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欠债(上)
“呵呵。”沈听风不答反笑,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讽刺。 “想当年,你父亲齐武王也曾经带领过士兵来过一场马踏江湖,可笑的是,他当初是为了保护谢安母子,所以以此来警告大周的人,没想到不过十几年的光阴,就变成了你领兵来践踏他了。你还真不愧是他的好儿子。” 严浩不屑的撇撇嘴,嗤笑一声。 “你这激将法用的也未免太过拙劣,还当我是从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子这么容易被忽悠?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是为西北好的事情,我都会去做。这就是我和你们最根本的不同,父辈的恩怨就在父辈了结,到了我这一辈,我只做我自己的事情。”严浩说到这里冷笑一声。“更何况就算我真的好,我父亲走上了不一样的路,那又如何。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质问我!沈听风,你只不过是我表哥西安就回来的,一个管事罢了。说到底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与你又有何干?你区区一介平民,竟敢公然指摘王爷的不是。看来你是不想活了,对吧。” 沈听风说的话涉及严浩的父亲,到底是让严浩动了些真火。说起话来,实在是半分情面都不给留。不过听他说这些话的人也不是什么普通女子,沈听风这些年走南闯北见到的人和事海了去了,这点小小的狠话,她还不放在眼里。只见她神情自若的点点头,无不赞同的说道:“你年纪虽然小,但看问题确实意外的透彻,若是他们能够明白你明白的这个道理,或许很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你今日也就不必来跑上这一遭了。” 被一个女子用教育式的口吻来说话,是个男人就会很不爽,严浩自然也没有例外。 “好了,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说这些大道理你不是说要跟我谈判吗?如果你拿不出足够重量的筹码,就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或者说,你可以带着饮烟山庄的人全部投降于我,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碰饮烟山庄里的人一根寒毛的。” “可否借一步说话。” 严浩扫了一眼三步外的部下,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沈听风,沉吟着点了点头。 沈听风带着严浩到了起码百步开外的地方。 “现在,你的距离够远了吧,你可以说了吗?” “如果说我在沙漠里就你的一条命换不来饮烟山庄的安全的话,那再加上你jiejie的一条命呢?” 严浩闻言握着佩刀的手,一瞬间就攥紧了。如今在这个世上只有两个女人可以让他像这样,扣动心弦。一个是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楚寒歌,而另一个无疑就是她的亲jiejie严晚照。他听了沈听风的话,刚一开始觉得很震惊,但是仔细一下就明白沈听风指的是哪一件事了无非就是宁远帮助他jiejie解了毒的那一次。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次?不就是宁神医替我jiejie解毒的那一次吗?我承认那一次是救了我jiejie的命,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全算到饮烟山庄的的头上吧,主要还是宁神医救了我jiejie。你总不会将这份恩情,直接算到饮烟山庄的的头上吧。” 沈听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一闪而过犹豫的神色。 “原本这件事情是打算瞒你到最后的,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想我还是把实情说出来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那不如就从头说起好了。什么时候说起来呢,不如从十几年前长安的那场夜雨说起好了。十几年前在广袤的西北之中有一个狂傲不羁的王爷。他深信,自己在西北的势力,同时也深信当成皇帝对自己的兄弟情义远没有消散。所以当战事平定之后,皇上对他发下了第一道归京召令他便不顾夫人的反对。硬是带着自己的夫人来到了危机重重的建康。他的夫人担心此行会有危险,于是便给早已退隐江湖的jiejie去了一封信…………………………”
严浩皱着眉头,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时间。 “这个时间,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其实我们庄主的年龄是假的。他今年不是22岁,而是21岁,就是那一年,庄主的母亲晕着王妃的要求,来到了建康城。就是在那一年她怀了庄主也就是在那一年他被人下了剧毒,导致庄主这一生都在生死的边缘挣扎。” 严浩一直都知道,谢安的身体不太好,但是却并不太清楚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沈听风没有骗自己的话,那么谢安身体不好这件事情还跟自己的母亲有直接的联系。 “有意思的是,经历了这一次的生死。他竟然还对这个皇帝包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他下达了第二道的归京诏书的时候。他竟然不顾著自己的妻子即将临盆,还是硬要来到建康。这一次啊,他直接害得庄主母亲,深受重伤,往后也就酿成了她早死的惨剧。说是他的亲meimei亲妹夫,但是你纵观这些事情有哪一件是对的住这个jiejie的。王妃这么多年来对庄主多加照拂,可不单单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她的侄子,更重要的是王妃自己的心里有愧于庄主。倒是庄主被你们这么多年来,严加防备,可你们可曾查出来庄主做了什么危害,西北的事情了?” “严浩,只怕你还不知道吧!庄主和你的jiejie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从小之腹为婚的。但是中途自知自己命不久矣,身体孱弱,不配站在你jiejie的身边,于是主动向王妃辞去了这门婚事。他如此百般退让,千般包容,难不成都换不了来,你严浩心中的那一丝信任?” 严浩听了这些话,心情很是复杂。一时间还真的说不出来什么话。他沉默,可并不代表着沈听风要沉默,反正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该说的不该说的也统统被抖搂了干净,那不如一次性全部说完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