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宴无好宴
男人都是天生的猎人和探险家。女人越难以降服，男人的征服欲就越强；女人的秘密越多，男人的兴趣就越浓。一点点征服，一层层挖掘，男人的收获越多，爱得越深，最终沉迷于此，无法自拔。猎人变成猎物，探险家陷入温柔乡，这就是每个男人的宿命，也是他们的追求。 从这方面看，孟岚无疑比姜白露更有吸引力。自从和她接触开始，冷墨时常有新的发现。而刚才这个消息，无疑是最出乎意料的。整个车厢里，空气都凝固了，石群开车的动作有些僵硬，朱秋荻也有些手足无措，两个人都不知道是否应该停车回避一下。 “你家隔壁姓王？”冷墨想调节一下气氛，不过效果看来不太好。 “生下了儿子，给两个家族缔结了盟约，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所以那段时间我很放纵。”孟岚没有理会众人的尴尬，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人的每一步成长，都需要自己亲自去经历才行。有些事情如果你没有经历过，就算是你博览群书，懂得天下所有的道理，还是会被自己的感情牵引，一步步做出错误的选择。” “我那时候也二十多岁了，有学历，有教养，有丈夫，有孩子，但本质上我其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我爱上了自己大学的同学，当时觉得他很有魅力。你知道吗？偷情其实没有那么刺激，只有恐惧和痛苦。但是为了能见他一面，我愿意承受。我还傻乎乎地怀上了他的孩子。” 冷墨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他并不完全认可孟岚的话，尤其不认为“什么事都要尝试过才能做好”。用他自己的话讲：“当我看到有人撞破了头，就已经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一起撞了。”像这种在“家族不同意，老公有势力”的前提下，还要偷情甚至怀孕的事，他只在脑残剧里见过。 “你觉得不可思议？”孟岚问道。她自己也摇摇头，道：“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和你说另一件事，你可能就会理解了。我22岁以前，没有见过蛆，连电视里都没见过，因为那对我没有用。” 她回到刚才的话题，道：“当我欣喜地告诉他，我怀了孩子，还要生下来的时候，那个人吓哭了。你能想象吗？懦夫，竟然哭了！” “这一点吧，我有不同意见。”冷墨对那个男人表示理解，“你娘家婆家都那么大势力，一个眼神就能干掉他，换个胆小的，直接吓死了。人家能哭已经够坚强了。” “那偷情的时候他怎么不哭呢？”孟岚顶了一句，接着讲道：“他跪下来求我，让我把孩子打掉，还给我许下各种承诺。不过从哭的那一刻起，他的形象已经轰然崩塌了，我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懵懂的小姑娘了。” “其实打掉孩子对所有人都好。”冷墨又插了句话。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孟岚狠狠地瞪着冷墨，道：“你这话应该抱着婉玲，亲口对她说。” 冷墨无奈地苦笑，道：“我这不是假设吗？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能对她说这种话呢？可当时她还没出生呢。” “冷血！你根本不知道母亲对孩子的感情。”孟岚虽然不再瞪他，但是仍然气哼哼地道：“你觉得她那时候还不是生命，但是我知道她是。她就在我肚子里，和我心连着心，她的喜怒哀乐我都知道。” 孟岚做了两次深呼吸，平复一下情绪，道：“我出了国，偷偷生了孩子。等回来之后，才知道那男人已经死了，死得很省心，一点烂摊子都没留下。我知道谁下的手。” 冷墨撇撇嘴，道：“如果我是你丈夫，恐怕也会这么做。势力越大，欲望越强，耐心越少，杀意越盛。”他说着说着，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几天来经历了多次厮杀，让他的火气越来越大。 孟岚向他那攥紧的拳头不屑地撇了一眼，接着道：“然后几个和我要好的同学，无论男女，都接二连三地出了意外。我还是知道谁下的手。” 冷墨吃了一惊，拳头也放松了：“这就太过分了。” “你还能知道这样做过分，看来还有点儿良知。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替他们辩解下去呢。”孟岚冷笑一声，道：“从此以后，两个孩子再也没有离开我的视线。每当看不到孩子，我都会大闹，和我父母闹，和徐家闹。我一度以为自己已经疯了。直到前几天，两个孩子都走散了，我没有再闹。那时候我才确定自己没有疯。我不怕他们离开我，也不怕他们死，只是不想让他们死在孟家和徐家人的手里。” “我告诉你们这些，主要是说明两点。”孟岚忽然脸色一肃，道：“一是告诉你们，我视你们为心腹，也希望你们摆正位置；二是告诉你们，今晚这些人在末世前就杀人不眨眼，现在肯定更加无法无天，你们不要因为我和他们那层表面的关系，放不开手脚。记住，狮子搏兔用全力！” 轿车停在酒店门口，孟岚带着冷墨和朱秋荻步入会场，石群自己去停车。 孟岚牵着朱秋荻的手，为她介绍一路上见到的各路‘名流’，实则主要是说给冷墨听的。末世之后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全面洗牌，有些衰败，有些崛起，所以宴会上也多了不少新面孔，而消失的旧面孔早已无人记得。孟家就是末世后衰败的典型例子，以前能和徐家平起平坐，现在想做附庸都要先把徐昊阳找回来才行。就今天这场晚宴来说，如果不是徐伟星组织，仅凭孟岚根本叫不来这么多人。 三个人在大堂中迅速转了一圈，和认识的人打了遍招呼。冷墨在这些人中发现了不少民间团体的首领，暗道：“看来泉城也是人才凋零，连一些民间的小团体也能出席这样的酒会了。”正想着，一个年轻人快步走过来，冷墨抬眼看去，正是白天送请柬的那位。 年轻人走到孟岚身边，道：“夫人，徐公子来了。” 冷墨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见一个男子正微笑着走过来。这男人没有军人的刚毅，也不像某些明星那样柔媚，总的来说称得上相貌堂堂，英气勃勃。 男子走过来先冲着孟岚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向着冷墨伸出手来，恳切地说道：“刚才有些俗事绊住了，听说恩人到了，这才赶紧下来。我叫徐伟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敢不敢。”冷墨连忙伸出手来握住，寒暄道：“我不过是适逢其会，还是孟女士自己的运气好。今天承蒙徐先生抬爱，能够参加这次晚宴，见到这么多名流，真是大开眼界。” “什么名流？冷先生可不要客气。”徐伟星笑道：“今晚得您赏光，这里才能蓬荜生辉啊。” “徐先生把我捧得这么高，我可都要站不稳了。”冷墨也笑道：“我不过一个俗人而已。倒是徐先生您，丰神俊朗，英俊潇洒，真是让人一见就生出钦敬之意啊。” 花花轿子抬人，徐伟星也是知情识趣：“哪里哪里。冷先生太客气了。其实还是像您这样能力强大的进化者，才能称得上是末世的主角啊。” “好了，别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孟岚对两人言不由衷的对话很快失去了耐心，“昊阳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呵呵。”徐伟星尴尬一笑，对冷墨道：“冷先生，我夫人爱子心切。实在不好意思，您看……” “没关系，人之常情嘛。”冷墨微笑点头，表示理解，“您先忙，我随便转转。” “多谢冷先生理解，您随意，我们失礼了。”徐伟星又稍稍鞠躬，本想牵着孟岚的手离开，却见她早已拉住了朱秋荻，只好放弃牵手的想法，在前面引路。 冷墨独自在会场里闲逛，喝点饮料，吃点糕点。今晚号称晚宴，其实是个冷餐会，舞池中虽有几对舞者，但在冷墨看来，那都是无所事事的膏粱纨袴和图新鲜的土豹子。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在会场中搜索自己的目标，洽谈各种合作。冷墨也在搜索自己的目标，他对“吃货联盟”最感兴趣，不过看来自己的目标今天并没有到场。 “冷先生。”石群已经停好了车，端着一杯酒走到冷墨身边，四下看了看，道：“交浅言深，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哦？”冷墨好奇道：“我哪里出问题了？” 石群道：“刚才车上，孟女士说了那一番话。我猜不是对我说的，也不是对朱姑娘说的，而是对你说的。你们的关系，看来不一般。” “确实不一般。”冷墨撇撇嘴，心道：“但是你肯定猜不出来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你能力有多强，但是在泉城，没有人能同时对抗徐孟两家。”石群道：“所以，我劝你离孟女士远一点。她前一个情人的下场，你已经知道了。你是强者，也是聪明人。无论为了爱、欲、权、利，你都没必要趟这个浑水。” “说得好。”冷墨点头笑道：“不知道你是在替谁说这番话？” 石群道：“替我自己，替良心。”他没有得到冷墨准确的答复，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提出一个问题：“你知道孟女士的异能是什么吗？” “异能？她有异能？”冷墨故意问道：“她的异能是什么？” “今天，她对我用了异能，想让我对她效忠。”石群说起自己下午的经历，“当然这其实没必要。我是保镖，除了业务范围内的事，其他的不管。政治斗争都和我没关系。今天分配给她，就保护她。明天她死了，再去保护别人。保护过程中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会外传，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他发现自己有点跑题了，赶紧把话题扯回来道：“不过她用了异能，这让我有点反感。” “你先等一下。”冷墨打断了石群的话，因为他说的内容很多，但同时说的顺序很乱，所以冷墨打算由自己掌握谈话的节奏，“你说她对你用了异能，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能感受到，因为我也会。”石群骄傲地挑一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