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漏网之鱼

    冷墨见对方看出自己的问题，心里一惊，随即释然，呵呵一笑，道：“不错不错。早听说你脑子好使，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你，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过，刚才还有十九个人的时候，我还怕你们跑了，现在就剩下七个小矮人，还能有什么作为？”说罢水浪一卷，挑一个方向追过去。

    事实也确如冷墨所说，剩下七个人里，只有老大和狙击手的攻击距离够远，但是仅凭这两人，放不了冷墨的风筝。剩下的几人中，李中客和孔京天虽然是远程，但是攻击距离只有五十米左右，老张和小高更是毫无用武之地。只有陨石威胁最大，但是他一来并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二来移动方式僵化，机动能力不是冷墨的对手，听到老大的命令之后，第一时间就远远跳开。

    李中客和孔京天距离冷墨最近，两人机动力又差，眨眼间就被冷墨的两条水龙追到身后。危机之中孔京天蓦然转身，双手推出两道火柱，将两条水龙烧的一干二净。李中客知道自己的异能只能帮倒忙，头也不回地向前跑。

    “负隅顽抗！”冷墨对孔京天印象不错，但是作为死敌，已没有留手的可能，心念一动，将他的心脏搅碎。接着又向李中客追去，堪堪追到百米内，忽然一道火光从天而降，正是陨石切入战场。尽管冷墨早有准备，仍然被热浪冲出数米，身体周围的水墙也被蒸干了不少。陨石不敢乘胜追击，转身拉起李中客，“呼”地一声跳出战场。

    冷墨看着两人逃开，却无计可施，只能转向下一个目标。陨石能救走李中客，是因为后者能抵御他身上的火焰，其他人可没这个本事。不多时，老张和小高也先后死在冷墨手中。

    “还有四个。”冷墨一边算计着，一边感知剩下几个人的情况。狙击手石翠蝶从战斗一开始就站得很远，现在已经跑到感知范围之外，只能通过她射出的子弹，判断一个大概的位置；李中客被陨石带着跳出战圈，两人同时消失了；附近只剩下了义气堂老大。

    “都撤退，不要再回来。”老大对着肩头的对讲机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向着冷墨走去。“这次是你赢了。”他看看身边的战场，不过十几分钟的战斗，义气堂烟消云散。身边的尸体中有他末世后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还有几个即将通过考验期，成为义气堂正式成员的年轻人；更有几十名持枪守卫，被冷墨顺手放倒，连名字都没留下。倒是那些普通百姓，躲在住宅楼里，没有受到波及。“你太强大！我真后悔与你为敌。”老大颓然道。

    冷墨沉声道：“我也不想与你为敌。可惜我们阵营不同。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大四下里看看，道：“好像也没有了。动手吧。”

    冷墨正要动手，忽然背后一亮，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有人偷袭！”冷墨身边水浪翻涌，将自己冲到一旁，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原来是陨石又回来了。

    “救人？休想！”冷墨没等站稳，心念一动，将义气堂老大的心血管搅碎，立刻反应过来，心中懊悔：“糟糕！”

    果然那老大忽然圆睁双眼，一手抓着陨石的胳膊，一手指着冷墨，颤巍巍地说道：“你……他……”话没说完，身体栽倒，死不瞑目。陨石见老大已死，毫不迟疑，立刻逃走。

    冷墨还沉浸在懊悔中，看着陨石在空中留下的浓烟，再看看地上那老大的尸体，心道：“刚才没有对陨石动手，反而一心杀他这个求死之人，又让他看出了问题。可惜我当时太过心急，竟然没有一击毙命，给他留出时间，说了两个字的遗言。也不知道陨石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和义气堂不死不休了，陨石能否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并不重要。反正我也要想办法干掉他。”想罢他在会议室的角落里找到何应真，两人再次遮掩了行迹，一起回到互助会。

    戚以方正等着他们，见到冷墨，满脸歉意地说道：“出了内鬼。外围有几处安排暴露了。幸好你们俩回来了。”

    冷墨奇道：“前几天我遇刺的时候，就告诉你有内鬼，还没有揪出来吗？”

    戚以方摊摊手，道：“内鬼太多了，也不能把精力全用到这上面啊。你们这么晚回来，打了一架吧？说说战果。”

    “陨石、李中客和那个女枪手跑了。其他人都死了。”冷墨道。

    戚以方听到这战绩，眼中精光一闪，忍不住笑道：“好！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强大了。之前对我隐藏了实力，对不对？是异能范围扩大了？还是强度提升了？”

    冷墨没有回答，反而说道：“那个陨石，我无能为力。他一旦变成陨石形态，我就杀不了他。”

    戚以方见冷墨岔开话题，也没有追问，反而顺着他说道：“陨石的信息太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毕竟是另一种生命形态，超出了我们的认知。不过你这次虽然跑了三个，但也算是大获全胜了。尤其是义气堂的老大，虽然异能只是普通的远程攻击，但是头脑灵活，又对徐伟星忠心耿耿，是我们的劲敌。这次能把他除掉，徐公子就成了残废。”

    “我在那里等待指令的时候，听他们说徐家内部也有不少派系，你知道吗？”冷墨问道。

    “知道。”戚以方笑道：“怎么？等了这几天，女朋友不耐烦了吧？你是不是打算干掉徐伟星，然后拍拍屁股就走啊？”

    冷墨点点头，道：“正有此意。反正我的敌人就是他自己，犯不着和整个徐家做对吧？干掉这个徐公子，让他徐家推选别的‘徐公子’好了。”他想了想这个计划的可行性，问道：“这么做，会不会给你们的计划造成影响？”

    “有一点影响，不过不大。”戚以方道：“但是对孟岚的影响很大。你知道她其实并不想出人头地，现在做这些事，就是为了报复。报复家族，报复徐家。如果徐公子被你杀了，你猜她会高兴吗？”

    冷墨沉默了。是的，孟岚在这方面是偏执的。在她心里，杀人不如诛心。

    报复家族的时候，孟岚失败了。虽然她成功地将家族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她并没有从父亲那里收获抱歉、谅解或安慰，反而要担起家族复兴的重任。如果她无力带领新势力发展壮大，那就说明她只是个叛逆的小姑娘，根本无权指责自己的父亲和家族。现在的孟岚虽然拥有大量财富，却仿佛套上了一层枷锁。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她的余生恐怕只能铺在事业上了。

    对此，冷墨心知肚明，却并不想劝说她做出改变。一来，他并不想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强制别人改变自己的生活和思想。二来，他害怕孟岚在干掉所有“仇人”后，会陷入空虚的深渊，所以也乐于见到她的生活有所寄托。

    而对于徐伟星，孟岚的想法更加难以捉摸。虽然冷墨没有认真探究过，但是他能感觉到，孟岚还没有找到对徐伟星“诛心”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冷墨擅自出手干掉徐伟星的话，孟岚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留下遗憾。

    “徐公子啊徐公子，你本身并不重要，但是‘杀你的方法’很重要。”冷墨思考片刻，道：“好吧。那就让他再多活几天好了。”

    “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他的报复吧。”戚以方道：“义气堂是他最核心的力量。前几天血族攻城，他可以暂时放下和你的恩怨。可是现在你先发制人杀了他那么多手下，这时候要是再没有什么表示，以后还有谁敢给他卖命？”

    冷墨对此毫不在意，道：“你肯定有计划的。”

    戚以方道：“本来是有的，可是被内鬼破坏了。按照计划，几个小时后，血族会强袭徐家最大的粮食仓库，但是现在那里的东西都被转移了。所以我之后的所有方向都要调整，大概会耽误两天时间。这两天，你还是找地方躲一躲吧。”

    “好吧。”冷墨想到姜白露一直不肯托庇于互助会，觉得一阵心累，道：“我这就回去准备。”

    “这就走了么？”门外传来孟岚的声音，“见过了小女朋友，我这残花败柳连被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咦？”冷墨尴尬地问道：“你怎么出现的？我一直没有感知到你，还以为你在孟园。”

    何应真从孟岚身后挤进来，道：“教官，我的幻术，已经可以影响别人的感知能力了。”说完低下头推着戚以方走出去。

    孟岚关上门，盯着冷墨道：“刚才要走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可是过去这么多天，为什么不肯来看我？”见冷墨低着头不说话，冷笑道：“怎么？家里管得严，不敢出来了啊？”

    冷墨走过来，轻轻拥她入怀，低声道：“我知道你其实不想这样和我说话的。你也知道。对不对？我们不要互相伤害，好不好？”

    孟岚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