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风与太阳
“喂，我说，对于我的决定，你没意见吗？”沉默了一会儿，我突然问道。 “别太小看我了啊，”爱丽丝瞟了我一眼，“再说，这不是咱们早就定下来的方案吗？” “别装傻，跟你说正经的呢。”我突然有些烦躁。 “也许……我该把它染黑？”爱丽丝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白色的羽毛，说道。 自由的意志吗？好吧，我知道了，那就先按着赛斯的想法去做吧，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 在海上航行，已经两个月了，我们在一个月前告别了伯格斯特提督，来到了格尔哈特提督的船上，格尔哈特提督的舰队是伯格斯特提督的分舰队，主要航行的区域是新世界，那里正是我们的目的地。 各位应该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世界很像是地球，而时间也基本上就是十七世纪，不过因为这个世界虽然航海技术很发达，但却没有大炮和火药，反而是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所以，欧洲在新世界并没有实现殖民。 那么，新世界，也就是美洲，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呢？由于魔法文明的发达，印加文明并没有衰落，不过因为教义的原因，他们一直生活在南美洲。但是在北美却完全不同了，没有印第安人，反而是一个巨大的白人国家，不过虽然他们的人种是白种人，但他们的文化形式却很东方化，怎么说呢？东西结合？反正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说，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乱？”船上，看着一些对襟长袍的新世界船员，以及穿着牛头短裤的水手，再看看他们的金发碧眼，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很神奇是吗？还有更神奇的。”爱丽丝也是咧了咧嘴，“在大航海时代开始后，虽然东方的那个国家同样是闭关锁国，但仍旧有一些人来到了欧洲，来到了新世界。去欧洲的自不必说，来到新世界的他们，有些能力的，作为奇人异士很受重视，虽然不常见，但我想这一次我们肯定会遇到。” “啊，你们在这，在聊些什么？”就在这时，赛斯走了过来，问我们道。 “我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总需要补补课。”我回答道，“我们刚才说到了新世界，说到了东方人。” “说到东方人嘛，”赛斯想了想，说道，“几年之前我倒是见过一位，那是一位剑士，我们切磋了一下，对方的剑法完全不同于我们，很细腻，这大概是和他的武器有关……等等，好像和丽娜的月下美人差不多。” 我很配合的把月下美人拿了出来，赛斯接过刀，点了点头：“恩，的确差不多，不过那把刀是弯的，这把刀却是直背。” “这差别可就大了。”我笑着接过刀，不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说到东方人，总觉得你们两个人的样貌并不是完全的西方化，”赛斯摸着下巴说道，“不过也有不同，虽然都是宜中宜西，但丽娜比较偏向东方一些，爱丽丝比较偏向西方一些……抱歉，我没有看轻你们的意思。” “没关系，我们明白。”爱丽丝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下不为例。”红脸被抢去了，我只能唱白脸了。 好吧，有些冷场，虽然我们说出了原谅的话，但赛斯刚才的行为完全可以称之为调戏，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但行为已经做出了，那么尴尬就是免不了的。 “我们到新世界，要做什么呢？有计划了吗？”唱红脸的爱丽丝没话找话道。 “做佣兵吧，我们也没什么其他的本事。”赛斯回答道，“但是，因为我们的某些目的，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把侧重点放在‘冒险’上。” 我和爱丽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所谓“关键”，其实就是主角，而所谓主角就是想找麻烦麻烦会来，不想找麻烦麻烦也会来的那种人，由此反推，如果惹了一大堆麻烦的话，那是不是就有可能成为主角了？我们不知道，但赛斯要试一试。 要说，航海的感觉如何？蛮无聊的——这是我的感觉，不过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虽然航海技术相当发达，虽然有罗盘就意味着在一般情况下不会迷航，但除此之外的断粮、缺水、鼠患、坏血病都是船毁人亡的因素，再加上海上几乎不可预测的天气，所以航海只能属于勇敢者——不管这种勇气从何而来。 至于我们，从欧洲横跨大洋到达美洲，虽然现在有了几乎固定的航线，但每一次都可以称之为壮举。 不过…… “丽娜小姐，在下诚挚的邀请您加入本舰队，如果您认为本舰队无法施展您的才能，在下也可以上报伯格斯特提督，相信您在总舰队一定可以一展长才。”在经过多次因为我的预测而成功躲避风暴之后，格尔哈特提督不止一次的对我发出邀请。 怎么办？我当然要婉拒。 “我说，如果咱们三个出海的话，至少航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在格尔哈特离开后，我忽然说出了这么句话。 “你能预测风暴，我能解决淡水，但食物怎么办？你会看罗盘和星象吗？海图呢？cao舵cao帆你会吗？”听到我的话，爱丽丝猛然丢出了一大串问题。 “罗盘不需要，我就是罗盘，食物的话咱们可以吃鱼，倒是维生素不好解决，不过cao舵和cao帆的确是一个问题……”我认真的考虑到。 “好了好了，”赛斯打断了我的思考，“有些事情要承认，就算我们有某种天赋，但这种天赋禀不一定能转化为某种可以使用这种天赋的能力，我们还是擅长脚踏实地，至于海洋，丽娜，爱丽丝，我们只能说有些天赋而已。”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过，在未来的两个月中，直到到达新世界，赛斯一直在学习cao舵和cao帆，我和爱丽丝什么都没说，但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经过将近五个月的航行，我们终于到了新世界。我们靠岸的位置是墨西哥湾，似乎是北美王国和南美玛雅定下了什么协定，墨西哥湾地区被作为缓冲区，两边都没有管辖权，所以这里的管理者就是各种武装集团，比如武装商人、佣兵组织，以及海盗。 我们当然不可能在这里混，这里虽然是个惹蛮烦的好地方，但也太过容易死人，本来不大的地方各种势力犬牙交错，除非我们也有自己的势力，或者是有能力建立起一个势力，不然在这里就是炮灰的命。所以，根据收集的情报，赛斯最终决定去北部王国。 “噗……” “怎么回事？有什么可笑的吗？”看着进入市镇后一直在忍笑的我们，赛斯疑惑的问。 怎么能不笑啊。这里明显是东方风格的建筑没错，飞檐斗拱琉璃瓦，牌坊小院石板路，但街边不论是招牌还是排放上面的文字，全都是英文啊！再看看这个市镇的居民，别的不说，就看看街边的一个卖艺的青年，赤身长裤，足蹬薄底快靴，手拿一杆大枪，正舞得虎虎生风，要是一个头挽英雄髻，剑眉入鬓，目似朗星东方人还好说，但却是个金发碧眼，而且他那段开场的贯口，就是那个“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同样是用英语说的…… 好吧，也许这些在这里的居民，甚至是赛斯看来都很正常，但对于有过比较的我们来说，实在是…… 终于渐渐适应了，我们开始找工作。我对自己的定位是佣兵，但在这个国家作佣兵却与在欧洲不同，并没有佣兵协会之类的组织，所有人都是自由佣兵，名称也不叫佣兵，叫“侠士”，不过所谓的“侠士”也与欧洲的佣兵不同，他们都是什么组织中的人出来历练，凭心情或需要接受委托，而且委托人也不确定，也许是官府，也许是商店，也许是坐在门口看孩子的老大娘。 “‘追捕大肥鸡’，这是什么？”在官府门前的告示牌上，我们看到了一张官府出具的悬赏通告，大概意思是悬赏在附近山中作恶的妖物大肥鸡，以及带回证物后的奖赏，不过这个名字…… “三位侠士，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吗？”旁边的闲汉看着我们驻足良久，便过来搭茬。 “这位大哥，我们三人刚刚出来历练，对天下之事不甚明了，请大哥指教。”一身宝蓝段子对襟功夫装的赛斯拱手说道。 我要忍住…… 闲汉似乎很满意赛斯的态度，点了点头说道：“谁不知道费欧大哥是最热心肠的，也是十里八乡消息最灵通的，你问我就是问对了。 要说这只大肥鸡啊，那可真是个不了的的妖物，你看到那边酒楼上挂的牌子没有？那里的招牌菜叫‘火炙鸡’，原料就是我们这里特产的一种叫雉鸡的野兽，而那个大肥鸡就是雉鸡成了精啊！ 一般的雉鸡有水桶大，那个大肥鸡，嚯！听我三叔家的二大爷的大侄子的表妹的姐夫的邻居的朋友，也就是衙门里的捕快说，足有小山大啊！平时飞在天上还好，一落下来那就是惊天动地啊！也有些侠士去追捕这只妖物，但是……三位，看你们手上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不过要是追捕大肥鸡……听哥哥一句劝，还是再多找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