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_第四百三十章 不能太低调
街角，椅子上。 他累了。 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烟屁股，左手还燃着一颗，右手握着一罐啤酒。 斜对面的宾馆里，墙上的时钟，指针落在四点半。 他不知道这个点该去哪，做什么。 他突然间发现，走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每条路都很难走，谁也无法改变什么，却可以坚持走下去。 他可以选择看起来和别人不同的方向，不管选择了那条，只要不停滞，向前走，都有可能出彩；当能力不可取代的时候，弱点也会被人忽略。 他清楚，这个世界并没有欺负过他，也没对他好，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用汗水争取来的；他并没有面面俱到，样样精通，他甚至就是全身短板的人，只因拥有不可替代的技能，在某个领域走在靠前的位置罢了。 在经历了失去喜欢的人，错失美好的事，得不到想要的快乐之后，他才开始相信，他所拥有的不过是此时此刻，他所得到的，那不过是在第一个站台失去的东西。 他就这么静静坐在那儿，像个无家可归的落魄人士，偶尔有一两对情侣，他们嬉笑着相拥走进那家宾馆，他这么静静的看着，嘴角牵起淡淡的弧度。 一次深夜的战场，铁牛跟燕雀分享过这样一个不是爱情，算是爱情的经历，铁牛曾遇到过一个有钱人家的姑娘，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她，但可以肯定她并不喜欢他，他总爱跟她待在一起，有意无意的开些少儿不宜的玩笑。 然而突然有一天，那个姑娘给他发来一条短信，铁牛当时问她是什么意思，却永远没有等到答案；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理过他；当燕雀问是什么内容的时候，铁牛苦笑答道：“京城，安徽，江西，湖北。” 当燕雀继续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铁牛却语重心长的说：“阅读任何书籍，它都不能给你带来好运，但是它能让你悄悄的成为你自己，它们仿佛从未在我们身上留下痕迹，却早已深深地嵌入我们的灵魂！” 很难想象，一个可以单手拿起重机枪的铁汉，可以说出这番富有哲理的话来。 就是不知道，铁牛想表达他书读得少，还是想说阅读的重要性；事实上燕雀当时也没有感到惊讶，铁血众人几乎是全能的，只是他们更喜欢有热血有兄弟的生活。 反倒是那四个地名，困扰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次无意间翻开华夏地图，他才明白那个女人当时想表达什么，如果铁牛当时想到了四个地名的简称的谐音，估计他的人生将会是另一番光景。 不知道就这样静坐了多久，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他最后就像个流浪汉，蜷缩在椅子上，呼吸渐渐匀称起来；椅子下是满地的烟头，五六个变型的易拉罐。 这一幕，使得不远处某栋楼的天台上，一对冷漠的眸子眯了眯，一头银发在风中飞舞，她红唇轻启间，喃声道：“如果不是顾及她，我真想知道，让他知道真实身份，会有怎样的表现。” 霓虹闪烁，川流不息，夜悄然而逝，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迷糊中，跑步的声音，扫地的声音，大妈不满的嚷嚷声…… 直到身上暖洋洋的，他才悠悠醒来，满足的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女人的白色外套，左右一看，苦笑道：“这年头好心人还挺多的嘛，薄了点，不过还挺香……” 手机上没有未接电话，只有沈妃儿的一条短信，这只能说明那女人和那老头已经彻底失踪了，撇了撇嘴，要说他不担心赛天仙的安全，说出来连鬼都不信。 “喂，老婆，你现在在哪啊，哦，那你到了酒店以后，就叫上伊蒂丝和哑巴，先到京大附近等着我，啊，公寓已经定下来了吗，好我知道了，我在，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这边还有点事，待会就去与你们会和，那就先这样啊，嗯，拜拜！” 挂断沈妃儿的电话后，燕雀叉着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拦下一辆的士，坐上副驾驶，扭头就对旁边的中年司机道：“师傅，送我到附近最大的广告公司。” 中年司机带着怪异的目光打量了燕雀一眼，不太确定的笑了笑：“小伙子，你确定要到附近最大的广告公司？” “嗯！”燕雀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许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浮起了莫名的笑意。 “得，那您坐稳了。” 说着见他发动车子，一脸的好奇道：“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应聘？” 可以看出燕雀的心情貌似还不错，当即随和的笑了笑，摇头道：“不是，去做广告牌，征婚！” “这年头，征婚还需要打广告吗？你直接上婚介公司，或上网一扒拉，那些交友网站里多的是美女，燕瘦环肥，你喜欢哪种类型的都有，前面我就遇到过……”听上去还是个老司机，一得意就差点说漏了嘴。 “你这建议好是好，可这年头网上都流行照骗，你别看视频里那些小脸白的，就跟貂蝉刚抽过血似的，可一妆卸，那就跟李逵刚从煤窑里出来差不多，再说了，网上征婚需要时间，也未必靠谱，还是我这个好，拿着广告牌往那一杵，优胜劣汰！” 燕雀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直接把那司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不住多看了燕雀一眼，轻声嘀咕了道：“真是这样吗？” “给哑巴找老婆，这是大事，不能太低调，可到底五百万好，还是一千万好呢？一千万，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燕雀摸着下巴想道，自顾自地点点头。 就在燕雀自我感觉良好，兀自诡笑时，出租车却缓缓停了下来，就见那司机指着右边某处道：“小伙子，你要找的附近最大的广告公司到了，3块！” 顺着司机的手指看过去，燕雀顿时有暴走的冲动，从上车的地方走过来，都用不了5分钟！ 深呼吸，他掏出一张十元大钞，朝司机嘿嘿一笑：“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