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赤城 三
那天晚上，队伍的成员再度被传唤到大厅中，长老们用客气的话语欢迎他们。最后，终于提到了他们该离开的消息。 “时候到了，”他们说：“那些希望继续旅程的人们必须硬下心肠，离开这里，不想要继续的人暂时可以留在这里。不管他们走或不走，没有人可以确认会有和平的未来。”周围一阵沈寂。 “他们都决定继续向前。”曼德尔看著每个人的眼睛说道。 “至于我，”曼德尔说：“我的任务还未完成，不能后退。” “的确，”他们说：“不过，所有的成员都会和你去赤狐城吗？” “我们还没决定未来的旅程，”曼德尔说：“在幽灵矿坑之后，我不知道伍德想要怎么做？我想他当初可能也没构思得很清楚。” “或许吧，”他们说：“不过，当你离开这里之后，红颜堡将是你唯一的选择，你们之中有些人应该知道。 “你们要走哪边的河岸？” “如果大家接受我的建议，我们将会沿著西岸。”道格拉斯回答：“但我并非队伍的队长。”其他人一言不发，曼德尔看起来犹豫不决。 他们说：“我们没有立场替你们作出选择，但我们可以尽量提供帮助。我们的同胞对于森林中的河流十分熟悉。我们将送给诸位足够的补给品。” 曼德尔对长老们连连道谢。这些帮助暂时解决了他的问题，不只加快了旅行的脚步，更让他短时间内不需要考虑前进的方向。其他人看起来也放心多了。只有吉莉莉抱持著怀疑的态度。 “一切都会在明天中午前，为你们准备好。”他们说：“我们明天一早就会派人去协助你们做好准备。现在，祝各位有个无梦的好眠。” “晚安，朋友们！”道格拉斯说。 队伍的成员告退之后就回到帐棚内。即使有长老们的保证，他们还是希望能够先开一次会讨论一下未来的行程。 他们为了未来要怎么走争论了很久，因为这趟旅程还必须要完成他们带领道格拉斯千里迢迢前来的目的，但众人最后还是无法做出决定。很明显的，红颜堡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至少这个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但其他路程如何保持安全就有很多问题需要讨论。道格拉斯没有表示意见。 “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也必须要要护送道格拉斯大人，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曼德尔说。在那之后，他沈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眼睛看著道格拉斯，彷佛试著了解对方在想些什么。 到了早上，当他们正开始打包行李的时候，会说通用语的赤民来到他们的帐棚中，并且带来了许多食物和衣物。食物大多数是一种薄薄的蛋糕，外层烤成淡褐色，内层则是奶油的颜色。布鲁拿起一块蛋糕，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著它。 “乾粮？”他压低声音，同时，他悄悄捏下一角烤的脆脆的蛋糕，小心翼翼地试咬几口。随即，他的表情变了，并且狼吞虎咽地把那块蛋糕整个吃掉。 “别再吃了！别吃了！”赤民们哈哈大笑著阻止他：“你吃的已经够你走一整天的路了！” “我以为这只是某种乾粮，就像是在野外赶路时的食物替代品。”布鲁说。 “这的确是啊！”他们回答道：“但我们称呼它是行路面包，这滋补的效用比大多数的食物都要好，而且，味道也比乾粮好多了。” “的确，”布鲁说：“你们可真是慷慨的人！” “不客气，但我们还是必须请你们尽量省著点吃，”他们说：“一次只吃一点，只在肚子饿的时候吃，因为这些东西是协助你们度过粮食断绝的情形用的。如果你不弄破外表，让它们像现在一样包在叶子里面，他们可以保持新鲜非常多天。只要一块，就够让一名旅者步行一整天，进行许多耗费体力的工作，即使他是高壮的人也不例外。” 赤民们接下来，将送给每个队伍成员的衣物从包装中打开来，他们送给每个人一件完全量身订做的连帽斗篷，所用的材料是艾琳家内部编织衣物所用的轻盈保暖的丝缎。旁观者很难判断这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因为在树下的时候，它们看起来像是暮色一般灰噗噗的，但当斗篷在移动中，或者是处在光源下的时候，它们就化成如同树叶一般的绿色，在夜晚变成褐色大地般的色彩，在星光下则变成水波般的色泽。每件斗篷，都利用一枚红叶镶著银边外型的领针别在身上。 “这些是魔法斗篷吗？”吉莉莉用惊讶的眼光看著这些衣服。 “我不知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为首的赤民说：“它们是非常好的衣物，手工也相当不错，都是在这块土地上制造的。但是，它们依旧只是衣物，不是盔甲，无法阻挡箭矢或是刀剑。但对你们来说，它们应该相当实用；这些衣物穿起来很轻，必要的时候也很保暖或是凉爽，而且，它们很适合用来躲避那些不友善的眼光，不管你是走在岩石上还是森林中。在此之前，从未有外人穿过我们的衣物。” 用过早餐之后，队伍的成员在喷泉边向大家道别。他们的心情很沉重，因为这是个美丽的地方，对他们来说有家的感觉；即使他们根本不确定自己在这边过了多少天也一样。当他们看著阳光下的泉水时，戚尔斯越过草地向他们走来。 “我从北方边界那边回来了，”那名赤民说：“现在又要再度担任诸位的向导，落日山脉似乎动荡不安，山脉深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喧闹著。如果你们想要回家，恐怕不能从那边走了。不过，诸位还是跟我来吧！你们现在的方向必须往南走。”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道路上空无一人。最后，戚尔斯带著他们来到了山丘的南坡，他们又再度来到了挂满了油灯的大门，以及那座白色的桥。于是，他们就离开大路，进入一丛浓密的树林中，继续沿著曲折的小径穿越绵延的森林，一直领著他们往南、往东走，朝著赤河的河岸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