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痛
第十一章心痛 此时秦辰把车开到了尤凝的家,尤凝似乎感受到家的味道,缓缓醒来。 尤凝打开车门,晃晃悠悠的走着,秦辰冷笑道:“你真的很脆弱” 冷风愈加盛了起来,呜咽作响。 路灯下,一抹身影抵在墙角,喘着粗气。她全无力气去支撑自己的身子,只得任由身子一点点滑落,连跌坐在自己吐出来的污秽物边也顾不上了。 她抬起脸,几缕稍长的发丝散乱在嘴角,落魄得紧。 短短两天时间,她都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驾驶座上的秦辰,侧头看着路边的尤凝,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他认识的尤凝,不是这般自暴自弃的人。可转念一想,又怕是自己认识得浅,罢了。 秦辰欲打开车门,却见尤凝已支起了身子,扶着墙跌跌撞撞地朝前走着。等她走出很长一段路之后,秦辰才启动车子,保持了距离慢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一人一车,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在北京的夜色里,徐徐移动。尤凝不知道自己该在何时何地停下来,秦辰不知道尤凝会在何时何地停下来。这样漫无目的的追逐,如何才能结束? 云密密匝匝地压下来,时不时响起雷声,亮起闪电来。 尤凝在一个公交车站停下来,坐在简易的椅子上,褪去了脚上的高跟鞋。 不一会,雨滴开始往下落起来,尤凝丝毫不去理它,只管走着。只是脚底下硌得慌,只得没深没浅地踩在地上。 穿鞋痛,不穿仍是痛。爱秦萧,就是如此。 雨落在挡风玻璃上,啪嗒啪嗒十分响,秦辰的眉心蹙得更加紧了。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骨节一一泛白,可见是用了好几分的力气。 推开车门,人还未下去,秦辰就感受到了这个雨夜的冰凉。那几滴落在他手背上的雨,不一会儿就滑了下去,却将那凉凉的温度通过他手背上的毛孔,参透到了他的心里去。 秦辰疾步走去,却看见尤凝的对面,站着同样湿透了的秦萧。三个人,这样停在雨中,管他什么尴尬,管他什么不宜。 尤凝看着不远处的秦萧,再回过头去,看见背着车灯站在自己身后的秦辰,一个眨眼的瞬间,落下泪来。排山倒海到来的眼泪,在雨夜里,自然地被吞没无踪。 她回身,朝着秦辰走去。 萧,就让我们的爱结束在这个夜晚吧,我们的爱情,太难…… 秦辰愣在原处,直至尤凝从他的身边走过,轻声叫了他的名字,他才转身,走向尤凝。 尤凝打开车门,裹着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坐进了秦辰的车里。等秦辰坐在驾驶座上,她便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秦辰直发窘。 “秦辰,带我离开这里,带我回家。” “呵,我哥在对面呢?” “……” 尤凝看着他,拉开车门,准备去,秦辰拉住了她说:“进来了,何必再出去呢!” 秦辰启动车子,车轮碾过地面,带起无数的水花。 秦萧看着那黑色的轿车从自己身边驶过,终是抬起了脚,沉重地离开了这个十字路口。 时间,回不到开始的地方,他和她,已成了错过。他们的故事,只能如此收尾,再无其他。 尤凝抱着双臂,蜷在真皮座椅上。发梢还能落下水来,她却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几天之后的早上,秦辰开车送尤凝回家,这一次回来,是去收拾东西的。是的,尤凝要搬家,她要离开这个有秦萧的小区,从此之后,彻彻底底地淡出他的生活。 闲暇之时,尤凝总是穿着吊带装她一路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手工布鞋,以及鞋尖上的鱼。 上楼收拾好东西,看着搬家公司的员工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件地搬离这个住处,尤凝也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不舍,有的,不过是一丝丝的凉意。 明晃晃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之间散落,一缕一缕,温暖而又明媚。尤凝拎着包,踩着林荫间细碎的阳光履步而行,她的目光就如同她现在的思绪一般,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小凝。”柔软的声音从未知的方向传来,尤凝环视一圈,正准备走,却又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回头,便见拐角处走出来的徐音音,这一次见她,可能是因为想起了她是官二代,尤凝觉得她并没有之前那种温婉可人,不过是她平凡的外貌给自己的错觉而已。 徐音音礼貌地点头,微扬着嘴角,细声说:“上次看见你,跟这一次见你,完全是两中模样,很惊喜。我原来以为你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子。” 小鸟依人…… 这样的形容词用在你自己身上才合适吧,我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还女子呢,多古典的说法…… “呵呵,我不温柔,也不贤淑,这些都不是我的形容词。不过,用在你身上挺合适的。看得出来,你会是一个好mama,当然也是一个好妻子。”尤凝不咸不淡地回答,心里的抗拒分明还如同高墙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 徐音音微笑着把手覆盖在她并没有很大的肚子上,满足地说:“我很自信,我会是一个好mama,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好妻子,至少,现在还不是。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吗?”
尤凝知道,徐音音接下来的话,无非也就是宣告主权。她绝对相信,一个妻子敏锐的洞察力。 果不其然,徐音音马上就开始了絮絮叨叨温柔的诉说:“你知道吗?”说完这句,徐音音顿了一顿,不过不是在等尤凝的回答,而是在酝酿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回到那一夜,那个让自己心痛不已,却又心甘情愿的一夜。 年前的天气可想而知,落寞的午夜大街上,一高一低两个身影艰难地向前行。醉酒后的秦萧,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徐音音的身上。架着一个一米七八的醉酒男人,可想而知是有多么地困难。徐音音无奈地把秦萧送进了附近的酒店,这一夜,与其说该与不该,不如说你情我愿,丝毫没有过多的矫情成分。接下来,怀孕,结婚,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是你知道吗,多少个夜里他都喊着你的名字。身为一个妻子,我的伤心难过都必须是隐形的,否则我就是亲手把他推向了别人的怀抱。” 说这些的时候,徐音音并没有看着尤凝,而是含泪看着自己的腹部。尤凝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自责。可能,现在徐音音唯一的希望就是肚子里孩子了。 她记得秦萧曾经说,徐音音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便问:“孩子……健康吗?”声音细细rourou,像是生怕惊醒了沉睡的天使,包含了无数怜爱。 “唉!”徐音音叹了气,终是泪落,哽咽:“孩子是避孕失败而来的,避孕药。我原来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可能导致流产或者是畸形胎,甚至还会对孩子的智力产生不良影响。初为人母的心情,是那样的惊喜,那样的期待,我真的舍不得打掉孩子……” 成熟时刻,不成熟的决定。希望,不会酿造出悲剧吧。 尤凝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是,说了总比不说来得好。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徐音音用她母性的一面,打动了她。 “会没事的,孩子一定是健康的,不用太担心。” 徐音音点点头,“你是要搬家吗?刚刚看见好多人在搬东西。” “嗯,搬家。” 又坐了一会儿,尤凝便站起身来,说:“我就先走了。下午还得忙活,这一天算是搭在这儿上面了。” “好,回见。”徐音音也站起来,一只手撑在腰部,那肚子高的,看得尤凝心惊。 一步一步,踩在地上一点声响都没有,这会儿,尤凝多么希望今日自己是蹬着高跟鞋来的,那样,发出一些声音来,她方能安心。