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岳父搭台

    京营这名字听上去是个营地，其实不然。虽然大部分人都居住在一起，但是同时也有数十个岗哨、兵站分散各处，守卫着农场、工厂、市场。主营被围在中间，却主要是供成员们住宿，白天反倒没有太多人。那些岗哨、兵站和主营之间也有些距离，要在这么大一片区域找到高论，也不是件容易事。

    不过冷墨自有主张，他找不到高论，可以让高论来找他。只见他单手一扬，一道水龙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炸成一团水雾，那水雾翻翻滚滚，凝成一个“冷”字，在空中停了片刻就烟消云散。

    没过几分钟，高论独自一人奔行而来。

    “什么事？”高论问道。

    “还是这件事。”冷墨一指姜白露，道：“吃了脑核之后，异能忽然暴动。后来又吃了几次，反而能压制一部分，但是现在脑核也没什么效果了。以你的智力，有没有好建议？话说回来，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效果？”

    高论先回答道：“我的能力是‘洞察’，大概是一种大脑方面的进化吧。”说完打量了姜白露一番，又围着她转了几圈，道：“行了，我记住你的状态了，明天再来吧。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吃脑核。”

    冷墨知道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高论先观察一段时间，也是应有之意，只能约好了时间，先带两个女人回去。

    接连几天，三人偷偷离开营地，每日让高论观察姜白露的变化。到第四天时，高论道：“我看她这病不用治，这几天来，她的威势越来越弱。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几个月，大概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姜白露听了这话十分开心，她最怕一直不能和冷墨接触，影响了两人的感情，如今听说只需要几个月时间就能恢复常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没想到高论口风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这也只是个推测。如果你这一身威势有个下限，比如收敛到身边一米之内，就再也不减弱了，那也是很有可能的。总之，我们的推测和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要想去根儿，还是要弄清楚你这异能的原理才行。”

    冷墨见姜白露听了这话又紧张起来，催促道：“你既然说到这儿，肯定有解决方法，别卖关子了。”

    高论道：“京都曾经有几个大型官方势力。他们都组织人手开展过异能研究工作，听说已经有了研究成果。但是没等结果公开，噬金虫和电蚁开始肆虐，那些组织四分五裂，研究人员也各奔东西。”

    冷墨问道：“我们要去哪里找这些研究成果？”

    高论摇摇头，道：“不知道。京营里虽然流传着这个传说，但是没有人知道当时的科研基地在哪里。有人说在某个研究院，有人说在某一所大学，有人说在某个部队驻地。我一一找那些散播消息的人询问过，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一个亲眼见过。”

    冷墨道：“没关系，我们一个一个找过去，总能有些发现。”

    三人从高论那里拿了一张地图，上面标了几个可能性较高的目标。冷墨道：“我回去准备。出发时叫你。”

    高论摆摆手道：“我不和你们同去，一来你们营地里的人对我有成见，咱们一起行动不方便；二来我最近也要忙些别的事。有了发现通知我就好。”

    三人回到营地，姜骏正在家里等着，一见他们进门，就把冷墨单独叫到一边。

    “冷墨，你们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休息好了没有？”姜骏起了个头。

    冷墨心知他是要给自己安排什么工作，答道：“挺好，挺好。伯父您费心了。”

    姜骏见他的响应并不积极，皱皱眉头，道：“虽然我没有到外面高调宣布你的身份，但是营地里都知道你是谁。我那丫头，虽然现在有些问题，但是想要追她的人也不在少数。更何况你还要把雪雁也收了，那更是营地里人人盯着的一朵花。”

    冷墨点头道：“露露和雪雁，都是无价之宝。”

    姜骏见他虽然对两个丫头称赞有加，但是点到为止，没有接着表态，叹口气又接着道：“这几日外面风言风语不少，你要娶她们两姐妹，总要做出点成绩来。我知道你是和高论平起平坐的人物，肯定本事不小，但是如果没什么出色表现，怎么堵的上那些人的嘴？”

    冷墨心道：“只要您列出个名单来，我让他们永远闭嘴。”不过这话要是说出口，岂不是当面打脸，因此他只是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姜骏又道：“你来营地时间还短，没什么根基，想做点什么事也不容易。既然露露选了你，我也要给你铺铺路，总不能让你空手套白狼。”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现在的身份，如果从基层做起，连我也没面子。我给你成立一个战队，让你自由发挥。平时愿意狩猎就狩猎，愿意巡逻就巡逻，愿意生产经商也都随你，只是一旦有了战事，你也要服从命令。”

    冷墨心道：“岳父大人啊，你既然知道我和高论平起平坐，就该知道我难以屈居人下，怎么说到最后，还是把我拴到一个战队里了呢？若是在你手下的近卫队，我也勉强认可。可是独立站队都归刘副总管理，难道我还要去受他的气？”

    不过他换位思考，也知道姜骏这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营地里没人知道冷墨的能力，不要说姜骏、孟君舟，就是当日那三个和他动过手的进化者，也摸不清他的底细。姜白露当然不会瞒着她父亲，一定是把冷墨夸上了天，不过正所谓“过犹不及”，她夸得越狠，姜骏越不愿意相信。这种情况下，若是贸然将冷墨推得太高，一旦出了问题，大家一起丢脸不说，连姜骏这个位子都要受影响。

    战队队长这个职务，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又得到特别许可，能够自由行动，这待遇也不算差了。倘若冷墨是个上进心强的人，要更上层楼也不是难事。

    再往深处想一步：新成立的战队不在姜总麾下，一旦出了成绩，外人不能说他偏袒自己女婿；倘若做得不好，还可以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而且一旦起了冲突，冷墨和刘副总斗起来，姜骏正好坐收渔利。

    想到这里，冷墨点头问道：“伯父您想得周到，我就按您的意思办。只是不知道您这营地里，现在都需要些什么物资？平日里又都是从哪里筹集呢？”

    姜骏见他答应得痛快，也满意地点点头，道：“最紧缺的当然是粮食。咱们那庄稼虽然种下了，但是什么时候收获，甚至能不能有收获，都很难说。因此营地里的战队，大多都是在各处狩猎，顺便找一找有没有末世前剩下的食物。”

    “排第二位的，就是武器了。噬金虫成灾以后，金属武器的数量锐减，仅存的那几把，还要天天烤火才能保存，如今大部分进化者用的都是木棍和石头。如果你能找到合适的武器，那也是大功一件。”

    “除此之外，还有一样资源，对你来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冷墨眼珠一转，笑道：“莫非是水？”

    “不错！”姜骏一拍手，道：“这东西末世前打开水管就有，可是现在想弄到些饮用水，那可要费不少功夫。咱们营地控制了周围的一个公园，那里面有个湖，平日里都是从那里打水，经过沉淀过滤，最后烧开了才能喝。即使咱们有这个湖，那些普通人用水也要十分节约才行，更不要说那些身边没有水源的营地，还要和咱们买水才能活下去。”

    冷墨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怪不得咱们这营地在附近首屈一指，原来是因为控制了唯一的水源。”

    姜骏笑道：“不错不错，你果然有两下子，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想建立一个势力，只靠武力是不行的，必须把持住生存资源，才能让人为你效力。”

    “还是伯父经验老道。”冷墨捧了一句，将话题兜回来道：“伯父，不知道战队的那些成员，都是如何挑选的？”

    姜骏道：“我本想给你推荐几个得力助手，不过看你这意思，是想自己挑人了？”

    “伯父慧眼如炬！”冷墨解释道：“您推荐的人，自然错不了。不过想来营地里百废待兴，用人的地方不少。我不如先挑几个新人探探路，倘若将来遇到了麻烦，要找高人帮忙的时候，还不是伯父您一句话的事？”

    姜骏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年轻人不必好高骛远，踏踏实实从基层做起就好。”

    两人谈完了正事，冷墨拿了姜骏的介绍信，到营地的管理处挑了四男两女共六个人，准备第二日带上他们，直接去寻找高论所说的“研究成果”。至于老泰山交待的其他事，他全都抛在脑后。因为他早就打定主意，以后如果有人说他没有成绩，他就去周边的营地里卖水，用换来的各种资源向岳父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