没有摇晃的感觉。 楚王就端坐在里面,见6桓进来,他抬眼打量了他一眼。6桓做到了周定宇的对面打量着马车,这车看起来小巧,内里却设计得精巧宽敞,座位下,床边,顶篷,处处都有活动的抽板和笼屉。有些地方明明不露机簧,但是却有意想不到的东西弹出,6桓一一摸索,不住赞叹,当然,也没忘记时刻注意周定宇的动静。 “真是巧夺天工,” “是吗,比起你主子谢安的马车还要精巧?” “在下的主子只是一介商贾,自然是比不得王爷手下的人有本事。” “不然吧,至少你练兵的本事就比本王见过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强。” “王爷谬赞了,都是庄主的功劳,小人只是见了现成的罢了。” “谦虚了。” 周定宇从座位下弹出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包袱,递给了6桓。 “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区区见面礼,不成敬意。” 6桓微笑打开,“那要看看什么好东西。”他打开一个盒子,咦了一声,道:“这棋子儿倒是特别。”6桓瞄了一眼,见是一副围棋,式样高古,材质特别,黑色暗哑,白色明润,隐隐有五彩光芒,一望而知便非凡品,棋枰篆字以乌金金丝镶嵌,华贵而不显伧俗,虽只是一副围棋,但是价值难以估计,心知想必是楚王周定宇听说自己喜欢下棋,所以特地寻来的。将东西一一看过,不住啧啧赞叹,却又毫不在意的一一放回,楚王周定宇上上下下打量6桓,目光露骨而笑容斯文,半晌道:“我生平见过的智者多矣,今日见你,本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来,倒是越觉得风姿独特,天下无双,你有练兵的本事,行军的本事也不差,你干脆也别回去了,跟着我,今生荣华富贵,足可无忧。” “哦?”6桓懒懒往车壁一靠,“荣华富贵足可无忧呢,还是追杀逃亡此生无休?” 露齿一笑,笑意森森,周定宇危险的道:“你看我像个会被人追杀逃亡的人?” “唔……”6桓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如果你是,我根本不会在这里,刚才,我,或者我的同伴,早就将你杀了。”怔了一怔,周定宇突然仰大笑,笑声宛如枭啼,引得一个褐衣人探头进来看,被楚王一脚就踹了出去。 “没规矩!”笑声一收,周定宇的脸上悠然带笑,语气却刁毒得令人生寒。 “你算什么东西?一条狗罢了,谢安都未必能杀得了我,你能杀得了我?你现在更应该做的事,是跪在我脚下求饶,求我绕你一命吧?” “抱歉……我没有下跪的习惯,当然,我也没有叫人家给我下跪的嗜好,只是我得先提醒你一句,谁饶谁还难说得很。”6桓淡定的笑道,“我知道你有恃无恐的是什么,不过就是你手里的兵,还有北疆的地盘罢了。真的好想弄死你,现在留着你,其实是玩火呢,不过我不介意试一试,周定宇,要不是庄主还用得着你,不想你现在就死的话,你根本就来不了建康,那多省心。” 面对着周定宇陡然暴戾的目光,6桓手指一颤,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奇怪的图形,弯弯曲曲的,随即松开,周定宇的目光一滞。慢慢的将6桓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你现在可以杀了我,然后,你,楚王殿下,你将永远失去你尊贵的头衔,在这个你曾经纵横的土地上,做一个人人喊打的流亡贵族,面对永无休止的复仇和追杀,相较于你前半生富贵安荣的生活,应该是个不错的新体验。” “而那个你肖想了很久的王座,那个你想杀了很久的压在你上面的家伙,”6桓露齿一笑,“经过今夜你愚蠢的自我放弃,你拥有或毁去他们的最后机会,也就与你失之交臂了。” 周定宇听得极其认真,待话音落下后却仰大笑,笑声狂放如啸,惊得远处飞鸟嘎声尖啼,扑闪着翅膀乱飞,6桓只是不为所动的,无所谓的看着他。
“我见过很多不自量力,满嘴胡言,的人,”一声声冷笑着,周定宇斜睨6桓,“他们一个个舌灿莲花,个个都以栋梁自诩,说得好像我不把他们奉为上宾,就会失去王位乃至性命,我觉得他们好烦好烦的………………他们还大多数都是所谓的世家人,你知不知道这些‘世家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仿佛没听见他语气里刻毒的讽刺,6桓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笑容优雅而神秘,也不回答他的话,懒洋洋伸手,伸臂在空中比划了个姿势,一段弯曲,左手加了一个动作,垂直划一条线,将弯曲的弧线拦腰斩断。平平无奇的姿势,却令周定宇脸色大变,瞬间直起身子,目中暴出精光,“你――你怎么知道这个……”他似是觉得失言,硬生生住了口,却将阴鸷狠厉的目光,狠狠将6桓上下打量着。 “你的一生,你的未来,你的本可问鼎大周王冠的野心与希望,都挫折于这个莫名的符号,”6桓声音更低沉如在幽邃山洞中回响,“周定宇,你一定记得,四年前,你母妃离世那夜,你母妃亲自写了一份你的罪己诏,虽然没有流传出来,但是你却不可能成为储君了,而面对你的怒火与悲伤,你的母亲却只留给了你这个,一个你根本看不明白的符号,你想过很多种最后失败的原因,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你的母亲毁了你的皇位。” “想知道为什么吗?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