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动乱
警局的拘留房里的温度比平时要低了好几度，负责站岗的警员A总觉得背后冷冰冰的还带着几分杀气。回头，铁门里的男人正盯着自己，那种不甘的眼神仿佛要吞了自己。这个昨天才关进来的男人听说是A市很有势力的黑社会，也是毒贩。好像是叫辛厉。 在A市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掌控着全国最大的贩毒资源的倪家跟有关部门仿佛定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直和平相处。而只要你是倪氏旗下的人，有关部门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只是上个星期倪华暴毙，倪氏突然宣告放弃一切有关黑道的掌管权。倪氏旗下几个老大开始争夺地盘权利。毕竟是倪氏旗下的人，警局在开展行动时也颇为难。 所以昨天传来一个叫林约槊的探长在不使用任何武力的情况下将正在谈判的辛厉和另外一个老大拘捕的时候，整个警局都炸开了。 尽管辛厉从被抓进来到现在没有一丁点反抗，过分苍白且僵硬的脸虽意外显得高贵，但是那双看上去充满邪恶的眼睛却像要杀人一般。 “辛苦了，麻烦开下门。” 绅士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警员A惊愕地抬头，正好迎上一双含笑的黑眸。 “是……是……” 警员A惊慌中敬了个礼，连忙转身，食指颤抖地在墙上的键盘上敲出一连串数字。 门开了。 林约槊淡定地绕过警员A，脚在踏进铁房内的瞬间停住，礼貌的声音响起。 “我想跟他单独谈谈，可以吗？” “可……可以。” 警员A毕恭毕敬地点头，然后cao步离开。 整个铁房内一片死寂，只有走廊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房里侧的石床上坐着的辛厉抬头死死地盯着进来的林约槊。 “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我谈？”林约槊踱步到墙边，身子微微向后靠墙，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石床上的辛厉说。 “你是倪家的人？”辛厉挑了挑嘴角。 “不是。”林约槊答得干脆。 “没想到倪老爷会放任一个能力高于三代的僵尸在A市自由活动，还是你的隐藏能力太好？” 辛厉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强大僵尸表现出了异常的兴趣。 “我对你们的游戏没有兴趣，你们也不需要介意我的存在。” 林约槊淡然地说。 “哈哈哈……”辛厉摇头“那你把我们弄进来，是什么目的？你这样做，我们还能不介意？” “这个星期以来，你们两个老大为了争夺地盘，纵容手下聚众斗殴，多次伤害到路人，甚至还有过分到收保护费的。这已经严重危害社会治安，我身为执法人员，怎么能坐视不管。” 慢条斯理而具有威慑力地打着官腔，林约槊俊逸的黑眸里没有一丁点额外的情绪。 辛厉苦恼地皱了皱眉。他可摸不清这个人的门路了。 “哼，这个城市里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僵尸，底下的普通人当然也有普通人的需求，就像倪老爷生前说的，这个世界的正义和邪恶需要平衡。” “据说倪华生前有要求，限制贩毒数量，不向未成年人贩毒，不向普通店家收取保护费，不无故伤人。”林约槊幽幽地说，看着辛厉的眼神显出几分严厉。 听到这话的辛厉冷笑了一声，接着说：“倪华的时代已经消失了，这个时候应该产生一个新的时代。” “所以你想成为下一个倪华？” 林约槊冷漠地看着他，抛出一个问题。 辛厉瞥了他一眼，像小孩子被戳穿心思一样笑了一下。 “并不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 说完这句话，他收起笑容，恢复一开始的冷峻，语气严肃地对林约槊说。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你把我们两个抓起来是没有用的，外面照样很乱，只有出现新的头目，这场sao乱才会平息。” “我也可以趁这个机会铲除你们这群危险分子。” 林约槊冷冷地说。 辛厉大笑，目光凌厉地盯着“我必须要提醒你一点，你面对不是整个黑社会，而且整个僵尸族群。” 威胁的意味很明显，但是很有威胁力。林约槊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所谓的铲除整个黑帮，就算他能力高于绝大部分僵尸，也绝不可能与整个僵尸族群作对。 “倪家为什么会放弃一切权利，你知道吗？” 叹了口气，林约槊的语气不再那么冷漠。 “倪华不在，现在倪家是一个叫余修印的人作主，听说他是一个离职的国际刑警，是倪稚的未婚夫。” “那倪稚呢？” “倪稚……”辛厉抬头冥思了一下，接着说：“听说是伤心过度，不想管任何事了。” 伤心过度？林约槊挑眉，他那天看到的倪稚可不像伤心过度，反倒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我想你帮我一个忙，作为放你出去的条件。” 林约槊身子离开墙，站好，作出谈判的架势。 辛厉眯眼，思索了一会，点头。 这边的余修印将熟睡的倪稚轻轻放在双人床上，盖上薄被。俯身看到身下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的人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以后都这样就好了。 起身，迈步，关上房门。径直走到书房，开门的瞬间，早就在书桌前等候的木宁霏转头，朝他点了点头。 余修印走到书桌前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抬头看着木宁霏的眼神没有聚焦，轻声问。 “说吧，什么事？” “两个以前在倪家底下做事的头目被警察抓走了，现在外面很乱，脱离了倪家的控制，不少僵尸开始自立门户，僵尸和驱魔人之间的规定随时会崩裂。希望您重新考虑关于倪家放弃一切掌控权的决定。” 一身素色及膝连衣裙的木宁霏脸上难得露出担忧的神色。虽然面前的人置若罔闻。 “就这些？” 见木宁霏没有接话，余修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木宁霏抚额，良久才抬头说：“你不能放任不管，将倪老爷建立的一切毁于一旦，因为你现在是倪家的主人，你有这个责任。” 作为一个跟随者，是没有权利质疑主人的决定。她早已决定一生为倪家卖命，所以倪家的主人即是她的主人。但是余修印似乎对僵尸与驱魔人的事情毫不关心。 “我知道了。” 薄唇轻启，余修印径直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