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伸张正义
其实，对于泰拉王室，这件事情失败所得到的，绝对比成功要多很多，就算罗德哈特是绝对的忠臣，在控制魔龙后把魔龙的控制权交给了国王，但这就会让泰拉帝国成为众矢之的！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绝对会成为灭国的前兆。 但如果失败了呢？ 首先，泰拉帝国会在国际上展示自己的实力，不要忘了，这次集合的精英虽然不是大陆上的名宿，但却代表着大陆的未来，当他们回到各自国家后，会不把这件事详细的报告上去吗？在这次事件中，泰拉帝国所作出的反应相当完美，不论是城卫军对于紧急事件的处理，出现紧急事件时对于城内居民的组织，正规军战斗时的英勇，特别是作为皇室成员，帝国的继承者，元帅公主弗蕾亚的指挥若定，一定会给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另外，把这里作为战场，虽然有帝国自身的原因，但是所造成的损失不可能让帝国独自承担，就算没有赔偿，不论光明教会还是盗贼工会，或者是参与进来的其他组织，在以后与泰拉帝国的的合作中，都会下意识的抱有一种“歉疚”的感情，这样不论是合作还是谈条件都会顺利得多。 既然我已经醒了，事件也已经结束，我们就应该离开了。这段时间的接触，让我们与弗蕾亚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这却不足以让她放下国内的政务，和我们一起去旅行——虽然她说她很希望继续体验一下佣兵的生活。 离开泰拉斯特，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安姆。由于坐落在大陆的最中心，而且与三大国都有交界，再加上管理那里的是一个叫商业联盟的松散组织，除了有侵略或者是出现严重的商业欺诈外那里根本没人管，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让安姆成为了大陆上最大的商业城市。 但从泰拉斯特到安姆的距离可是不近，毕竟可以说是从大陆最东部走到大陆中部。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主要的目的是锻炼自己，这么远的距离足够我们做许多任务了。 某一天，我们来到了一个无名小村——这种小村子大陆上有的是，甚至有些村子过小过隐蔽，以至于收税官都找不到。有时佣兵们在做任务的时候会偶然发现这些村子，他们会在这些村子当中休息，同时也会接受村中的委托，但除非极特殊的情况，佣兵们是不会把这些村子的位置说出去的，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几位，你们是佣兵吗？”刚进村，一个就差脑门上写着“村长”两个字的老人急火火的迎了上来，问我们道。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赛斯说道。 “是这样的，”老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就在不久之前，一个骑士来到了这里，在闲谈中他知道了老比尔的事情——哦，老比尔就是在不远处的山中看守泉水的巨人，不过他是个好巨人——但那个骑士不信，非要去杀死老比尔。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小玛丽安刚刚去追他，说要阻止那个骑士，但她只是个小姑娘啊！所以请你们去阻止那个骑士，最好不要有任何冲突，我们认为这只是个误会。” 那就去吧。大家心说哪来这么个二百五骑士，连话都听不全就急匆匆去“伸张正义”了，看来又是个骑士小说中毒症患者，恩，“又”是。 “你让开！我要杀死那个邪恶的巨人！” “不！老比尔是个好人，你不能伤害他！” 循着争吵声，我们来到了一座山洞前。在这里，一个穿着青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斧枪的骑士正在和一个穿着皮甲，拿着弓箭的女孩对持着。 “亚克！怎么是你？”看到那个骑士，露娜大喊道。 “露娜姐？你们来得正好，快把这个女孩拉走，他被里面那个邪恶的巨人迷惑了！”骑士看到露娜，很高兴地说道。 “你们是一伙的吗？我再说一遍，老比尔是个好人！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听到亚克的话，女孩眼中闪过了一丝绝望，接着又充满了坚定。 “等等等等，我们现在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谁能给我们说一下？”赛斯问道，“还有，亚克你怎么在这里的？” “我是出来修行的。”亚克回答，“前几天，我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听到这么一回事，说有一个巨人霸占了这里的泉水，附近村民想要取水的话，都要给这个巨人进贡。如此邪恶的巨人我当然要消灭，所以我就来了，但这个小姑娘似乎被那个巨人迷惑了，一直挡在这里。” “才不是这样呢！老比尔是个好人，他一点儿都不邪恶！”女孩反驳道，“这里本来只有一个很小的泉眼，而附近却只有这一个水源，所以根本不够用。后来老比尔来到了这，他把泉眼拓宽了，还砌了一个蓄水池，还负责照顾这些，不让泉眼堵塞，不让水变浑浊。说进贡什么的，这是我们自愿给老比尔的，毕竟因为他的到来，我们才有充足的泉水，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噗嗤……”实在是忍不住了，我终于笑了出来。 “丽娜，怎么了？”爱丽丝问道。 “没，没什么。”我极力忍住笑回答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哦？什么故事？”赛斯配合的问道，其他人也做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 “那我就讲一讲。”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故事：“据说，在很久以前，有个立志要伸张正义的人，在学了一身好功夫后便开始旅行。有一天，他来到一条河边，看到有一个老人正在河边摆渡，很奇怪的是，这个老人摆渡不收钱。那个人想了想，直接走了过去，一脚就把老人揣进了河里。做完这一切，他看着周围惊讶的人，很诚恳地说道：‘各位，不要贪小便宜啊，摆渡不收钱？我看他是不收钱，是要命！他一定会把你们载到河中心，然后谋财害命！好了，我这是伸张正义，你们不用谢我了。’说完，飘然离去。” 所有人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而爱丽丝继续配合我问道：“那，那个老人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个水贼吗？” “当然不是。”我继续讲道，“那个老人其实是这条河上的老渔夫，他在这条河上打了一辈子鱼，每天打完鱼就会在河上免费为过河人摆渡。这下好了，老人挨上这一脚，再加上本来年纪就大，结果大病一场，从此以后再也不替人摆渡了。” “你要说什么就直说，我还听得懂！”亚克他也不是傻子，也明白我在骂他。 “我只是想问问，你最开始是怎么听人说的。”看着亚克愤怒的脸，我平静的说道。 “在那个村子的酒馆里，我就问侍者附近有没有什么强盗之类的，侍者说强盗没有，不过附近有一个巨人，这个巨人一直看守着唯一的泉眼，附近的村民可以去打水，但必须带着礼物去。”亚克说道，接着他问：“难道霸占泉水，用这个威胁村民给他进贡，这不是邪恶的巨人吗？” “根本不是这样！”女孩再次反驳道，“这是我们跟老比尔定的协议！老比尔负责让我们有充足的水并照顾好泉眼，我们给他吃的，根本不存在霸占，进贡！” “但这也不能保证这个巨人以后没有霸占这里的念头！泉眼是属于所有人的，凭什么他可以靠这个不劳而获？”亚克还是不服气。 “就凭他拓宽了泉眼，他就可以享受这一切。”我淡淡的说道，“泉眼是属于大家的没错，但如果没有这个巨人，这个泉眼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那他为什么不……” “那他为什么不在拓宽泉眼后默默离开是吧？”我打断了亚克的话，“孩子，人是要吃饭的，你钱袋里的金币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没有这些金币，你又拿什么吃饭？饭都吃不上了你还谈什么正义？” “再说，这本来是巨人和村民订立的协议，在没有得到要求的情况下，你又有什么立场来管？”露娜接着问道，“另外，从这件事来看，你这一路上也许做了一些好事，但难保没有做错的。就像丽娜刚才说的，本来是好事，让你自以为是的伸张正义之后却变成了坏事。如果我是你，我就立刻原路返回，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再调查一遍，如果确定是做错了，那就立即补救，不过我想许多事情是无法补救的。” 亚克离开了，我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迷茫，还有一些绝望，他准备按照露娜说的那样，原路返回，把自己做过的事再调查一遍。意外的是，猎人少女玛丽安决定要跟着亚克，她觉得亚克的本来目的是好的，但是太过容易头脑发热，就像这次的事，如果他肯静下心来，听村民的讲述，这个事情也不会发生。 “我想，这也是件好事。”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露娜说道，“通过这件事，我想他最终会明白什么是正义，至少不会在自己编织的所谓‘伸张正义’的梦中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