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勇
“你去总坛的话,那我就去南边,天一教的事我还是比较在意,而且他们也是用毒,这倒让我很是感兴趣。”鲍大叔脸上笑着,眼中的光芒却有些渗人。 “洛道这里不能没人,我和铁牛就留在这了。”张大叔说道,“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有什么事的话就找四大商会,他们还是要给我一些面子的。” 我们明白张大叔的意思,现在洛道正是势力的空白期,他想把这里建成一座圣教得秘密基地——人总是要吃饭要休息,打架的话还要有兵器,这些可都是要花钱的。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计划,都是江湖儿女,谁也不会婆婆mama,简单的告辞之后便各奔东西。 …… 说来有些惭愧,本来不想“肆无忌惮”的,但自从打开某个“开关”后,我不自觉地就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当然,恶魔的我的推动作用也是巨大的。到七秀坊的路我并不认识,只知道个大概方向,不过这就够了,因为我会飞。 这一次,我并没有直接在天上飞,而是坐在刀匣上,用电磁力控制血杀刀,托着刀匣载着我飞行。因为我发现,虽然在这个世界我能用出不少法术,能力也没什么限制,不过像飞行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还是会消耗巨大,但“御物飞行”却不会如此,想来着也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吧。 七秀坊在扬州瘦西湖畔,如果是坐马车的话少不了要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之前神策军对洛道的封锁,小邪子与那个七秀坊的姑娘至少要小一个月左右才能到达,但我飞行的话却只有不到一天,可以说是朝发夕至。 当我来到瘦西湖畔时,月已过中天,七秀坊内的灯火也已经逐渐熄灭,虽说由于七秀坊内的姑娘个个色艺双绝,各路文人sao客,公子王孙慕名而来,不过这里毕竟不是青楼妓寨,就算姑娘们登台献艺也是各凭喜好,这么晚了当然都去休息了。 既然这里每天都有大量外来的客人,那么客栈什么的自然不会少,正当我想找个地方住下时,一阵琴声却吸引了我。 我从西南边直线飞来,琴声却是在北方的一个小岛上,距离我所在的地方大约还有六七公里,这么远的距离别人当然听不到,我听到的也不单单是琴声,而是琴声中蕴含的次声波。 “音杀?” 在科学或魔法世界,用声波伤人其实并不难,但在武侠世界这可就是绝学了,对此我当然相当好奇,便向音源的方向继续飞行,只是路过一片竹林的时候随手掰了根竹子,简单的加工一下,一根青翠的竹笛便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红衣教!?’ 就在已经能够真正听到琴声的地方,远远地,我看到了一座石像,石像周围还躺满了人。别的我不认识,那座石像我还是认识的,正是红衣教的标准圣像之一,除此之外,圣像前还有个白衣女子正在抚琴。 圣像周围的那些人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我能感觉到弹琴的白衣女子有瞬间音杀掉这些人的能力,但她没有,看来她是想让那群人尝够五内俱焚的滋味后再死掉,对此我可是相当的欣赏,便微笑着将竹笛放在了嘴边。 青翠的笛声宛如一只彩蝶闯进了由琴声构筑的刀山剑林,不过这只彩蝶并没有被刀剑所伤,当然也没有任何破坏之意,就见它翩翩起舞,飞过那些躺在地上的人的身边,而那些人无不脸现惊骇之色,好像看到什么相当可怕的东西一般,只不过内脏早已重伤,他们无法逃跑,甚至连惨叫的权力都没有。 又过了一个时辰,琴声和笛声才戛然而止,这段从精神到rou体的酷刑才终于结束,不过那些人已经没办法庆幸了,因为他们都死了,或者是因为终于得到了解脱,他们的表情都是诡异的微笑。 “啪” 我的笛子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粉末——没办法,这毕竟只是根普通的竹笛,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强烈的共振与其中幻术的压力,倒是那个白衣女人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我点了点头,抱起自己的琴,向南漂去。 这时我才看见,白衣女人用的琴竟然是一架凤首箜篌,另外,之所以用“漂”,因为那个女人的轻功真是不赖,竟然是“登萍渡水”。 见到这么有趣的人我当然要跟上去,而且这个人一定是七秀坊里的重要人物,对我了解七秀坊也很有利——毕竟这里还是江湖啊,拳头大的才有生存空间,如果没有公孙大娘的长歌飞虹剑,那这里就不会是七秀坊,而是七秀妓寨了,那个女人有这么好的轻功,还有那么强的音杀术,不是七秀坊里的大人物那才有鬼。 跟着白衣女子来到一座秀楼前,白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后面的我,忽然唤了一声:“采青。” “是,师傅。”这是一个穿着淡黄色绣裙的姑娘,年龄大概比我大一些不多。 “给这位……(“薛衣。”)薛姑娘安排一间上房。”白衣女子吩咐道。 说完,白衣女子对我点了一下头,走进了绣楼,而那位黄衫女子则是很恭敬的把我请到了另一间房间中。 之所以白衣女子会这么对我,一是因为就像我上面说的那样,在江湖上拳头大的才会受人尊敬,我的轻功这么好——虽然我作弊了——还有这么强的音杀术——虽然我也作弊了——当然会得到应有的尊敬;二一个,音杀之术在江湖上会的人可以说是相当稀少,现在有我这么一个高手出现,作为琴魔的高绛婷——现在我还不知道——当然会见猎心喜。 果然,第二天,那个黄衫女子便来请我,说她师傅有请。 说这里时间会客室,还不如说这里是间琴房,这就是白衣女子见我的地方。这里的空间很大,可以说绣楼的一层大概也就只有这一间房间,房间的主位前放的并不是矮几,而是一个琴台,上面放着一架箜篌,白衣女子就坐在箜篌的后面,似乎是戴着手套的双手随意的拨弄着琴弦,看到我来仍旧只是点了一下头,我则是很自然地坐在似乎是因为我来而特意多出来的一个坐垫上。 “你……是谁?江湖上会音杀之术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你的音杀术……如此诡异,实在让我很是疑惑。”白衣女子皱了皱眉头,相当直接的说道。她倒是没有怀疑过我是红衣教的人,虽然我一身红衣,还有一头颇为奇特的红发,但好像没谁规定穿红衣的女人一定是红衣教徒吧。
“我也不想瞒您,我叫薛衣,是明尊的信徒,”我同样相当直接地回答道,“至于我的音杀术,我只能说这应该算是我的第一次江湖行,所以您不知道这很正常,也正因为如此,我也不知道您是谁。” “明尊……明教……吗?”白衣女子想了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就听她接着说道:“我是高绛婷,七秀中的琴秀,也被人称为琴魔。” 顿了顿,高绛婷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能与我合奏一曲的人越来越少了,直到昨天晚上,只是你的笛子实在是太差了,连自保都做不到。” “没办法,这只是我在听到前辈的琴声后随手掰的一根竹子。”我耸了耸肩。高绛婷刚才说的自保,其实是有些名琴的特殊功能,因为声音有共振,琴弦也有自己的承受能力,当琴无法承受弹奏者的弹奏时,琴弦会自然断掉,以保护琴的整体不会被彻底损坏,我的那根竹笛当然不会有这个功能。 “这好办,我这里还有几支还算能看得上眼的,你挑一支,待会儿咱们合奏一曲。”从我进来高绛婷就一直面无表情,说话的口吻也相当生硬,最后这句话甚至有命令的语气,不过我却感觉到这只是个请求,或者只是因为某个原因,她似乎并不善于交际而已。 ——后来我才知道,她并不是不善于交际,而是因为“某件事”而把心冰封了起来。 我倒是无所谓,随便挑了一根玉笛就跟着高绛婷来到七秀坊的舞台。这座舞台是七秀坊姑娘们展示自己才艺的地方,在舞台的西南边有一座二层的观景楼,这座观景楼所观的境色自然不会是西湖,而是舞台上的姑娘们。 高绛婷的大名在江湖上绝对是如雷贯耳级的,大概也就只有我这个没见识的不知道,所以一听说高绛婷要亲自登台,观景楼上立即人满为患,不过却并没有因此发生任何争执,毕竟来到这里的都是高雅之士——就算“不是”也要“是”,只是他们对和高绛婷一起合奏的那个红衣女孩有些疑惑,因为谁也不认识,不过“静观其变”这四个字他们还是知道的。 那么,演出开始…… ——等等,就这么开始了?难道没有个曲谱什么的吗?当然没有,到了一等的层次,合奏不再是演奏那么简单,而是一种交流,或者是两个乐师心灵的碰撞,如果真的弄来个乐谱什么的,那就和照本宣科没什么区别,所谓意境更是谈不上,最多是“死板”二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